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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书文本节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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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90 发表于: 2009-04-16
资治通鉴  作者: 司马光  
  中国古代史学著作。北宋司马光撰。全书294卷,另有《目录》30卷,《考异》30卷。《通鉴》记载了周威烈王二十三年(前403)到后周世宗显德六年(959)共1362年的历史。  司马光曾患历代史籍浩繁,学者难以遍览,因欲撮取其要,撰编年史。初成《通志》8卷,起战国至秦二世,表进于朝,引起宋英宗的重视。治平三年(1066),诏置书局于崇文院,继续编纂。宋神宗即位,赐书名为《资治通鉴》,并序以奖之。元丰七年(1084)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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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纪一」起著雍摄提格,尽玄黓困敦,凡三十五年。

  威烈王二十三年(戊寅,公元前四零三年)

  初命晋大夫魏斯、赵籍、韩虔为诸侯。

  臣光曰:臣闻天子之职莫大于礼,礼莫大于分,分莫大于名。何谓礼?纪纲是也;何谓分?君臣是也;何谓名?公、侯、卿、大夫是也。夫以四海之广,兆民之众,受制于一人,虽有绝伦之力,高世之智,莫敢不奔走而服役者,岂非以礼为之纲纪哉!是故天子统三公,三公率诸侯,诸侯制卿大夫,卿大夫治士庶人。贵以临贱,贱以承贵。上之使下,犹心腹之运手足,根本之制支叶;下之事上,犹手足之卫心腹,支叶之庇本根。然后能上下相保而国家治安。故曰:天子之职莫大于礼也。

  文王序《易》,以乾坤为首。孔子系之曰:“天尊地卑,乾坤定矣,卑高以陈,贵贱位矣。”言君臣之位,犹天地之不可易也。《春秋》抑诸侯,尊周室,王人虽微,序于诸侯之上,以是见圣人于君臣之际,未尝不惓惓也。非有桀、纣之暴,汤、武之仁,人归之,天命之,君臣之分,当守节伏死而已矣。是故以微子而代纣,则成汤配天矣;以季札而君吴,则太伯血食矣。然二子宁亡国而不为者,诚以礼之大节不可乱也。故曰:礼莫大于分也。

  夫礼,辨贵贱,序亲疏,裁群物,制庶事。非名不著,非器不形。名以命之,器以别之,然后上下粲然有伦,此礼之大经也。名器既亡,则礼安得独在哉?昔仲叔于奚有功于卫,辞邑而请繁缨,孔子以为不如多与之邑。惟器与名,不可以假人,君之所司也。政亡,则国家从之。卫君待孔子而为政,孔子欲先正名,以为名不正则民无所措手足。夫繁缨,小物也,而孔子惜之;正名,细务也,而孔子先之。诚以名器既乱,则上下无以相有故也。夫事未有不生于微而成于著。圣人之虑远,故能谨其微而治之;众人之识近,故必待其著而后救之。治其微,则用力寡而功多;救其著,则竭力而不能及也。《易》曰:“履霜,坚冰至”,《书》曰:“一日二日万几”,谓此类也。故曰:分莫大于名也。

  呜呼!幽、厉失德,周道日衰,纲纪散坏,下陵上替,诸侯专征,大夫擅政。礼之大体,什丧七八矣。然文、武之祀犹绵绵相属者,盖以周之子孙尚能守其名分故也。何以言之?昔晋文公有大功于王室,请隧于襄王,襄王不许,曰:“王章也。未有代德而有二王,亦叔父之所恶也。不然,叔父有地而隧,又何请焉!”文公于是乎惧而不敢违。是故以周之地则不大于曹、滕,以周之民则不众于邾、莒,然历数百年,宗主天下,虽以晋、楚、齐、秦之强,不敢加者,何哉?徒以名分尚存故也。至于季氏之于鲁,田常之于齐,白公之于楚,智伯之于晋,其势皆足以逐君而自为,然而卒不敢者,岂其力不足而心不忍哉?乃畏奸名犯分而天下共诛之也。今晋大夫暴蔑其君,剖分晋国,天子既不能讨,又宠秩之,使列于诸侯,是区区之名分复不能守而并弃之也。先王之礼于斯尽矣。或者以为当是之时,周室微弱,三晋强盛,虽欲勿许,其可得乎?是大不然。夫三晋虽强,苟不顾天下之诛而犯义侵礼,则不请于天子而自立矣。不请于天子而自立,则为悖逆之臣。天下苟有桓、文之君,必奉礼义而征之。今请于天子而天子许之,是受天子之命而为诸侯也,谁得而讨之!故三晋之列于诸侯,非三晋之坏礼,乃天子自坏之也。

  呜呼!君臣之礼既坏矣,则天下以智力相雄长,遂使圣贤之后为诸侯者,社稷无不泯绝,生民之害糜灭几尽,岂不哀哉!

  初,智宣子将以瑶为后。智果曰:“不如宵也。瑶之贤于人者五,其不逮者一也。美鬓长大则贤,射御足力则贤,伎艺毕给则贤,巧文辩慧则贤,强毅果敢则贤,如是而甚不仁。夫以其五贤陵人,而以不仁行之,其谁能待之?若果立瑶也,智宗必灭。”弗听,智果别族于太史为辅氏。赵简子之子,长曰伯鲁,幼曰无恤。将置后,不知所立。乃书训戒之辞于二简,以授二子曰:“谨识之。”三年而问之,伯鲁不能举其辞,求其简,已失之矣。问无恤,诵其辞甚习,求其简,出诸袖中而奏之。于是简子以无恤为贤,立以为后。简子使尹鐸为晋阳。请曰:“以为茧丝乎?抑为保障乎?”简子曰:“保障哉!”尹鐸损其户数。简子谓无恤曰:“晋国有难,而无以尹鐸为少,无以晋阳为远,必以为归。”及智宣子卒,智襄子为政,与韩康子、魏桓子宴于蓝台。智伯戏康子而侮段规,智国闻之,谏曰:“主不备,难必至矣!”智伯曰:“难将由我。我不为难,谁敢兴之?”对曰:“不然。《夏书》有之曰:‘一人三失,怨岂在明,不见是图。’夫君子能勤小物,故无大患。今主一宴而耻人之君相,又弗备,曰不敢兴难,无乃不可乎!蜹、蚁、蜂、虿,皆能害人,况君相乎!”弗听。

  智伯请地于韩康子,康子欲弗与。段规曰:“智伯好利而愎,不与,将伐我;不如与之。彼狃于得地,必请于他人;他人不与,必向之以兵。然则我得免于患而待事之变矣。”康子曰:“善。”使使者致万家之邑于智伯,智伯悦。又求地于魏桓子,桓子欲弗与。任章曰:“何故弗与?”桓子曰:“无故索地,故弗与。”任章曰:“无故索地,诸大夫必惧;吾与之地,智伯必骄。彼骄而轻敌,此惧而相亲。以相亲之兵待轻敌之人,智氏之命必不长矣。《周书》曰:‘将欲败之,必姑辅之;将欲取之,必姑与之。’主不如与之以骄智伯,然后可以择交而图智氏矣。奈何独以吾为智氏质乎!”桓子曰:“善。”复与之万家之邑一。智伯又求蔡、皋狼之地于赵襄子,襄子弗与。智伯怒,帅韩、魏之甲以攻赵氏。襄子将出,曰:“吾何走乎?”从者曰:“长子近,且城厚完。”襄子曰:“民罢力以完之,又毙死以守之,其谁与我!”从者曰:“邯郸之仓库实。”襄子曰:“浚民之膏泽以实之,又因而杀之,其谁与我!其晋阳乎,先主之所属也,尹鐸之所宽也,民必和矣。”乃走晋阳。

  三家以国人围而灌之,城不浸者三版。沈灶产蛙,民无叛意。智伯行水,魏桓子御,韩康子骖乘。智伯曰:“吾乃今知水可以亡人国也。”桓子肘康子,康子履桓子之跗,以汾水可以灌安邑,绛水可以灌平阳也。絺疵谓智伯曰:“韩、魏必反矣。”智伯曰:“子何以知之?”絺疵曰:“以人事知之。夫从韩、魏之兵以攻赵,赵亡,难必及韩、魏矣。今约胜赵而三分其地,城不没者三版,人马相食,城降有日,而二子无喜志,有忧色,是非反而何?”明日,智伯以絺疵之言告二子,二子曰:“此夫谗臣欲为赵氏游说,使主疑于二家而懈于攻赵氏也。不然,夫二家岂不利朝夕分赵氏之田,而欲为危难不可成之事乎?”二子出,絺疵入曰:“主何以臣之言告二子也?”智伯曰:“子何以知之?”对曰:“臣见其视臣端而趋疾,知臣得其情故也。”智伯不悛。絺疵请使于齐。

  赵襄子使张孟谈潜出见二子,曰:“臣闻脣亡则齿寒。今智伯帅韩、魏而攻赵,赵亡则韩、魏为之次矣。”二子曰:“我心知其然也,恐事末遂而谋泄,则祸立至矣”。张孟谈曰:“谋出二主之口,入臣之耳,何伤也?”二子乃阴与张孟谈约,为之期日而遣之。襄子夜使人杀守堤之吏,而决水灌智伯军。智伯军救水而乱,韩、魏翼而击之,襄子将卒犯其前,大败智伯之众。遂杀智伯,尽灭智氏之族。唯辅果在。

  臣光曰:智伯之亡也,才胜德也。夫才与德异,而世俗莫之能辨,通谓之贤,此其所以失人也。夫聪察强毅之谓才,正直中和之谓德。才者,德之资也;德者,才之帅也。云梦之竹,天下之劲也,然而不矫揉,不羽括,则不能以入坚;棠溪之金,天下之利也,然而不熔范,不砥砺,则不能以击强。是故才德全尽谓之圣人,才德兼亡谓之愚人,德胜才谓之君子,才胜德谓之小人。凡取人之术,苟不得圣人、君子而与之,与其得小人,不若得愚人。何则?君子挟才以为善,小人挟才以为恶。挟才以为善者,善无不至矣;挟才以为恶者,恶亦无不至矣。愚者虽欲为不善,智不能周,力不能胜,譬之乳狗搏人,人得而制之。小人智足以遂其奸,勇足以决其暴,是虎而翼者也,其为害岂不多哉!夫德者人之所严,而才者人之所爱。爱者易亲,严者易疏,是以察者多蔽于才而遗于德。自古昔以来,国之乱臣,家之败子,才有馀而德不足,以至于颠覆者多矣,岂特智伯哉!故为国为家者,苟能审于才德之分而知所先后,又何失人之足患哉!

  三家分智氏之田。赵襄子漆智伯之头,以为饮器。智伯之臣豫让欲为之报仇,乃诈为刑人,挟匕首,入襄子宫中涂厕。襄子如厕心动,索之,获豫让。左右欲杀之,襄子曰:“智伯死无后,而此人欲为报仇,真义士也!吾谨避之耳。”乃舍之。豫让又漆身为癞,吞炭为哑,行乞于市,其妻不识也。行见其友,其友识之,为之泣曰:“以子之才,臣事赵孟,必得近幸。子乃为所欲为,顾不易邪?何乃自苦如此!求以报仇,不亦难乎?”豫让曰:“不可!既已委质为臣,而又求杀之,是二心也。凡吾所为者,极难耳。然所以为此者,将以愧天下后世之为人臣怀二心者也。”襄子出,豫让伏于桥下。襄子至桥,马惊,索之,得豫让,遂杀之。襄子为伯鲁之不立也,有子五人,不肯置后。封伯鲁之子于代,曰代成君,早卒,立其子浣为赵氏后。襄子卒,弟桓子逐浣而自立,一年卒。赵氏之人曰:“桓子立,非襄主意。”乃共杀其子,复迎浣而立之,是为献子。献子生籍,是为烈侯。魏斯者,桓子之孙也,是为文侯。韩康子生武子,武子生虔,是为景侯。

  魏文侯以卜子夏、田子方为师,每过段干木之庐必式。四方贤士多归之。文侯与群臣饮酒,乐,而天雨,命驾将适野。左右曰:“今日饮酒乐,天又雨,君将安之?”文侯曰:“吾与虞人期猎,虽乐,岂可无一会期哉!”乃往,身自罢之。韩借师于魏以伐赵。文侯曰:“寡人与赵,兄弟也,不敢闻命。”赵借师于魏以伐韩,文侯应之亦然。二国皆怒而去。已而知文侯以讲于己也,皆朝于魏。魏由是始大于三晋,诸侯莫能与之争。使乐羊伐中山,克之,以封其子击。文侯问于群臣曰:“我何如主?”皆曰:“仁君。”任座曰:“君得中山,不以封君之弟而以封君之子,何谓仁君?”文侯怒,任座趋出。次问翟璜,对曰:“仁君也。”文侯曰:“何以知之?”对曰:“臣闻君仁则臣直。向者任座之言直,臣是以知之。”文侯悦,使翟璜召任座而反之,亲下堂迎之,以为上客。文侯与田子方饮,文侯曰:“钟声不比乎?左高。”田子方笑。文侯曰:“何笑?”子方曰:“臣闻之,君明乐官,不明乐音。今君审于音,臣恐其聋于官也。”文侯曰:“善。”子击出,遭田子方于道,下车伏谒。子方不为礼。子击怒,谓子方曰:“富贵者骄人乎?贫贱者骄人乎?”子方曰:“亦贫贱者骄人耳,富贵者安敢骄人?国君而骄人则失其国,大夫而骄人则失其家。失其国者未闻有以国待之者也,失其家者未闻有以家待之者也。夫士贫贱者,言不用,行不合,则纳履而去耳,安往而不得贫贱哉!”子击乃谢之。文侯谓李克曰:“先生尝有言曰:‘家贫思良妻,国乱思良相。’今所置非成则璜,二子何如?”对曰:“卑不谋尊,疏不谋戚。臣在阙门之外,不敢当命。”文侯曰:“先生临事勿让。”克曰:“君弗察故也。居视其所亲,富视其所与,达视其所举,穷视其所不为,贫视其所不取,五者足以定之矣,何待克哉!”文侯曰:“先生就舍,吾之相定矣。”李克出,见翟璜。翟璜曰:“今者闻君召先生而卜相,果谁为之?”克曰:“魏成。”翟璜忿然作色曰:“西河守吴起,臣所进也;君内以鄴为忧,臣进西门豹;君欲伐中山,臣进乐羊;中山已拔,无使守之,臣进先生;君之子无傅,臣进屈侯鲋。以耳目之所睹记,臣何负于魏成?”李克曰:“子之言克于子之君者,岂将比周以求大官哉?君问相于克,克之对如是。所以知君之必相魏成者,魏成食禄千钟,什九在外,什一在内,是以东得卜子夏、田子方、段干木。此三人者,君皆师之;子所进五人者,君皆臣之。子恶得与魏成比也!”翟璜逡巡再拜曰:“璜,鄙人也,失对,愿卒为弟子。”

  吴起者,卫人,仕于鲁。齐人伐鲁,鲁人欲以为将,起取齐女为妻,鲁人疑之,起杀妻以求将,大破齐师。或谮之鲁侯曰:“起始事曾参,母死不奔丧,曾参绝之。今又杀妻以求为君将。起,残忍薄行人也。且以鲁国区区而有胜敌之名,则诸侯图鲁矣。”起恐得罪。闻魏文侯贤,乃往归之。文侯问诸李克,李克曰:“起贪而好色,然用兵,司马穰苴弗能过也。”于是文侯以为将,击秦,拔五城。起之为将,与士卒最下者同衣食,卧不设席,行不骑乘,亲裹赢粮,与士卒分劳苦。卒有病疽者,起为吮之。卒母闻而哭之。人曰:“子,卒也,而将军自吮其疽,何哭为?”母曰:“非然也。往年吴公吮其父,其父战不还踵,遂死于敌。吴公今又吮其子,妾不知其死所矣,是以哭之。”

  燕湣公薨,子僖公立。

  威烈王二十四年(己卯,公元前四零二年)

  王崩,子安王骄立。

  盗杀楚声王,国人立其子悼王。

  安王

  威烈王元年(庚辰,公元前四零一年)

  秦伐魏,至阳狐。

  威烈王二年(辛巳,公元前四零零年)

  魏、韩、赵伐楚,至桑丘。

  郑围韩阳翟。

  韩景侯薨,子烈侯取立。

  赵烈侯薨,国人立其弟武侯。

  秦简公薨,子惠公立。

  威烈王三年(壬午,公元前三九九年)

  王子定奔晋。

  虢山崩,壅河。

  威烈王四年(癸未,公元前三九八年)

  楚围郑。郑人杀其相驷子阳。

  威烈王五年(甲申,公元前三九七年)

  日有食之。

  三月,盗杀韩相侠累。侠累与濮阳严仲子有恶。仲子闻轵人聂政之勇,以黄金百镒为政母寿,欲因以报仇。政不受,曰:“老母在,政身未敢以许人也!”及母卒,仲子乃使政刺侠累。侠累方坐府上,兵卫甚众,聂政直入上阶,刺杀侠累,因自皮面抉眼,自屠出肠。韩人暴其尸于市,购问,莫能识。其姊嫈闻而往哭之,曰:“是轵深井里聂政也。以妾尚在之故,重自刑以绝从。妾奈何畏殁身之诛,终灭贤弟之名!”遂死于政尸之旁。

  威烈王六年(乙酉,公元前三九六年)

  郑驷子阳之党弑繻公,而立其弟乙,是为康公。

  宋悼公薨,子休公田立。

  威烈王八年(丁亥,公元前三九四年)

  齐伐鲁,取最。韩救鲁。

  郑负黍叛,复归韩。

  威烈王九年(戊子,公元前三九三年)

  魏伐郑。

  晋烈公薨,子孝公倾立。

  威烈王十一年(庚寅,公元前三九一年)

  秦伐韩宜阳,取六邑。

  初,田常生襄子盘,盘生庄子白,白生太公和。是岁,田和迁齐康公于海上,使食一城,以奉其先祀。

  威烈王十二年(辛卯,公元前三九零年)

  秦、晋战于武城。

  齐伐魏,取襄阳。

  鲁败齐师于平陆。

  威烈王十三年(壬辰,公元前三八九年)

  秦侵晋。

  齐田和会魏文侯、楚人、卫人于浊泽,求为诸侯。魏文侯为之请于王及诸侯,王许之。

  威烈王十五年(甲午,前三八七年)年

  秦伐蜀,取南郑。

  魏文侯薨,太子击立,是为武侯。

  武侯浮西河而下,中流顾谓吴起曰:“美哉山河之固,此魏国之宝也!”对曰:“在德不在险。昔三苗氏,左洞庭,右彭蠡,德义不修,禹灭之;夏桀之居,左河济,右泰华,伊阙在其南,羊肠在其北,修政不仁,汤放之;商纣之国,左孟门,右太行,常山在其北,大河经其南,修政不德,武王杀之。由此观之,在德不在险。若君不修德,舟中之人皆敌国也。”武侯曰:“善。”魏置相,相田文。吴起不悦,谓田文曰:“请与子论功,可乎?”田文曰:“可。”起曰:“将三军,使士卒乐死,敌国不敢谋,子孰与起?”文曰:“不如子。”起曰:“治百官,亲万民,实府库,子孰与起?”文曰:“不如子。”起曰:“守西河而秦兵不敢东乡,韩、赵宾从,子孰与起?”文曰:“不如子。”起曰:“此三者子皆出吾下,而位加吾上,何也?”文曰:“主少国疑,大臣未附,百姓不信,方是之时,属之子乎,属之我乎?”起默然良久,曰:“属之子矣。”久之,魏相公叔尚魏公主而害吴起。公叔之仆曰:“起易去也。起为人刚劲自喜,子先言于君曰:‘吴起,贤人也,而君之国小,臣恐起之无留心也,君盍试延以女?起无留心,则必辞矣。’子因与起归而使公主辱子,起见公主之贱子也,必辞,则子之计中矣。”公叔从之,吴起果辞公主。魏武侯疑之而未信,起惧诛,遂奔楚。楚悼王素闻其贤,至则任之为相。起明法审令,捐不急之官,废公族疏远者,以抚养战斗之士,要在强兵,破游说之言从横者。于是南平百越,北却三晋,西伐秦,诸侯皆患楚之强,而楚之贵戚大臣多怨吴起者。

  秦惠公薨,子出公立。

  赵武侯薨,国人复立烈侯之太子章,是为敬侯。

  韩烈侯薨,子文侯立。

  威烈王十六年(乙未,公元前三八六年)

  初命齐大夫田和为诸侯。

  赵公子朝作乱,出奔魏,与魏袭邯郸,不克。

  威烈王十七年(丙申,公元前三八五年)

  秦庶长改逆献公于河西而立之;杀出子及其母,沉之渊旁。

  齐伐鲁。

  韩伐郑,取阳城;伐宋,执宋公。

  齐太公薨,子桓公午立。

  威烈王十九年(戊戌,公元前三八三年)

  魏败赵师于兔台。

  威烈王二十年(己亥,公元前三八二年)

  日有食之,既。

  威烈王二十一年(庚子,公元前三八一年)

  楚悼王薨,贵戚大臣作乱,攻吴起,起走之王尸而伏之。击起之徒因射刺起,并中王尸。既葬,肃王即位。使令尹尽诛为乱者,坐起夷宗者七十馀家。

  威烈王二十二年(辛丑,公元前三八零年)

  齐伐燕,取桑丘。魏、韩、赵伐齐,至桑丘。

  威烈王二十三年(壬寅,公元前三七九年)

  赵袭卫,不克。

  齐康公薨,无子,田氏遂并齐而有之。

  是岁,齐桓公亦薨,子威王因齐立。

  威烈王二十四年(癸卯,公元前三七八年)

  狄败魏师于浍。

  魏、韩、赵伐齐,至灵丘。

  晋孝公薨,子靖公俱酒立。

  威烈王二十五年(甲辰,公元前三七七年)

  蜀伐楚,取兹方。

  子思言苟变于卫侯曰:“其材可将五百乘。”公曰:“吾知其可将。然变也尝为吏,赋于民而食人二鸡子,故弗用也。”子思曰:“夫圣人之官人,犹匠之用木也,取其所长,弃其所短。故杞梓连抱而有数尺之朽,良工不弃。今君处战国之世,选爪牙之士,而以二卵弃干城之将,此不可使闻于邻国也。”公再拜曰:“谨受教矣。”卫侯言计非是,而群臣和者如出一口。子思曰:“以吾观卫,所谓‘君不君,臣不臣’者也。”公丘懿子曰:“何乃若是?”子思曰:“人主自臧,则众谋不进。事是而臧之,犹却众谋,况和非以长恶乎!夫不察事之是非而悦人赞己,暗莫甚焉;不度理之所在而阿谀求容,谄莫甚焉。君暗臣谄,以居百姓之上,民不与也。若引不已,国无类矣!”子思言于卫侯曰:“君之国事将日非矣!”公曰:“何故?”对曰:“有由然焉。君出言自以为是,而卿大夫莫敢矫其非;卿大夫出言亦自以为是,而士庶人莫敢矫其非。君臣既自贤矣,而群下同声贤之,贤之则顺而有福,矫之则逆而有祸,如此则善安从生!《诗》曰:‘具曰予圣,谁知乌之雌雄?’抑亦似君之君臣乎?”

  鲁穆公薨,子共公奋立。

  韩文侯薨,子哀侯立。

  威烈王二十六年(乙巳,公元前三七六年)

  王崩,子烈王喜立。魏、韩、赵共废晋靖公为家人而分其地。

  烈王

  威烈王元年(丙午,公元前三七五年)

  日有食之。

  韩灭郑,因徒都之。

  赵敬侯薨,子成侯种立。

  威烈王三年(戊申,公元前三七三年)

  燕败齐师于林狐。

  鲁伐齐,入阳关。

  魏伐齐,至博陵。

  燕僖公薨,子辟公立。

  宋休公薨,子桓公立。

  卫慎公薨,子声公训立。

  威烈王四年(己酉,公元前三七二年)

  赵伐卫,取都鄙七十三。

  魏败赵师于北蔺。

  威烈王五年(庚戌,公元前三七一年)

  魏伐楚,取鲁阳。

  韩严遂弑哀侯,国人立其子懿侯。初,哀侯以韩廆为相而爱严遂,二人甚相害也。严遂令人刺韩廆于朝,廆走哀侯,哀侯抱之。人刺韩廆,兼及哀侯。

  魏武侯薨,不立太子,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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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焚晋阳  作者: 赵华云 郭曾慰  
五代十国时,后唐、后晋、后汉、北汉等朝代皇帝大多发迹于此地,称太原为“龙城”;宋代赵光义火焚晋阳,水灌龙城,意在斩断龙脉。同时,在晋阳城北兴建太原城。  
第一回 金銮殿边关告急 宋太宗御驾亲征点击: 1329  投票: 1
  说书唱戏,论古道今,这不是哪家的发明,而是劳动人民世代沿袭的宝贵遗产。自古三黄五帝、天地鬼神,哪个好,哪个环,历史自有公论,绝非某人某家说了算数。不过,无论好人坏人,只要有了名气,终也能流传千古。只是传来传去,坏人的脸上多了几口唾沫,好人的身上加了几道光彩。这都是些历史的镜子,后人理当引以为戒。
  这里,我们要演说一段宋朝的故事。
  想当年,宋朝的开国皇帝赵匡胤陈桥兵变、黄袍加身以后,便开始了赵家王朝的三百余年统治。这其间也是征战不断,没有多长时间的安定,所以就传下来不少的故事。这宋太祖赵匡胤有两件事情与前人不同:一是黄袍加身之后,皇帝的龙袍由红色变成了黄色,一直延绪到中国的末代皇帝;再者就是他死后没有将王位传给他的儿子赵德芳,而是让给了弟弟晋王赵光义,也就是赵匡义。尤其是这后-件,历代皇帝都做不到。于是就引出了一系列的故事,也就有了八王干岁赵德芳这样一个清明的高级官员。
  闲言少叙。话说赵光义继位,更名为"炅",便是宋太宗。公元七九六年改回号为"太平兴国"。他登基之后,鼓乐喧天,群臣朝贺,月余不止。这赵光义要谢兄恩,册封嫂子贺后为开宝皇后,迁居西宫,永享天伦之乐;封御侄赵德芳为八千岁,"叔王头上管三分";文武百官,不论职位高下,晋升一级,同时,天下大赦,奖励耕织,安抚百姓,出现了太平兴国初年兴隆昌盛的太平景象。
  转眼四年过去,春天的汴梁古都,红杏绿柳,莺啭鸟鸣,遍地生机。皇宫内,笙歌阵阵,鼓乐声声。一日,宋太宗正和群臣饮宴,兴致勃发,共庆连年丰登,基业兴旺。这时候,突然走进一员大将,跪在太宗面前启奏:"万岁,北汉主刘继元和大辽结成联盟,准备进犯中原。"太宗皇帝俯首一看,是边关大将高怀德来报军情,急忙道;"何以得知?"高怀德答道:"我军抓获了北汉一名军卒,是他亲口招供的。圣上,北汉主想先发制人,偷袭宋营,倒不如我们先下手为强。"宋太宗听罢,额角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群臣见太宗如此神色,都垂首而立,默不作声。
  北汉小朝廷,建都晋阳,所辖十四个县城,它和国力雄厚的大宋朝相比,只不过是弹丸之地。宋太宗赵光义为何郁郁不乐?这里有个原因,古晋阳素有地势险要,物产富庶,民性强悍之称,自古以来,这里就是兵家必争之地。当年,先帝赵匡胤曾两次下河东,想攻下晋阳,都没有成功。这主要是在北汉主麾下,有一员万夫莫敌的勇将刘继业。
  书中暗表:刘继业就是杨业,杨业是山西河曲县火山寨"火山王"的长子,原名杨崇贵。祟贵幼年随父转战晋西北,抗御契丹和他的儿皇帝石敬搪。崇贵少年有为,武艺超群,在临县、离石一带驻判时,娶了府州团练使折德扆的女儿折赛花成亲。因为折和佘同音,后人就把折赛花叫成佘赛花。杨祟贵随父东渡黄河到了麟州,幸逢北汉主刘崇。刘祟对少年英俊的杨祟贵十分尝识,便把他带回晋阳任职。这时他才二十岁。古时候有个忌讳,皇帝姓名用过的字,别人不能用,杨祟贵的祟字犯忌,就得改名。北汉主刘崇便按他刘家孙辈"继"字排列,把祟贵改成继业,并赐姓刘,从此杨祟贵就叫成了刘继业。刘继业直到归宋之后才恢复了他的姓,又改名叫杨业,后来戏曲中又叫他杨继业。所以刘继业就是杨业也叫杨继业。
  杨业在北汉任职二十六年,出征能征惯战,起初担任代州建雄军节度使,后来又调兼北汉朝廷中的都虞候,都虞候就是统辖中央部队的首领。他既要抵抗北方契丹的侵陷,又要负责对抗北宋的进攻。他指挥的部队屡建奇功,所以后人称他"杨无敌"。他曾经在洞涡河、团柏谷等地多次打败宋军。特别是宋太宗随兄两次下河东,这使宋太宗对杨业的印象更深了。
  开宝二年(公元九六九年)二月,宋太祖赵匡胤曾派遣大将李继勋和党进为河东行营前军正、副都部署,统兵北上,围困晋阳。宋、汉两军相峙一月之久,战事毫无进展,于是在三月间,宋太祖统大兵十万,御驾亲征,直逼晋阳城下,激战数日,不分胜负。一日太祖下了紧急军令,打响号炮,亲自出战。这时,北营内战鼓雷鸣,号角震天,只见杀出一员猛将,身高八尺,手执丈八金刀,穿白盔白甲,跨一匹高头胭脂马,年纪三十上下,身强力壮,骁勇异常。那就是北汉百战百胜的大将军--杨业。太祖舞动滚龙棍,与他大战三十个回台,难分胜负,太祖咬紧牙关,极力奋战,只等伏兵杀出,生搞活捉杨业。没料到杨业拨转马头,佯败而逃。太祖追赶,冷不防杨业张弓搭箭,"嗖"的一声,一支雕翎箭向太宗的胸口射来,幸亏战马猛然来个急转弯免于丧命。这时候宋营大将潘仁美骑着一匹乌雅马从旁边杀出救驾,披杨业一刀砍断他跨下的马腿,"扑通"一声,从马背上滋落在地,杨业两次举刀,要结束潘仁美的性命,大宋将领李继勋、党进等人齐来助战,才免予一场灾难。收兵回营后,潘仁美恼羞成怒,要用毒箭暗害杨业,被太祖劝阻:"千军易得,一将难求,我宁毁晋阳,不损杨无故。"后来,太祖想引晋、汾二水冲灌晋阳,逼迫北汉主投降。北汉主为保晋阳,派杨继业、赵遂等人与大宋议和。只因五月的晋阳大地,气候酷热,士兵不服水土,患痢疾者甚多,不宜再战,只好暂息干戈,撤兵而归。
  第二次御驾亲征是八年后的开支九年(公元九七六年)。这时,南方诸国基本扫平,集中兵力,再次攻打河东,完成统一中国的大业。八月间,便命令潘仁美、党进、高怀德、牛思进、米文义,从隔、石、晋、辽、泗洲及并陉口五路进兵,包剿太原。大军行到白导岭,没料到北汉主搬来辽兵,从半山腰里杀出,炮声连天,惊天动地,迫使宋军南退,杨业运兵如神,乘宋兵撤退之机,率领本部人马乘胜紧迫不放,宋兵因山险河阻,地形不熟,结果人踏马踩,损伤了数千。杨业直迫到晋南地界才算收兵。这次文兵,被北汉军截获了大批粮草辎重,宋军大败而归。太祖为此大病一场,卧榻不起,直至病亡。赵光义想:行伍出身的大哥都对付不了杨业,我怎能敌挡过他?想起这些,他怎能不心思焦虑,忧心忡忡呢?
  文武大臣,见宋太宗龙颜不民,虽然猜出了他的几分心事,但是面面相觑,不敢吱声。八王千岁赵德芳,别看他年轻,但是才智过入,他想打破僵局又不在众臣面前损伤皇叔的威严,于是灵机一动说道:"皇叔,我父临终之时,对你嘱咐的三件事你可还记得?""皇兄遗嘱我怎敢忘怀!皇兄临终之时讲道:'宋室江山来之不易,你要精心治理,择选贤臣良将辅佐,却不可好大喜功,听信佞臣谗言,毁我社稷'。"八王扳着指头说,"这是一件,第二件呢?""皇兄讲到辽国在北方久有侵犯中原之意,要征服它,河东刘汉主负隅顽抗,要把它夺过来。其三嘛……"八王赵德芳见他吞吞吐吐不愿讲出,便接过话茬:"我父讲道,吾亲征晋阳之时,有一良将,此人天文地理,六韬三略,无不通晓,行兵布阵,玄妙莫测,乃智勇双全之士,可错未能获之为我所用。日后攻克晋阳,定要降服其人,当以兵权授之,此入便是刘继业!"宋太宗见皇侄一语道被,正中他的心病,脸色唰地变得通红,他强抖精神说道,"孤王也正因此事为难!"八王赵德芳见他说出真心话,十分好笑,原来你是怕杨业,怪不得四年过去,按兵不动。他便趁机说道:"皇叔何必忧虑,昨夜我观天象,只见北方星光暗淡,想北汉小朝廷期数足矣,何不借此良机发兵晋阳,一统华夏!"宋太宗苦笑一声:"皇侄年轻,收复晋阳谈何容易!"八王说道:"杨业被贬,已不在朝中!""什么什么?你不是白日说梦话吧!""皇叔,北汉主刘钓死后,让位给刘继恩,刘继恩执政不久,朝中大乱,被他的弟弟刘继元杀死篡位。残暴的小昏君刘继元听信国舅赵遂的的话,说杨业军权在握,不在身边,定是大祸,故而把他贬往代州,不用再理朝政。"宋太宗叮罢,如梦初醒,又惊又喜,便急忙问道:"贤侄,此话当其?"八王道:"军情大事,皇侄岂敢儿戏,此情早想给你禀报,只见你数日饮酒欢宴,不理朝政,故而未讲!"宋太家听了八王话,象吃了一付定心九,脸上现出喜悦之色。
  众文武大臣见龙颜舒展,使纷纷进谏。边关大将高怀德说道:"今国家兴隆昌盛,兵甲精锐,晋阳孤城,我大宋攻之,犹如泰山压顶!"大臣潘仁美说道:"取下晋阳,一鼓作气,北扫胡虏,一统中原,吾皇功德,日月昭著,永垂青史!"
  鼓不敲不响,话不说不明。众人的进谏,使宋太宗赵光义茅塞顿开,神清气爽。只见他腾地从滚龙椅上站起,"啪"地一拍龙书香案,高声说道:"众爱卿,下河东灭北汉,孤心已定,兵部速整顿三军,调拨粮草兵刃,不日,御驾亲征,直捣晋阳!"
  圣上言罢,文武大臣立即闻风而动,这就引出太平兴国四年(公元九七九年),晋阳城下的一场恶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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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92 发表于: 2009-04-16
残本三国  作者: 君子剑  
根据朋友的说法,这个本子是从鲁北惠民县的胡集书会上得到的,花了60元,卖主是个40多岁的中年妇女,据卖主说,是他公公80年代末(或者90年代初,摊主自己记不清楚了)从天津得到的本子。  
残本《三国》文本整理过程之始末点击: 1308  投票: 3
这部分文本我是在02年春天在一个朋友家看到的。厚厚一大本手抄本,16开的硬皮大笔记本,抄得满满当当。字是很漂亮的小楷,不是硬笔写成的,好象是毛笔,但我猜测更有可能是塑料软笔。一共是十二回多一点。这个是我亲眼得见,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根据朋友的说法,这个本子是从鲁北惠民县的胡集书会上得到的,花了60元,卖主是个40多岁的中年妇女,据卖主说,是他公公80年代末(或者90年代初,摊主自己记不清楚了)从天津得到的本子。胡集,是惠民县(古为武定府)东南最大的一个集镇,农历二、七逢集,每年夏历正月十二是春节后的头一个大集,这天必开始举行灯节书会。胡集书会从元朝兴起,至清初极盛,一直沿袭至今,已有700余年的历史。书会分为前节、正节、偏节。例定正月十二逢集时书会开始。正月十一之前,来自德州、惠民、济南 、淄博、烟台、沧州、石家庄、保定、唐山、北京、天津、内蒙、辽宁、黑龙江、江苏、河南等地的说书艺人,带着乐器和被褥,便三三两两云集胡集,一些业余的曲艺爱好者随之而到,散住在镇上各客栈中。艺人们来胡集的途中,沿途说书卖艺,这称为“前节”。正月十二大早,各路说书人便都来到集上,摆下摊子,扯旗挂牌,各自登场献艺。上午10时,鼓乐四起,鞭炮齐鸣,书会正式开始,由这天一直到正月十六,为“正节”。这期间有正月十五元宵节,当地民间还有跑龙灯、扭秧歌、踩高跷、抬芯子、杂耍、武术等传统艺术表演,书会达到高潮。书会正节期间,艺人的演出要价最高。书会上曲种丰富多采,有西河大鼓、木板大鼓、毛竹板书、评书、渤海大鼓、山东快书、山东琴书、渔鼓书等。胡集附近村镇的农民特别爱好听书,一大早便起来听说书,把说书人围得里三层外三层。各村并派出内行人到书会上挑选中意的节目,再邀请艺人到本村演唱,由本村人付给报酬。从正月十二晚间起,一连几天,各村的白天和晚上都有艺人说唱,若主人挽留,艺人就继续说唱下去,若主人不留,艺人就再赶正月十七的大集书会。从十七日至二十一日,称为“偏节”,偏节过后,书会才散场。书会期间,艺人们互相拜年,交换书目,切磋技艺,收徒拜师,极富乐群敬业精神。书会散后,艺人们又沿途卖艺归去,翌年正月十二,艺人们又从四面八方来到胡集相聚。 “文化大革命”中,历史悠久、闻名全国的灯节书会被迫中断。1988年夏历正月十二日,书会又正式恢复,此后一年比一年红火。胡集镇政府拨款30多万元,修建了一个大型曲艺厅,为书会提供了一个良好的演唱环境。
我根据平时积累的浅薄的曲艺知识,又查了一下资料,觉得这部《三国》应该属于“滑稽三国”的范畴。据说袁阔先生就曾拜访过东北老艺人,有“滑稽三国”之称的施星夔。但我不能确定这就是施星夔先生的本子。施星虁:(1906—1985)辽宁沈阳人。沈阳四大说书家之一。20岁时参加张作霖军队。从小博览群书,酷爱古典文学,尤其是对《三国》爱不释手,不仅记熟故事,而且能背赞赋。青年时参加过东北军。1936年拜张华宾为师学说《大隋唐》。而《三国演义》、《济公传》、《青衣女侠》、《黄河大侠》、《军阀祸国记》等均是其代表作,在省内颇有影响。他说书人物形象逼真,语言幽默生动,尤其值得称道的是其《滑稽三国》,独树一帜,堪称一绝。当时听众中流传着四句话:“丁正洪准(准确)、马兴田正(正派)、李华臣俏(俏皮)、施星夔俗(通俗)。”这是对四位艺人艺术风格的准确评语。晚年有《济公闹相府》、《张作霖学艺》等遗稿传世。
根据朋友的说法,既《三国》文本是由天津所得————在天津擅长《三国》的,早期有《三国》四奇,即张慰臣、吴志子、西子云、张岚溪。他们四个人的演出风格不同、各有独特之处,因此根据他们的艺术特点,听众在口头上把他们命名为“三国四奇”,即文、武、刻、艺。也就是:文三国、武三国、刻板三国、艺术三国。说文三国的是张慰臣先生,当时他是天津《益世报》的编辑。他有吸鸦片烟嗜好,他每天下班后,坐着自己的包月车(个人专用的两轮人力车)来到茶楼,讲演一场评书。他久占鼓楼北海锐茶楼,和北马路宝和轩茶社。他的艺术特点是以讲为主,缺少评书表演中的形体艺术,没有动作和武功。武扣文说,从始至终垂堂而坐;另一特点是他把全部三国变成了白话与文言对照,使情节通俗易懂、深入浅出,还能保持原文四六八句的艺术特点。此外张先生有个缺欠,就是对听众不太礼貌,来去凡人不睬,扬头进,腆脸出。尽管如此,由于他的名气大,艺术性强,演出时还是座无虚席,甚至在龙当里还要加凳子。张先生说书时,嗓音不高,但有诗韵,并且甜而不酸。所以听众口头评论说张慰臣是文三国。说武三国的是吴志子先生,他是天津人进过清朝考场,因不及第(落榜)而改说了评书。他说三国的艺术特点是以打为主以说为辅。吴先生的武功好,舞台的风貌有将相的风度,他在说书时,把书中的几个大战役,布置的非常好,有条有理,清晰醒目,在说单人独打时各有奇特之处,例如关羽的“三斩”(斩华雄、斩颜良、斩蔡阳)。各有各的绝招,特有各的姿式和动作。他的特点是说起来,宏声大噪,气氛浓厚。每日演出也是座无余位。听众说他是武三国。说刻板三国的是西子云先生,他是天津城里人,是西家饭店的后人。他自幼就喜好读三国和听三国。他把一部三国一百二十回,读的非常熟,例如有人问他:三国里有这么一句话吗?他可以立即回答你是有还是没有,如果有他还能说出在哪一本哪一回,是谁说的,在什么情况下说的。西先生说三国的特点是照原文一字不差的背诵,背而不解,句句有韵(中州韵)。听众中有人带着本对照,整场书一字不差,因此听众异口同声地说,西子云是刻板三国。说艺术性的三国是张岚溪先生,他是20年代天津的评书十友的大爷,是北京名评书艺人品正三先生的业师,张先生继承了评书第五代艺人李凤山先生的三国(道话)。李凤山先声的艺术特点,据说是,活使的细腻,口上有功夫,姿式美观,台风大方。张岚溪先生在这个基础上又发挥了自己的唱功艺术。在舞台上说书时适当加上几句京剧二簧唱腔,使书显得更加火炽。张先生的很多艺术技巧是从京剧中得来变成了自己的。张先生对我说过,说书离开戏不成,但又要躲着戏。因此听众说,张岚溪把三国艺术化了。后期有姜存瑞先生,这篇文字里不少就是引用他的东西。姜存瑞,又名姜振宗(一九一一年~一九九七年)天津市杨柳青人,早年上过私塾,少时学过木匠,因喜好评书,拜评书老艺人边玉峰为师。一九三九年登台演出,久占河东地道外,解放前经常说的主要是《大宋八义》、《剑侠图》等书,解放后他挖掘整理演出《三国演义》,在我国北方评书界中享有盛名。姜存瑞在评书表演上研究“帅、脆、俏、评”,在演说上脉络清楚,扣子(悬念)鲜明,善于刻划人物内在感情,在演说技巧上常用“喷口”,使人非常爱听。但小子才疏学浅,实在不能分辨这是哪位名家的作品,见笑。
我借来这个笔记本半日,复印了一份,又在2003年夏天将它打为文本格式。因为我一直没有掌握五笔输入法,所以是用智能ABC打的,错别字不少,诸位见谅。


君子剑

第一回 十八路会盟战汜水 关云长温酒斩华雄点击: 1308  投票: 3
凭歌不属荆卿子
谈笑何需五鹿家
龙蛇一聚乱草莽
话尽风云日未斜
四句开场诗道罢,引出一段后汉三国的故事来。大汉高祖刘邦斩白蛇起义,定咸阳,驻汉中,后来韩信拜帅,九里山一战杀败了霸王八千子弟兵,扶保刘邦建了汉室江山。大汉朝传到了汉元帝时被国贼王莽篡了皇位,汉刘秀一十二岁走南阳,得了马武、姚期、岑朋、邓禹等人辅佐,下昆阳夺潼关,马援挂帅,吴汉献关,终于夺回了汉家的锦绣河山。刘秀当皇帝以后定都洛阳,称光武帝, 国号还是汉,史称叫做东汉。这东汉传至了桓、灵二帝时,天下大乱。为什么这么乱呢?因为那个时候华夏大地是军阀割据,各路诸侯拥兵自重,连年征战不断,特别是中原地区,更是烽烟遍地。那真是“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老百姓可就遭了殃了。再加上天灾人祸,盗寇四起,贪官污吏刮地三尺,愈发没了黎民百姓的活路啦。有道是乱世出英雄。就在巨鹿郡地方,出了一位豪杰,此人姓张名角,创立了“太平道教”,召集教众三十六万,振臂一呼天下响应。这就是历史上有名的黄巾起义。义军声势浩大,打得官兵落荒而逃。这一乱皇帝可就坐不住金銮殿了,连宣带调找来了各路官员率兵勤王,镇压黄巾军。你看外边这乱子还没平息,大汉朝廷里边又窝里反了。因为汉灵帝宠信宦官--那位说宦官是什么呢?就是太监。你说这太监打小在宫里伺候人,能有什么本事?把朝政交给这群人那还有个好吗?把个朝政弄得是乌烟瘴气。汉灵帝一瞧我这儿内忧外患,这皇上当得还有什么劲?死了算了!俩腿一蹬--驾崩了。灵帝一死,这些宦官就更加无法无天了。他们拥立太子刘辩为帝,也就是汉少帝。这样一来惹恼了国舅何进。这何进是何皇后的哥哥,官拜大将军殿前都指挥。他为什么恼了呢?因为他的妹妹何娘娘生的儿子陈留王刘协没当上皇上啊。何进一恼不要紧,他带了三千御林军围了皇宫,要杀这群宦官。没想到的是他自己反倒让这些太监们施奸计给害死了。这一来宦官们更不把皇帝放在眼里啦。汉少帝没办法,听从大臣们的主意,把西凉刺使董卓召进了京城。这就叫引狼入室啊,董卓一进京,先把个汉少帝给废了,另立刘协为帝,也就是汉朝最后一个皇帝汉献帝。董卓掌握了朝政以后,愈发地骄横跋扈,出入内宫奸淫宫女,强征暴敛纵火行凶,什么事都干就是不干人事,一时间大汉社稷是暗无天日。
当时在朝中有几家能臣,什么司吏校尉袁绍,骁骑校尉曹操,大司徒王允,中书令卢植,司空张温,长使蔡邕等等这些人。单说这位曹操,是沛国谯郡人,小名曹阿瞒,自幼熟读兵书,二十四岁举为孝廉,可称是文武双全。他见董卓专权,心中不忿,暗藏了宝刀一口要刺杀董卓,也是董卓命不该绝,曹操没能杀成他,怕董卓明白过来把自己给宰了,曹操连夜逃回家乡,招募乡勇,又暗中与朝中袁绍联络,要起兵讨伐董卓。这袁绍可了不起,他家世代在朝为官,号称是四代三公。袁绍手握大权,可以说是当时朝中的领袖人物。他收到曹操的书信之后,率领本部人马三万,到在渤海郡与曹操会合。另外又发出徼文,号召各路诸侯率兵进京除奸。各处收到徼文之后,纷纷来在渤海郡,不多日子就到了十八路诸侯。哪十八路?有后将军南阳太守袁术,翼州刺使韩馥,豫州太守孔攸,兖州刺使刘岱,河内郡守王匡,陈留太守张藐,东郡太守乔茂,山阳太守袁仪,济北相鲍信,北海太守孔融,广陵太守张超,徐州刺使陶谦,西凉太守马腾,北平太守公孙瓒,上党太守张扬,乌程候长沙太守孙坚和歧乡候渤海太守袁绍,还有就是骁骑校尉曹操。这十八路诸侯有的带兵五,六万,有的带个一,两万,一共是凑了三十几万人马。众人在渤海郡各自安营下寨。曹操命人杀牛宰马大会诸侯。不多时酒席宴摆下,众人推杯换盏商议讨贼大事。有那太守王匡就说:“蛇无头不行,鸟无头不走。家有千口,主事一人啊,咱们这么多人,没有个领头的行吗?”曹操说:“袁候爷四世三公,世代簪缨,加上他又德高望重,我看这盟主之位非他莫数!”众人都拍掌称是。袁绍再三推辞不过,只好应允了下来。过了这一日,大伙筑起点将台,袁绍头带紫金盔,雉鸡翎高挑,狐狸尾双垂;身披绛紫色的团花锦袍,掐金边走金线,下边绣着海水江涯;腰佩三尺龙泉宝剑,杏黄的灯笼穗随风飘摆。袁绍大步走上点将台去,拜过了军旗令信,把令旗令箭在怀中一抱,众人过来参拜盟主。礼毕之后大家伙来到中军帐分尊卑坐定,听袁绍点兵派将。这大帐,足足有几十间房屋大小,正中间摆着帅案,袁绍在案后端坐,十七家诸侯列坐两厢,这些诸侯带来的文武各自立在自家主公身后。袁绍袁本初抽出头支令箭:“后将军袁术听令!”袁术是袁绍亲弟弟,官拜后将军南阳太守。一听哥哥叫他,袁术一撩鱼踏尾“哗楞楞”甲叶子乱响:“末将在!”“有道是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本帅派你为总督粮官,总监一十八路粮草!”“得令啊!”袁术伸手接过令箭,退回本位。众人心中暗道:“真是是亲三分向啊!这可是个肥缺!”袁绍又抽出第二支令箭:“乌程候听令!”乌程候是谁啊?江东豪杰孙坚孙文台。孙坚闪出班内:“末将在!”这一声真不亚于龙吟虎啸一般。众人抬头观看此人,见孙坚三十开外,不到四十岁的年纪,身高七尺开外,生得虎体狼腰,浓眉阔目,海下飘洒三绺黑须髯。头戴一顶赤珠盔,身披烂银龙鳞甲,腰插十八棱青铜打将鞭,真是威风凛凛。“本帅派你为总先锋官,逢山开路,遇水搭桥,不得有误!”“得令啊!”众人一想,对!要讲武艺高强,咱们这些人没有比得过乌程候的。这孙坚跨下马掌中刀,杀遍江东六郡八十一州没遇到过敌手,手底下程普,黄盖,韩当,祖茂四员大将,个个杀法骁勇。孙坚得令下去,点齐本部人马,直奔洛阳的门户汜水关而来。
按下众家诸侯不表,回过头来再说董卓。这老贼正在洛阳作威作福,这一日忽然得到汜水关兵卒来报,说是十八路诸侯在渤海郡会盟,要杀入洛阳勤王锄奸。董卓可就害了怕了,心说:“怎么着?十八路啊?我什么时候得罪这么多人啊?”连忙召齐了文武商议这件事。把这事一说,文班中闪出一人,四十来岁,细高挑儿大脑袋壳,离远了看就跟竹竿上挑个夜壶似的。这人是谁啊?董卓手下头一名谋士,军师李儒。李儒说:“老相爷,此事可不能等闲视之,须得小心应付才是!”话还没说完就听见小温候吕布哈哈大笑:“父亲不必担心,这些个乌合之众,要与您老人家为难,就好比蚍蜉撼树一般。待俺杀出汜水关去,跨下马掌中方天画戟,把这些反贼的人头给您提来!”他怎么给董卓叫父亲呢?他是董卓的螟蛉义子啊。董卓大喜:“有我儿奉先在,哪怕大事不成!”话音未落又听得武将班中有人说道:“太师,杀鸡焉用牛刀!对付这班草包,不必温候千岁出马,待俺去杀他们个人仰马翻!”吕布一听不高兴,心说这是谁啊,敢跟我抢?定睛一瞧见此人身高八尺开外,肩宽背厚,膀乍腰圆,相貌凶恶,透着一股子威风气。大伙一看,原来是左将军郭汜手下的将官,姓华名雄。董卓说:“你有本事能挡得了十八路诸侯吗?”“末将敢立下军令状,若是杀不退一十八路诸侯,愿意提头回来请罪!”这话说的多晦气,提着头还回得来吗?吕布一想,也罢,就先让他去试试,若是能杀得退众家诸侯,也省得我劳神费力,若是杀不退他们,我也好知道知道这些人都有什么能耐。吕布也不言语了。老贼见大家都没有什么异议,就发下了大令,任命华雄为前部先锋官,引铁骑五百,前往汜水关前,助汜水关守将李傕迎战江东长沙太守孙坚。
华雄到在了汜水关下,见那乌程候孙坚已经扎下了营盘。华雄真狂啊,连歇也不歇,率军到孙坚营门口讨敌骂阵。孙坚一听怎么着?来人骂阵了?当下不敢怠慢,点齐人马迎出营来。沙场之上两军各自摆开阵势,孙坚还没等派将出战呢,济北相鲍信的弟弟鲍忠撒马抡刀,到在阵前。那位说鲍信他弟弟怎么跟着孙坚到这儿来了呢?书中暗表,这十八路诸候大都是貌合神离,相互猜疑--都是一样的官儿我凭什么听你的啊?可以说是谁也不服谁。鲍信是二路先锋,怕孙坚在前边抢他的功,或者是给自己下什么拌子,因此上派了自己的弟弟随着孙坚听令,暗中监视孙坚。今天鲍忠想要抢个头功,好在众人面前显摆一下自己的本领。可是这鲍忠本领怎么样呢?不在二百五之上,不在二百五之下,正好是一个二百五。华雄一看上来一位,连名姓都不通拿刀奔自己就砍,心说这是谁啊怎么脾气这么急?“举火烧天”式横刀杆一架鲍忠这口刀,就听“嗖”一声,鲍忠大刀撒手,华雄紧跟着来了个凤凰单展翅,“噗”,当下把鲍忠拦腰斩为两段。孙坚手下诸将一瞧:“呀!这华雄厉害啊!还没怎么着呢,鲍忠那匹战马背上就剩下两条腿了。”江东名将黄盖挥双鞭杀出,没有几个回合就败下阵来。程普大怒,挺铁背蛇矛出阵,三个回合让华雄打了个抱鞍吐血。韩当、祖茂二将双战华雄,也是没过十个回合,都不是华雄对手。孙坚一瞧我不出阵是不行了,催跨下花鬃马舞掌中古定刀,来到华雄马前,二人插招换试战在一处。十几个回合,让华雄一招隔山望月,门扇似的刀头由打孙坚脑袋后边过来了。做大将的都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听见耳后金风响动,知道不好,连忙缩梗藏头,没躲那么利落,大刀把孙坚顶上盔缨给削落尘埃。孙坚这就是败了,不敢再战,一催马朝西北方向摆了下去。华雄哈哈大笑:“匹夫!闹了半天你就这么点能耐?休走,看刀!”在后边紧追不舍。把个乌程候追得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孙坚没办法了,腰间抽出画鹊弓,走兽壶提出一支狼牙箭,想要放冷箭伤华雄的性命。也是该着孙坚倒霉,后把那劲用的劲大了点儿,再加上他那弓的质量惨点,“啪”,弓断了。孙坚一看“哎呀,我命休矣!”敢情假冒伪劣打那时候就开始害人了。华雄刚来到孙坚马前,还没来得及举道呢,忽听得有人大喊一声:“休伤我主,祖茂来也!”双刀将祖茂赶到了孙坚身旁,双刀舞作一团,缠住了华雄,掩护孙坚逃走。孙坚这才逃了一条性命,祖茂见自己的主公走了,知道自己不是华雄的对手,正想要撒马撤退,华雄反手一刀,直劈祖茂的顶梁门,祖茂还想躲,来不及了,脑袋躲过去了,身子没过去,让华雄一刀劈在肩膀上。可怜祖茂忠心护主,被华雄刀劈两半。俗话说是兵败如山倒,主将孙坚这一败,他手下这些兵丁哪里挡得住华雄的虎狼之师?“呼啦!”败回了渤海大营。孙坚折了大将祖茂,又打了败仗,垂头丧气回到中军大帐,与袁绍诉说了兵败的经过。袁绍一看孙坚都混成这样了,也不好意思责怪于他,安慰了几句,劝孙坚回营休息。这时候忽然听小校来报,说华雄马不停蹄已经追到了大营辕门外,挑着祖茂、鲍忠二位将军的人头骂阵。袁本初大怒:“没想到孙文台败在华雄之手。各位将军,谁能斩得华雄?”话音未落,袁术背后闪出一员将官来:“末将愿往!”大家一瞧这人白面长身,海下无须,长得挺精神。谁啊?此人是袁术手下先锋官,银甲太岁俞涉。就见俞涉提枪上马,迎出营去。袁绍吩咐:“给俞将军擂鼓助威!”可是过了一会没听见鼓响。大家伙纳闷啊,怎么不敲鼓呢?还没来得及找人问呢,有小校来报:“俞涉将军出马战了未到三个回合,被华雄斩于马下!”“哗!”帐内一阵大乱。大伙心说我说的呢?这鼓是没来得及敲!太守韩馥站出来对袁绍说:“袁候不必惊慌,我手下有上将潘凤,可以斩那贼首级!”大家一看这潘凤,生得虎背熊腰,面似姜黄,气度不凡,心说备不住他能抵挡一阵。潘凤拎大斧催马杀出,未过五个回合,又被斩于马下。“哎呀!”众诸侯谁都不言语了,都知道华雄不好惹,谁也不舍得拿自己手下的将官给华雄试刀了。一时间帐内空气是十分沉闷,这时候忽然听到有人低声冷笑。在这种气氛下,这几声冷笑声显得是特别刺耳。大家心说这谁啊?这时候了还有心思笑?顺着声音望去,就见在北平太守公孙瓒身后立着三个人,笑声就是他们三人发出的。这三个人都长得与众不同。头前那人身高有七尺开外,面似冠玉,剑眉阔目,准头端正,四字阔口,海下是三缕墨髯,大耳朝怀。头带扎巾,身披素白缎子大氅,内衬护心的铠甲。上垂手那人身高足有九尺,头上扎青缎子扎巾,高挑红缨一朵是“突突”乱颤,如同一团火焰相仿;身穿鹦哥绿的战袍,上绣团花朵朵,足蹬踢山踏海战靴,腰系青缎子大带。往脸上看,面似重枣--什么叫重枣啊?就是说这位那脸是红色的,可不是跟写对联那纸似的鲜红,是和秋后的枣儿似的那个红,而且红中透润。两道卧蚕眉,斜插入鬓,一双丹凤眼,皂白分明,鼻似悬胆,四方海口,海下飘洒五绺长髯,丝丝露肉跟跟透风,黑的乌油滴水,那真是美髯呐!肋下还悬着一口宝剑。在那儿一站,威风凛凛煞气腾腾!再看下垂手那人,呵!真好象半截黑铁塔相仿,身高立地能有八尺五寸,肩宽背厚,肚大腰圆,头戴皂布璞头巾,穿了一身青,腰扎一巴掌宽的牛皮板带,上边是密布金钉。往脸上看,面似镔州铁,黑中透亮;两道九转朱砂狮子眉,一对大环眼黑多白少。这对大眼睛珠子,就好象是小号的鸡蛋似的,没有鼻梁子挡着就能“劈啪”碰出响儿来!狮子鼻,阔口裂腮,颌下暴长一部短钢髯,一根根都是横着长的,看那样拔下一根儿来都能当针使唤。压耳毫毛就跟那抓笔一样。这员将,真好象是烟熏的金刚,火燎的太岁一般。这三人都不俗啊,这是谁呢?书中代言,这三个人就是我们这段《三国》中的书胆,也就是主人公--那个白脸的,姓刘名备表字玄德,家住涿县大树楼桑村。说起来他还是汉室宗亲,他祖上中山靖王刘胜,乃是汉景帝的儿子,论起来刘备是汉景皇帝的玄孙。那个红脸长须的,姓关名羽表字云长,家住山西蒲州解良县;黑脸的那位乃是涿州范阳郡人,姓张名飞字翼德。这三人是结义的金兰兄弟,异姓同胞。只因为刘备在安喜县做县令的时候,得罪了前来索贿的督邮。督邮还想为难刘备呢,惹恼了刘备的三弟张翼德。张翼德这脾气可不太好,一着恼“乒乓五四”好悬没把督邮揍到姥姥家去。这一来刘,关,张这祸可惹大了。没办法三人挂了县令大印,弃官出走去投奔刘备的的好友北平太守公孙瓒。正好这时候公孙瓒收到了曹操讨董的徼文,所以兄弟三人就随了公孙瓒一起来到渤海郡。三人见十八家诸侯让个华雄逼的束手无策,心中大大地不以为然,故而发笑。袁绍本来这心里就不痛快,一听三人冷笑,脸上更挂不住了,心说怎么着?你们看我这盟主的哈哈笑啊?:“嘟!你等是何人?为何在大帐之上发笑?”北平太守公孙瓒说:“袁候,这三人都是我的好友,是这么这么一回事情。”就把刘关张三人的事情简单一说,袁绍一听:“哦,就是个县令啊,还是弃了官的!”从心里看不起这三个人:“你等发笑,莫不是有本领斩得华雄?”还没等着刘备搭话,张飞先说话了:“嘿,也别说我大哥二哥了,就算是俺老张出马,不出三个照面,定斩华雄于马下!”“大胆!休要乱放狂言!”袁绍瞪了眼了:“量你等也没那本事!唉,可惜我手下颜良,文丑未到,如若是他们中的一个在这里,哪怕那华雄撒野?”这话一出来,二爷关羽沉不住气了。这关云长性格最是孤傲,一听袁绍这样训斥自己的三弟,知道人家瞧不起自己弟兄。二爷哪受得了这个?往前迈了一步:“袁候,关某愿意出马迎战华雄,献于帐下!”:“你是何人?”“解良关羽!”“现在官居何职啊?”“啊……跟随我大哥刘玄德充马弓手。”“哄”,一帐的人都笑了,笑什么呢?在当时说,武将之中,没有再比马弓手下的官衔了。什么时候都有这种人,瞧人先分三、六、九等,看人家没地位就拿人家当臭狗屎,见了花子踹一脚,见了乡长叫爸爸。关羽更受不了啦:“若是某斩不了华雄,愿意把这颗头颅献在帐下!”“哎,下去下去!”袁绍一摆手,心里就不愿意跟这三人说话。这时候曹操说话了:“袁侯,我看这关羽长相不凡,必有惊人本领,不妨让他出去试试,能斩华雄最好,若是性命伤在华雄之手,也只能怪他学艺不精。”“孟德公啊,他小小一个马弓手出战,岂不让华雄笑话我们营中无人吗?”曹操心说可不就无人吗?要是有人还能这样吗?“哎,您看这关羽气度出众,他自己不说别人怎么能知道他是个马弓手呢?”袁绍一想,可也是:“关羽,你这一去,只许胜,不许败,你可听清楚了?”“末将得令!”“那,你就出去试巴试巴吧!”关羽接了令箭下去,心说这叫什么话,还试巴试巴?刘备、张飞二人也跟了出来了。刘备说:“二弟,今日一战,非比寻常,你需一切小心了!”“料也无妨!”关羽提自己的青龙偃月刀上了坐骑,正要出营,忽然听到身后有人高声喊喝:“关将军慢走,关将军慢走!”刘、关、张三人一听心说这但是谁呢?在这里除了公孙瓒我们也没别的熟人啊,回头一看,见来人是上中等身材,大白脸,一部黑胡须,细眉长目,高鼻梁大嘴岔,端正里透出那么一丝奸诈来,谁啊?正是曹操曹孟德。孟德到在关羽马前:“关将军今日出战,为何不穿戴甲胄呢?”关羽自打出世以来,随着刘备南征北战,还没穿过盔甲。“啊,曹公,关某身边并无甲胄。”“操手上有一套铠甲,如若是将军不嫌弃,操原将它赠于将军!”跟着一挥手,旁边有小军捧过一套紫金铠甲来,这套甲胄真漂亮,那真是能工巧匠打造,九吞十八扎,狮子吞口,玲珑无比。曹操平日也很喜欢这套甲,但是曹操从来没穿过。为什么呢?因为这套甲胄是他当年得的人公将军张宝的。张宝是黄巾军领袖张角的亲弟弟,曹操跟他打过一仗,大获全胜,把张宝杀死在乱军之中,这套甲就落在曹操手里了。由于这是张宝的东西,曹操一直不敢穿,因为那时候人都迷信,他怕张宝的亡灵附在这甲胄上边,对自己不利,因此一直没穿。但是这套甲实在精致,曹操就把它留在身边,平时没事拿出来玩赏。他手下那些大将,什么曹洪、曹仁、李典、乐进、夏侯渊、夏侯惇这些人,管他要过好几次。曹操都没舍得给。今天一见关羽,心里立刻起了爱才之心。这就叫收买人心啊,关羽心想,这华雄是个劲敌,没有甲胄确实不行:“如此我就先借孟德公的甲胄一用,待俺斩了华雄,再把它还您便了!”说罢朝曹操一拱手,曹操又让人端过一盏酒来:“将军请满饮此杯!”“多谢了,待我提回华雄人头,再饮不迟!”就在马上把这身甲胄穿戴齐整,双脚一磕飞虎骣,镫扯绷镫绳,跨下马一声长嘶:“唏溜溜”,撒开四蹄奔出辕门。张飞说“大哥,俺去给我二哥观敌料阵了!”说罢也上了马,催开跨下马,紧跟关羽奔出营去。曹操一见二人去远了,吩咐小兵:“给关将军擂鼓!”自己捧了那杯热酒,回到中军大帐等待消息。
曹操刚在帐中坐定,就听得外边鼓声咚咚,杀声震天,亚赛过天催地崩,岳撼山裂一般,心里知道这是关羽在与华雄厮杀。就听鼓声是越来越紧,心说这肯定是一场恶战。可是忽然之间鼓声,杀声一下子都停了,曹操心说:“糟糕了!可能关羽也让华雄给杀了。”这时候小校“噔噔噔”跑进大帐:“报!报与袁侯得知,那关将军出营,未到三个回合……”“得!”袁绍心说怎么样?也没过三个回合吧?“怎么样?”“未过三个回合,关将军刀劈华雄于马前!”“啊?”“哈哈哈!”,帐内气氛当时就活跃了。“我说什么来着?这关羽有惊人相貌,必有惊人本领!”袁绍也高兴了。大伙心想你多咱说来着?要把人家撵下去的不是你啊?没人好意思说他。这时候关云长右手提着华雄人头,左手撩须,迈大步走上帐来。后边跟着张三爷,美!比自己吃馅饼还乐呢:“怎么样?还得说是我二哥吧!”曹操迎上前来,双手举杯:“操就用这杯酒给关将军庆功吧!”这杯酒刚才满上的时候是烫过的,给关云长二爷没喝,这时候把华雄杀了,这酒还没凉呢,你就说多快吧!后人有诗赞曰:
威镇乾坤第一功,辕门画鼓响咚咚。云长停盏施神勇,酒尚温时斩华雄!
关羽饮完了这一杯酒,把那身盔甲脱了下来,双手递还给曹操:“多谢孟德公!”“哎,我说这套甲胄送给将军,将军收了就是,不必推辞!”“关某说借便是借,终究要还于孟德公!”曹操心里暗伸大姆哥,心说罢了,还得说是云长,说话板上钉钉,大丈夫当如是也!知道云长不可能要他的甲胄,只好收回。以后关羽打仗还是不穿铠甲。其实二爷这一辈子也就是穿了三次铠甲。这是第一次,温酒斩华雄;第二次是到了建安十四年,关羽战长沙,与老将黄忠对刀,为了防黄忠放冷箭,关云长穿了第二回盔甲。第三回是到了水淹七军时,关云长会斗无敌将庞德,最后一回穿盔挂甲。今天云长把甲胄还给了曹操,下一次要等十三年后才能再穿一回。
关羽斩了华雄,大家要商议下一步怎么走,这时候张飞说话了:“俺二哥斩了华雄,待我弟兄三人领兵杀进汜水关去,破了洛阳,杀了董卓,再商量也不迟啊!现在你们在这儿瞎商量什么呢这是!”这句话一出口,袁绍那脸跟国画似的“呱嗒”就撂下来了:“我们这些朝廷的命官尚且在这里谦让,你一个小小县令手下的兵卒,胡说些什么?要不是看在公孙太守面子上,定斩你不饶!来人啊!与我把这狂徒赶了下去!”张飞一瞪眼:“我看你们谁敢动你家三祖宗!”后事如何?下回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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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93 发表于: 2009-04-17
薛丁山征西  作者: 刘林仙 黄国祥  
本书中描写薜丁山西征的起因、过程以及结果。文章描写生动,细致。使读者身临其境。全书包括:立军令重赴龙、县赌人头皇上做保人假山贼叫阵薛王府、摆迷阵复活薛仁贵、愿意出提出三条件,和稀泥做主程咬金,金亭馆薛礼遇刺客、受感动钱亮诉真情,校军场李世民拜印、祭纛旗程咬金着慌,李道宗中计送驸马、程咬金无奈套白狼,遭恶报张仁点天灯、自招灾美人缢房中,金钟内烤死李道、逃罪现火焚大王庙.....  

第一回 立军令重赴龙门县 赌人头皇上做保人点击: 1255  投票: 8
鲁国公程咬金,一听说薛仁贵死了,急忙辞别了柳氏王妃,离了山西绛州府龙门县,直奔西京长安而来。

这一路上啊,程咬金是边走边哭,别提他心中该有多么难受了。

行非一日,这日就来到了西京灞水长安城,恰逢皇上午朝时刻。所以,程咬金连府都没进,就直奔午朝门来讨旨上殿。

皇上李世民,一听说程咬金回来了,别提这心里是多么高兴了。他赶紧传旨,宣程咬金上殿。

程咬金来到八宝金殿上,给皇上施罢了君臣大礼,然后就是按捺不住地放声大哭。

他这一哭啊,可把李世民给哭得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他望着程咬金忙说:“程王兄,朕知你一路之上多受了劳累,太辛苦了。可是,你这是怎么了?哭什么呀?”

“万岁呀!臣实指望奉旨去龙门县,能把你的应梦贤臣请来京都.不料薛仁贵他——”

李世民惊问:“啊,他、他、他怎么了?”

“他…… 他…… 他死了。”

“啊,程王兄,你说什么?!”"

“我说薛仁贵他,他死了!”

李世民不听方可,一听此话呀,顿时脑袋里就嗡地一声,眼前一发黑,往后一栽歪,一屁股就坐在了绣龙墩上,是半响无语呀!好一会儿,他才慢慢地站起身来说道:“程王兄,你说朕的应梦贤臣薛仁贵他死了,但不知,他患的何病啊?”

程咬金忙说:“万岁,薛仁贵他得的是加气伤寒!”他把加气二字说得特别重。

李世民一听,按捺不住满腔的悲情,两行热泪犹如断线的珍珠似地,就顺腮流了下来。心想.“怎么,薛仁贵他死了?军难道说,朕的洪福已尽,六十年的换甲子,应在朕的身上不成,难道说朕的万里江山,要成为浪中之舟,风中之烛吗?”

他想到这里,那眼泪就更止不住了。

程咬金在下边,偷眼看了看他。心想,“你还有脸哭呢?你这是猫哭耗子——硬装假慈悲。其实,你这是哭你的江山社硬。薛仁贵这一死呀,无人给你尽忠保国了。”程咬金想到这里,也就更加伤心起来,他一边哭还一边就数落上了:

“咳里薛仁贵呀,薛仁贵,你死的好屈呀!这些年来,你跟万岁跨海征东一十三载,没战死在沙场,却在今日不明不白的就死了,这是活活将你给窝囊死的呀。这只有我老程清楚,谁能知道你受尽这不白之冤,你的满腹委屈,能对谁去说呢?”

程咬金说的这些话,分明是给皇上李世民听的,他一直叨叨个没完。

李世民一听,就明白了他的心意,忙说:“程王兄啊!你不必难过了。人已经死了,人死不能复生,你快快平身。来人,踢坐。”

“是”。

程咬金磕了个头,爬将起来。有内臣把坐位给搬了过来。程咬金谢过万岁就坐下了。

就在这时,在朝房中的军师徐茂公,便越众出班走上金殿,给李世民施罢了君臣大礼,便三呼万岁。李世民慢闪龙目往下一看,是军师徐茂公。他这心中就更难受了,眼里腾起了潮雾。
因为这次程咬金去山西龙门县请薛仁贵,是徐茂公保举让他去的,请薛仁贵也是他给出的主意。所以,李世民看见了徐茂公啊,摇了摇头,打了个“咳”声,忙说:“徐王兄免礼,万也没想到,薛仁贵他——”

军师徐茂公没等李世民把话说完,便带笑地说道.“万岁,你相信薛仁贵他是真的死了吗?”

“啊!啊,徐王兄,这不,程王兄刚从龙门县回来,他说薛仁贵已经死了。”

“万岁,程咬金说薛仁贵死了,你看见了?”

“啊,这个…… 肤未看见——”

“是啊! 不是万岁亲眼目睹,你怎能相信薛仁贵就死了呢?”

程咬金一听,心想,这话可不对呀?便忙站起身来生气地说:

“唉,我说徐三哥,这君前无戏言,也并非儿戏,薛仁贵死了,就是死了。你、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呀?”

徐茂公可就乐了:“呵呵呵呵呵。”看了程咬金一眼,并没有跟他搭话,转过头来对李世民说。

“万岁呀,你问问程咬金,薛仁贵是确实死了吗?”

李世民一听,可就糊涂了,吃惊地,“啊,这…… ," 他看了看徐茂公,又看了看程咬金,疑惑地问:“程王兄,你说朕的应梦贤臣薛王兄,他确实是死了吗?”

程咬金气得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说:

“死了,死了。这是我亲眼目睹,千真万确,这还能有错吗?”

李世民便转向徐茂公说:“啊,徐王兄,程王兄说,薛王兄确实是死了。”

徐茂公慢腾腾地说道:“万岁呀,请你传下一道圣旨,把程咬金推出午门斩了!”

李世民一听,急得“哦” “哦啊”了几声,心想,这是为什么呀?让我杀起程咬金来了,竟不知如何是好,半天说不上一句话来。

程咬金也吃惊地瞪着眼睛说道。“慢、慢着,唉,我说徐三哥,咱俩可是往日无冤,素日无仇啊。薛仁贵死了,就是死了,今日你为何叫皇上宰我呀?”

徐茂公并不跟程咬金搭话,只是看看李世民说:“万岁,你赶快传旨,杀他,你就杀他一个蒙君作弊。他这是在咒骂你的应梦贤臣啊!"

李世民好象捂出了其中的道理,如梦方醒似地,一拍龙书案道。

“嘟,好你个大胆的程咬金,你竞敢蒙君作弊,咒骂朕的应梦贤臣,肤非杀你不可。来人哪! 绑了!”

皇上李世民的这一声喊,可把程咬金吓坏了,两只手摇得象车轮儿似地,忙说:“慢着,慢着,唉呀,万岁,臣去山西绛州府龙门县平辽王府请薛仁贵,是奉旨而去,薛仁贵是得了加气伤寒而死,这是实情,为臣一路上风尘仆仆赶回,有功不赏,反说蒙君作弊,咒骂应梦贤臣,这是从何说起呢?”

李世民一听,心想,是呀,我也不知道啊!这是军师让我这么做的,随即看了看军师徐茂公。
徐茂公这才冷笑着对程咬金说:

“呵呵呵呵,程四弟,你跑这一个来回,是够辛苦的,不过,好端端的薛仁贵,你硬说他死了,你这不是咒骂皇家大臣,在皇上面前撒谎是什么?"

“嗯呀!徐军师,上有天,下有地,中间有良心哪里你打听、打听,俺老程这一辈子,什么时候说过瞎话。人死了,就是死了,你硬说他没死,还诬赖我咒骂爷家大臣,你这不是屈赖好人吗?万岁,你别竟听牛鼻子老道他的一面之词,如果臣说的话,你要不相信.你可亲自上山西龙门县平辽王府,看看去。那儿高搭着灵棚,棺材在那儿停着呢!你哪怕把棺材盖打开,翻尸倒骨我也不管了。你瞧瞧去。”程咬金不满地说。

李世民看了看徐茂公:徐茂公不等皇上说话,就插言道:“程咬金,如果皇上亲自去上一趟,你可敢打这个赌?”

“哼,那当然,我敢打赌。”

“如果,薛仁贵他要没死怎么办?”

“薛仁贵要是没死呀,我情愿输摘袋。”

“你再说一遍。”

“我再说两遍也敢! 薛仁贵他要是没有死,俺老程情愿输脑袋。”

“好!这是你当着皇上亲口所说,薛仁贵要是真的没有死,可就要你的项上人头了。”

“那是当然,,唉,不过,薛仁贵要真死了,你怎办?”

“如果他要是真的死了,我也甘愿输这项上人头。”徐茂公说。

“唉,那好啊,那好啊土薛仁贵要是没死,我输人头,薛仁贵要是死了,你输脑袋。唉呀!我说万岁呀,你可听见了,我们俩都是在你的面前这么说的。唉,我说徐军师,你敢跟我立军令状吗?”程咬金说。

徐茂公微微;一笑道:“这有何难,来来来,咱们俩立军令状,让谁做保?”

满朝文武百官,谁敢做这个保呀。这下可把众人给难住了。尤其是跟薛仁贵磕头的、相好的各位爷们。象罗通、秦怀玉、宝林、宝庆等,这些人一听说薛仁贵死了,一个个都暗自流泪,别提多难过了,因为是在八宝金殿之上,并不敢放声哭就是了。他们俩刚才说的那些话,有的人听见了,也有的根本就没大注意。一听说谁给做保,还没明自是要做什么保哩,就是听明白的,谁又敢做这个保啊!

保谁?程咬金说是他亲眼听见,说薛仁贵死了。而军师这个人,哪谁不知道,都说他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载,过去未来的事,他都能知道。难道他说薛仁贵没有死,这是真的?所以,这个保谁也不敢做。

李世民一看这个情景,满翎文武百官个个不语,便问。“程王兄,这么办吧!朕给你俩个做保。”

程咬金一听,忙说:“行、行、行,我要输了啊,你就割我的恼袋.他要是输了,你就砍他的头,但不知万岁你几时动身?" 徐茂公看看李世民说:

“万岁呀,我看这个事,你还真得亲自去一趟,不管怎么说,薛仁贵为大唐朝的江山社稷.立过十大汗马功劳,万岁,你不要记恨前仇,这就叫‘人死不结冤,啊!”话不在多少,就这两句话,正说到李世民的痛处。本来他提恨薛仁贵的,薛仁贵跨海征东,立下了汗马功劳,加封他为平辽帅,御赐王兄,不料想他在龙门县做了将近三年官,竞敢不奉圣旨,私离戍地,来到京都,私到皇叔成亲王府,酒后无德闯入翠云宫,强奸鸾风郡主,因奸不允,用砖砚打死御妹,本是杀之有余。只因军师求情,才将他的死罪饶过,贬为庶民,他为什么回家就死了。要不是西凉打来了战表,肤是决不会再请他出世的。现在,他已经死了,是呀!死后不结冤哪!何况征东,他为大唐立过大功呢!

“好吧,徐工兄,朕随你前往就是了。”

“那肠好啊!”

“唉,徐王兄,那么都谁去呢?”李世民问。

“万岁呀!这次要到山西龙门县走一趟,不能大张旗鼓地去。只好悄悄地前往,臣想,也不宜过多地带人,让罗通、秦怀玉、宝林,宝庆,带三千御林军,保护我主圣驾。有程咬金和我随驾前往,你看如何?”徐茂公答道。

李世民一听,忙说:“行啊!”

尉迟宝林、尉迟宝庆,那是征东元帅尉迟恭的儿子,少保罗通,那是皇上李世民的御儿干殿下,罗成的儿子,秦怀玉是老元帅秦琼秦叔宝的儿子,又是皇上的东床驸马,这些都不是外人。

定下了,明日就动身。

第二日一大早,这支人马就悄悄地离开了京都,直奔山西绛州府龙门县而来。

一路之上,程咬金是老大的不快,嘴里尽说些气话。一方面是敲打着皇上,另一方面是敲打着军师。他总是似哭非哭,咳声叹气地说:

“咳,人在,人情在。人活着,千好、万好,死了全拉倒啊I 薛仁贵活着的时候,做平辽王,跨海征东,连来带去,十三个年头,渴饮戟尖血,悃卧马鞍身,那时是何等地荣耀。上至天子,下至文武百官,谁不尊重。现在人死了,死了都不.能让他安宁,还硬说人家没死,这都安的什么心呀?”

这一路上啊,他说什么,徐茂公也不搭茬。李世民也知道程咬金这个毛病,罗通和秦怀玉他们就更不能多言了。

这一日来到了山西,离龙门县不远的地方。军师就跟皇上一合计,把这三千御林军,就扎在了龙门县城外不远的一个山湾里。李世民只带了近百名经过化装改扮的臣兵,悄悄地进了龙门县,到了平辽王府门外,才让程咬金过去说话。正好,总管家王茂生从门里走出来了。

程咬金一看是王茂生,忙说:“唉唉,王掌柜的。”

王茂生一听,谁还管我叫王掌柜的。过去我卖豆腐时,管我叫王掌柜的,我到了平辽王府,跟我大兄弟薛仁贵在一起,我当了辕门都总管,这是谁这么胆大包天叫我掌拒的?他抬头一看,暖哟!吓了一跳,惊呼:“这不是程老千岁吗?”

程咬金点了点头说:“不错,正是我。唉,我说王掌柜的,你快快往里禀报王妃夫人得知,就说当今皇上圣驾到,快去!快去!”

啊!把王茂生吓的,脑袋“嗡”的一声,我的妈呀!皇上来了!赶紧转身跑着去禀报柳氏王妃。柳氏一听,说皇上来了,真也吃惊非小,赶紧换好衣服,戴好凤冠霞帔,这是当今皇上赐的,封的是一品夫人哪!王妃穿戴好了,才把丫环、老妈、家奴、院工集中到一起,吩咐悬灯结彩,往外迎接。

程咬金、徐茂公都在万岁身旁站苔,等柳氏王妃出来跪下磕头。李世民才躬身说道:“王嫂,快快平身。”

“是呀,此处不是讲话所在,万岁,咱们快快进府吧!”程咬金忙说。

把皇上李世民让到了厅房。先上茶,然后要摆宴席,被军师给拦住了。

李世民忙说:“王嫂,不必客套,我听程王兄说,薛王兄己不在人世了,这可是真的?”

柳氏一听此话,当时,这热泪就流下来了。慌忙答道。“万岁呀,程老千岁上次奉旨前来,欲请我家官人回京,好为国尽忠,可惜他,没这个福份了,他已经病故了。”

“王嫂,头前带路,朕要到灵棚一参。”

“唉呀,万岁,人已经死了,气变清风肉化泥,死了就不能复生了,何劳圣驾还要去参灵,他怎受得了!”

“不.王嫂说得哪里话来,还是亡人为大。”

“行了,恭敬不如从命,你还是头前带路吧!”程咬金在一旁插言道。

“啊。是!”柳氏这才在头前引路,把他们君臣领到后院灵棚。

往灵棚走着,李世民的心里是很难受的。人已经死了,才想起了薛仁贵的许多好处。特别是淤泥河救驾,凤凰山救驾,这一切,一切,就好象仍在眼前一样。顿时心中一阵绞痛。

可是军师徐茂公呢,却东张张,西望望,把这一切都看在了眼里。

这座高大的灵棚上,灰瓦脊安稳兽抬头张着口,下边画的是象驮着宝瓶,左右有雪花雪柳,纸糊的金桥、银桥,桥上边是纸做的金童、玉女,正当中停着一口柏木的棺材。在前边放着张八仙供桌,上边摆着大八件、小八件供果,还有打狗棒、仙人罐,一盏照尸明灯。桌前有一块拜板,旁边还有一个烧纸用的瓦盆。

柳氏王妃,把李世民领进灵棚之后,跪在了一旁,已经是泣不成声了。程咬金也咧着大嘴就嚎上了。附马秦怀玉、罗通,宝林、宝庆也都是热泪盈眶,痛哭不已。李世民非要上前磕头去拜,被徐茂公给拦住了。忙说;“万岁,你是君,他是臣,哪有君拜臣之理?”

李世民说:“不,不,还是亡人为大。”

“万岁呀,话虽然是这么说,你还是不拜为好。”“好吧,徐王兄,哪你就替朕拜拜薛王兄吧!”

“臣遵旨。”

徐茂公就替皇上在拜板上磕了三个头。然后,站起身来说道:“王妃夫人,我看万岁不能在此久呆.还是回转厅房,请头前引路。”

柳氏答应一声“好”,就把他们君臣领回到厅房之中。李处民此时哭得象泪人似的。徐茂公忙劝着说:“万岁,你不必哭了,要保重龙体。”转身又对柳氏说:“柳氏王妃,但不知薛王兄,身染何病而亡?”

“奥,他一一”

程咬金忙说:“你就说吧,不必客气了,在万岁面前,你就如实地说吧!薛王爷不是得的加气伤寒吗?”

徐茂公白楞白楞程咬金,心说,我也没问你,你多的什么嘴呀?但,他可没有说出口来,点了点头说道.“王妃夫人,薛王爷病了多久啊,没有请过名医吗?”

“啊哈,徐军师,我家官人自打京都回来之后,他是一个人闷坐书房,谁也不见。也不吃、也不喝,终日里是咳声不止。我们解劝也无用,我恐把他窝囊坏了,常劝他说,事情已经过去了,就过去了。你应往开处想想,想当初你没做官时,也不是平民百姓吗?何况,咱们现在比过去强多了。但不管我怎样劝,他也是不吃、不喝,经常是偷偷地哭泣,后来,就染病在床。请过医生看了,说他的病是加气伤寒,汤药是没少吃呀,可是他还是——”说到这儿,她又哭上了。

徐茂公说:“王妃夫人,你莫要悲伤,但不知,有哪些个医生给他看过病咧?”

“啊!竟是些过路的医生。”

“噢,那药方呢?”

“哦,药方,咳,老哥哥王茂生看薛王爷一死,别提他是多么难过了。他说,人己经都死了,要哪些个也就无用了,他就都给烧掉了。”

‘噢——’徐茂公心说,好啊,这么大的王爷,怎么看病,竟找些过路的医生?药方还都烧了。咳,这可真巧啊!徐茂公就明白了,也就不想多问了。便说:“万岁,你不要过于难过,事情已经这样了,你再哭也哭不活了。”

程咬金在一旁忙插言道:“对呀,对呀,哎,其实我心里也明自,活人哭死人,如同傻犬撵飞禽哪!得了,万岁你就别哭了。

柳氏也说:“万岁,你快净净面,休息一下,好用膳吧!”

徐茂公说:“不必了吧,万岁,我看咱们还是尽快回京吧!”

其实李世民也不愿再呆下去了。程咬金这个气呀!心说,徐三呀,你这个牛鼻子老道,可太损了,大老远来了,连饭都不让吃,饿着肚子就走。可是,小胳膊拧不过大腿,还得听他的。

李世民最信军师徐茂公的话,果然,告辞就走。临走之前,当然万岁有些个赏赐,不必细表。柳氏王妃带领全家人等,把他们送出龙门县,君臣们.这才上路而去。

不表柳氏王妃回府,单说,军师、程咬金等,他们保护着圣驾继续走,就来到前边那片山湾里。因为营盘就扎在这山湾的树林之中,君臣下马进去之后,等大家落下座,程咬金就说:“哎哎,我说徐军师,怎么样,这回你认输了吧?万岁,应不应该把他的头砍下来,给我呀?”

李世民看了看徐茂公,心说,得,我是保人,这回你让我怎么办哪?”

“哎呀,徐王兄,如此说来,你可真输了。”

徐茂公闻听,“哈哈”大笑说:“万岁,你别着急,输头的不是我,还是程咬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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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94 发表于: 2009-04-17
五女七贞  作者: 聂田盛  
聂本共八集,即《十二侠女》(《五女七贞》)、《百鸟朝凤》、《百兽朝麟》、《康熙访盛京》(《龙虎东巡》)、《五小下山东》、《百鬼朝阎》、《五小下关东》、《十杰闹关东》(《八卦会太极》)八部连续书目,至1989年,春风社出版了前两集(注:此文主要比较“捉蓝”、“擒莲”、“取灯”三个大柁子,故后六集内容从略)。《十二侠女》共30回,由“施仕伦巧作佳句 康熙帝选用良才”起,至“三义店群英集会 虎哨山七贞捉莲”止。其主要回目有“盂兰会智擒恶僧”、“大龙山兄弟反目”、“恶虎村”、“比武联姻”、“赵璧哭丧”、“五女捉兰”、“南侠留刀”、“大莲花行刺”、“洞房动武”、“夜探王府”等。《百鸟朝凤》共30回,由“凤凰岭四鸟作案 青竹林钱亮中镖”起,至“徐秀英上山劝父 施大人进京送灯”止。其主要回目有“盗灯留诗”、“哭丧计”、“群雄聚会连升店”、“巧破翻板”、“张景龙送灯”、“金大力助战”、“张星恒遇难”、“攻取螺蛳岛”等。  
第一回 施仕伦巧作佳句 康熙帝选用良才点击: 1253  投票: 2
话说清朝康熙年间,靖海侯施琅(1621—1696)膝下有三个儿子,长子名叫施仕华,是两榜进士;次子施仕真,少年夭亡;三子施仕伦,字文贤,相貌十分丑陋,秃头、麻面、眼小、嘴偏、鸡胸、驼背.外加一条腿粗.一条腿细,是小儿麻痹后遗症。然而此人自幼聪明好学,过目成诵,满腹经纶,上知天文,下知地理,问一答十,才华出众。从开始在御书房陪读已过四载,那位问:什么叫御书房?御书房就是专给那些皇上家族,龙子龙孙设立的读书的地方。陪读,就是找几个学习好的在那帮助他们学习。施仕伦由于文章写得好,又会为人处事,大家都挺喜欢他。 ,
单表这一天,由于天气太热,施仕伦打来一盆冷水放在凳子上.把上身衣服全脱了,光着膀子洗了起来。事有凑巧,偏偏在这个时候康熙皇上(1654—1722)清圣祖爱新觉罗·玄烨)来了,施仕伦光着膀子,想穿衣服也来不及了,急忙同学生们一起拜见圣驾。康熙皇上一摆手说:“不必了,免礼!”
康熙皇上没事经常到这里来,学生们都习惯了,也就不那么拘束了。康熙算得上是位圣明的君主,他文武全才,胸怀大略,平时对学生们很是关心。这时他自己找个空位坐下,想翻看文章.一见施仕伦光着个大膀子,头发蓬松,满身是水,觉得好笑。
施仕伦参拜之后,在旁边垂首立站,皇上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施仕伦连忙回禀说:“臣子叫施仕伦。”
皇上又问:“你父是何官职?”
施仕伦又回禀说:“子不言父叫施琅,是世袭靖海侯。”
“啊。”
康熙皇上点了点头,又问道:“你在御书房学过几年了?”
施仕伦回禀说:“四年了。”
“哦,把你的文章拿来我看看。”
“是!”
施仕伦一边答应一边从自己书桌上取过文章,双手捧献给皇上。皇上顺手翻了几页,说:“听说有一个出口成章的学生姓施,就是你吗?”
施仕伦说:“臣子不敢。”
皇上听说,重新把施仕伦上下打量一番,开玩笑说:“施仕伦,就你这个相貌,如何能服人呢?”
施仕伦说:“圣上,常言道: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英明圣上,不能以貌取人。”
康熙皇上听罢,笑了笑说:“言之有理,那你就以自身形象为题,作诗一首如何?”
“奴才遵旨。”施仕伦不假思索地念道:
“秃头闪明月,
麻面布星辰。
眼小观路正,
嘴偏问事真。
驼背安邦策,
鸡胸装经纶。
跛足见圣主,
单腿跳龙门。”
康熙听罢心中大动,不禁哈哈大笑,连连夸赞说:“好,好!果然出口成章罐不虚传!施仕伦哪,明日朕让你出任为官。你意如何?”
施仕伦忙跪倒磕头,说:“谢主龙恩!”
康熙皇上说;“好,明日早朝,让你父带你上殿,朕如封于你。”
施仕伦再次谢恩,康熙皇上起身回官。施仕伦见圣上走了,自己马上穿好衣服,收拾文房四宝,告别诸位同学,欢天喜地回到家中。到家后,他直奔书房,掀起门帘走进.见爹爹靖海侯正在书房看书喝茶。施仕伦走进前去深施一礼,说声:“拜见爹爹。”
施侯爷见儿子满面欢喜,不同于往常,便问道:“仕伦哪,今日你满面春风,何事如此高兴啊?”
施仕伦把在御书房的事详细学说一遍,最后说:“圣上明日让爹爹带我上殿面君。”
施侯爷听罢惊喜交加,惊的是冒犯圣驾,怪罪下来那还了得;喜的是儿子出头有望.没白读书,可以出去做官了。
一夜无书,单说第二天一早,爷俩四更天起床,梳洗完毕,用完早饭,施仕伦随父上朝。五更早朝.文武已经到齐。康熙皇上升坐太和殿,文武朝参完毕,各自归班站立。皇上命太监传旨,宣靖海侯施琅见驾,太监领旨来到殿头高声喊道:“圣上口旨,宣靖海侯施琅见驾!”
施琅慌忙出班:“臣,遵旨。”
说着靖海侯施琅来至殿前跪拜,山呼万岁,说:“臣施琅见驾。”
康熙皇上和颜悦色,伸手说:“平身。”
施琅叩头谢恩,然后起身站在殿下。
皇上又说:“施爱卿,朕昨天在御书房见到你的爱子施仕伦,果然才华出众,朕有意让他出任为官,你可曾将他带来?”
施琅回禀:“臣已将犬子带来.现正在午朝门外候旨。”
皇上一听,龙颜大悦,说:“宣他上殿。”
“是!”
太监下殿,出门将施仕伦领上金殿。施仕伦行了三拜九叩之礼。皇上说:“朕见你心性灵敏,学识渊博。先放你作七品知县,后有功再赏。如何?”
“谢主龙恩!”施仕伦忙又跪拜谢恩。
皇上又宣吏部王大人上殿,让他查一查哪个县有缺。王大人启奏说:“扬州府江都县有缺。只因前任县官被人刺杀,至今无官。杀官一案至今未破。”
皇上闻奏,说:“施仕伦,你三日后可上任江都县。”
施仕伦谢恩完毕,康熙皇上又命吏部王大人写好名册交施仕伦,不必回奏。大人答应,众大臣无本,早朝散,众文官武将各自打道回府,不表。
单说施侯爷带子下殿回府,来到书房落座。施仕伦站立在一旁。施侯爷叫声:“仕伦哪。”
“爹爹。”
“为父耳闻那扬州江都乃久反之地,前任知县被刺,至今疑案未破。你今去江都,我真有些放心不下。”
施仕伦说:“请爹爹不必担心,依儿之见,前任县官被刺,绝非偶然,许是他贪赃卖法,欺压百姓。再不就是冤屈于人,为宫不正,才遭刺杀。想这朗朗世界,绝没有无缘无故杀人之理。儿去为官,上效国家,下为黎民,不贪赃卖法,秉公办事,何人敢加害于我?”
施侯爷深知儿子的脾气,再没往下说,只好由他。经过两天的准备,一切停当,轿子、人役,由吏部已经准备齐全。施仕伦由家里带两个书童,一个叫施安,一个叫施孝。
说话到了第三天,施仕伦去吏部领凭赴任。吏部给他派出三十名亲随,连同轿夫,一共四十多人。上路时,前边有清道旗鸣锣开道,后边有飞虎旗排列两边。差役一字排开,轿行当中。施仕伦七品顶戴花翎,坐在轿内。后边跟着行李车,车上坐着施安、施孝。这两个人一个十三岁,一个十四岁,这次跟三少爷出京到外地为官,两个人都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心情,什么心情呢?就是又高兴又担惊。高兴的是走出京城看外地.可以看看外面的风光,担惊的是听说江都县前任知县被人刺死,直到现在没有了案,他们去必定要遇麻烦。
不说两名书童高兴和担惊,单表众人正往前行,见前边来了不少人,仔细看,有旌侯爷的老管家施庆,有御书房的同窗好友,大家前来饯行。施仕伦忙下轿,同大家寒暄之后,吃酒三杯,然后一一告别。临上轿时,施仕伦一再嘱咐老管家施庆,要好好照管施府。施庆也嘱咐三公子要多多保重。
说完,施仕伦重新上轿,带领众人继续南行。一路之上晓行夜宿,饥餐渴饮。穿州过县.看不尽一路水色山光。
单说这天.众人终于来到扬州府地面。一探听,此处离江都县还有三十余里.说话时太阳已经快落西山了,施仕伦脚点轿板,命人找店房住下。找好了店房,施仕伦自己单住一间,由施安、施孝侍奉。差人与轿夫住在两厢。
晚饭过后,施仕伦细想:“听说江都县的前任知县被杀害,至今没有了案。这究竟是什么原因呢?要把这个事弄明白,得首先熟悉一下这里的风俗习惯,人情世故。要想在这里为官,不知当地情况不行。要想熟悉,我初来乍到,只有明察暗访……想到这,他把两个书童叫进屋来,说:“我有点事,想跟你们俩说说。”
施安、施孝一齐问:“什么事?”
施仕伦说:“施安,明日早起,你穿上我的官服,顶替我坐轿进城。我想便衣私访,步行进城。进城之后,有接待的,叫施孝告诉他们,一律免见,就说知县大人一路之上风霜劳累,身体欠安。到衙门住下等候我,千万不可走漏风声。”
两名书童满口应承下来。施仕伦又找来几名心腹差人说明一切。
第二天,施安穿好官服.坐轿替施仕伦去江都县上任。施仕伦青衣小帽,打扮成一个算卦先生模样儿,手拿卦板,一面敲打,一面前行。走有二里多路,见前边路旁有棵柳树,树下坐着一位三十多岁的妇女,在那唉声叹气,看样子好像有什么心事似的。施仕伦慢慢地迈着方步来到树下,假装要在树下凉快凉快。这妇女见施仕伦走到树下,抬头看了一眼,施仕伦就势问道:“请问大嫂,前边是什么村子?”
妇女说:“前边是王家村。先生,听你说话,你不是此地人。”
施仕伦点头说:“是,我是北京人。算命的,到处都走。大嫂,我看你满面愁容.好像有什么难心事似的?”
妇女听罢叹了口气说:“唉,我姓王,就是王家村的。丈夫也姓王。我一辈子就生下一个闺女,今年年方一十七岁,因为她父亲有病,许下愿,叫她去莲花院还愿。没曾想,她一去没回,至今音信杳无,到处打听也没下落,生生把女儿丢失了。说起来,此地丢失少妇民女的事还真不只我一家,所以我的女儿也十有八九是找不回来了。为这事,村子里人心惶惶.吃睡不宁。有人告到县衙门,衙门也派人来访过,都没个结果。自从县官被刺,再也没人来过问了。这不,一晃,我女儿已经丢两个多月了。”
施仕伦听罢,心里好生奇怪,心想:丢了少妇民女可能是坑崩拐骗……想到这问道:“你女儿去莲花院,是她自己去的吗?”
妇女说:“不,是隔壁李大娘带她去的,磕完头走出大殿,她李大娘去解手,回来就不见了,到处找也没有。李大娘以为我女儿自己回家了,等来到家一问,才知她没回来。家中左邻右舍连忙叉出去几个人,找来找去,还是没有找到。眼看两个月了,音信皆无。我去给丈夫抓药才回来,在树下凉快凉快。先生,你既是算命的,你能给我算算我女儿还活着没有?先生,还有一句话,我没钱哪,你就算行行好吧。”
施仕伦心想,这丢失妇女,说不定此事与莲花院有关。想到这说:“大嫂,你说个时辰吧,我不要卦礼,白给你算算。”
妇女千恩万谢,最后说:“是午时。”
施仕伦听完用手掐算,原来他看过卦书.也明白一些算卦的事。掐算一会儿说:“根据这卦.你女儿会逢凶化吉,不用找,她自己就能回家来与父母团聚。”
妇女听了,半信半疑,问道:“先生,我们什么时候能见面呢?”
施仕伦说:“多说一个月,少则二十天。”
妇女一再谢先生费心,还没收卦礼,施仕伦说:“这点小事,何必如此。”
那妇女又道了个万福,回家去了。
那位说了,施仕伦会算卦吗?不会。那算卦的都是两头堵,送人情,说好话。那施仕伦为啥这么说呢?因为那位妇女这么一介绍,他就知道事情出在庙中,一定是庙里有鬼。心想,上任之后我就派人到庙内搜查,一个月怎么也有结果了,所以他告诉那位妇女,多说一个月。
说话间天已经不早了,施仕伦心想:我何不就此到莲花院去看看,访访庙内情况。想到这,他顺着妇女指的方向,一直奔莲花院而来。走到离莲花院不远处,只见一片松林,无风自吼,有些杀气,令人毛骨悚然。再往里走,林深处露出一座庙宇,旌仕伦停住脚步,仔细观瞧,真个是:
深山古庙枕石峰,
极目云烟锁苍穹。
弯腰古槐枝丫瘦,
劲松巍巍自有风。
香柏青青千年翠,
枫叶片片映山红。
白鹤老林寻泉水,
绿苔岩下知冬青。
鸡犬不闻人迹少,
院外落叶有数层。
院外有红界墙。山门紧闭。门上有块横匾,上书“莲花院”三个大宇。仔细看,山门东边还有一个小角门。施仕伦走到山门,上前叩打门环。啪啪啪……”时间不大,门开处走出一个小和尚,身穿青布僧衣,白护领,腰扎黄色丝带,青布的僧裤,白布的袜子,青布僧鞋,看样子也就在十六七岁。他口念佛号:“阿弥陀佛,请问施主有何贵干?”
施仕伦说:“师父,我是远方来的术士,路过宝院,想讨杯茶解渴,望师父行个方便。”
小和尚又看了看施仕伦说:“请进。”
施仕伦随小和尚来到院内,只见院当间有棵古松,枝叶繁茂,如同天棚。正殿五间,红隔扇,殿前有座大鼎。东西两头是配殿,配殿南头有东西月亮门,里边是东西跨院。小和尚把施仕伦让到西边禅堂之内,出去打来茶水,斟上问道:“施主,从何方来?”
施仕伦说:“从北京来,多谢师父关照!如有干粮也请赏赐一块充饥。”
小和尚点点头,出去不多时,拿回来两个馒头递给施仕伦。施仕伦边吃边问庙里的一些情况,小和尚一一回答。吃完馒头,施仕伦要去解手,小和尚指点殿后。施仕伦出来奔大殿东侧.从过道过去,他边走边看,好一座大庙!心想:常言道:密林藏强盗,孤庙有歹人。说不定坏事就出在这里……想着他来到后院的二层大殿,殿东侧有个小门,施仕伦穿过小门来到东院-只见东院里有座坐南朝北的五间正房,远远听见屋内传出男女说笑之声,淫声浪语。施仕伦悄悄来到房前,听得更真切了,心想:果然不出所料,坏事就出在这里!想到这,不由气得七窍生烟,火往上撞……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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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95 发表于: 2009-04-17
杨宗保招亲  作者: 田连元  
杨延昭二次挂帅后,内奸王强设计,将杨延昭骗人司马府,杨延昭所骑白马跑回天波府。王强阴谋暴露,劫走杨延昭,又被边关将杨兴救回,王强逃回辽国。杨六郎因中蒙汗药,卧病不起,孟良为救元帅,化装潜入辽邦,盗取“雌龙发”,并得到宝马金枪。杨元帅病愈后,带孟良、焦赞去探天门阵,孟良受伤,跑到五台山,巧遇杨五郎,得知要破天门阵,须有“降龙木”。孟良前往穆柯寨借木,不成,搬来少帅杨宗保。杨宗保招亲,女将穆桂英归宋,代理元帅,指挥全军。时逢杨宗英下山认祖归宗,通过他收降辽邦女将姜北平。穆桂英又请来大刀王兰英,杨宗保巧遇任宝童,最后“少八郎”聚会,大破天门阵。多次陷害杨六郎的王强也死在杨家将之手。本书下接《杨文广征南》。  
第001回 暗设诡计杨元帅蒙难 名马识途天波府告急点击: 1193  投票: 2
  上部书中,说到宋、辽两国交战之中,杨延昭大摆牤牛阵,大败辽军,才得以吐露真名,官复原职。

  这样一来,辽邦的萧太后则密责王强无能、无用、无胆、无识,给他下了“四无”的评语,命他必须再想办法尽快害死杨延昭,否则就让他永勿归辽。王强知道这“永勿归辽”四个字的含义,这里边内藏杀机,冷气袭人。怎么办?得想办法呀!王强纹尽脑汁,费尽心机,终于想出了一个陷害杨延昭的计谋。这个计谋虽不算上策,但却是一个破釜沉舟的招数。王强现在是沙锅子捣蒜——就这一锤子买卖啦!

  什么计谋哪?八月十五是真宗皇帝的寿诞之日,恰巧这天也是佘太君的生辰。君臣不能同日做寿,每年都是佘太君推迟一天——八月十六再做寿。王强借着这个因由,就假造了一道圣旨,命自己的心腹家丁,乔扮成传旨官员,乘快马星夜赶奔边关,调杨延昭回朝;下一步的筹划,他也作了精心安排,只待延昭就范。

  假传旨官来到边关,向杨延昭宣读完了圣旨,未敢停留,匆忙地返回了京都。

  杨延昭接圣旨后,颇感意外,往年皇帝做寿,从未调过边关元帅,今年因何调我回朝呢?也许,兼有国事面议?不管如何,圣旨是不能违抗的。那年头通讯事业还落后,杨延昭也不能打电报、打电话直接问问怎么回事,只好奉命回朝。

  临行之前找来了边关将岳胜及孟良、焦赞,嘱咐再三……岳胜说:“六哥,您会东京去给圣上及盟娘拜寿,为时不会太长,我看此事不必让边关部下知道,您乔装而去,秘密而回,以免引起军心浮动,也防止辽军趁机作乱。”

  延昭说:“辽兵与我陈兵对峙,贤弟们要多加防范,万勿大意。”

  孟良说:“这些,六哥不用挂心,我倒担心你这回回东京,可别再出点什么事情!六哥上次打摆牤牛阵,一举破辽军,威慑敌胆,名震朝野。你可别忘了:直溜的树先砍,好喝的泉先干哪!提防有人暗算你!”

  延昭说:“我多加小心,也就是了。”

  当下,杨延昭换了一身便装,扎巾、箭袖,穿薄底靴子,挎一口宝剑,乘坐自己的战马,鞍鞒下挂上自己的大枪。为了不露声迹,没带一兵一卒,单人独骑,马上加鞭,直奔东京汴梁而来。

  赶到东京城的这天正是八月十四。天已过午,六郎乘马进城,缓辔而行……正在街上走着,忽听有人喊:“延昭啊!杨元帅!”

  延昭寻着声音一瞧,旁边是兵部司马府,府门外站着一人,正是兵部司马王强。今天他身着便装,头戴方巾,身穿对花寿字开氅,足蹬厚底缎靴,手里拿一把撒金折扇,满脸堆笑地正想延昭打招呼。

  杨延昭见是王司马喊他,不好再往前走,只得把马带住,马上抱腕:“司马大人,一向可好?”

  王强几步走到杨延昭的马前,伸手抓住马缰绳,说:“延昭,是不是奉旨回朝给圣上拜寿来啦!”

  延昭说:“正是奉旨而回。”

  “延昭,一路风尘,鞍马劳累,且先到我府中休息片刻再走。”

  延昭说:“司马大人,远路归来,还未到家中给老娘问安,改日再到您府上拜贺吧!”

  王强说:“延昭,你路经此处,又恰值我和你巧遇,哪有过门不入的道理。我正想问问边关军情,你稍坐片刻,耽误不了你的大事。”

  延昭在马上还有点犹豫……王强说:“怎么,延昭还记着云南发配之怨么?”

  这句话一出口,倒使杨延昭不好回绝啦:“司马大人,何出此言?要这么说,我只好到您的府上稍坐片刻了。”

  说着话,杨延昭甩镫离鞍下了坐骑。在他离鞍下马的一瞬间,王强抢一步上前,伸手搀扶了延昭一把。这个细微的举动不大,但对杨延昭的震动可不小。为什么?搀人下马,又叫搭手坠镫,这是仆人给主人做的事,决不是兵部司马给边关元帅做的事;王强这么做,使延昭心理很过意不去。延昭忙说:“司马大人,您要折罪延昭。”

  王强哈哈一笑,忙吩咐家人:“来呀!快给杨元帅牵马”一声呼唤,旁边过来四个家丁。这四个人都是王强的亲信,都是当面受主子宠,背地里遭别人骂得家伙。这四个人都有个外号,第一个姓白,叫白胜,人送外号“吃不了”;第二个也姓白,叫白仁,别人都管他叫白扔,人送外号叫“用不着”;第三个姓魏,叫魏全,别人偏叫他魏“犬”,人送外号“黄毛兔子”;第四个也姓魏,叫魏英,别人给他送了个外号叫“红毛兔子”,所谓黄毛、红毛,大概是因为这俩人头发的颜色与众不同而得名。这么一来,这四个家丁的名字和外号连在一起,还挺合辙韵:“吃不了”——白“剩”,“用不着”——白“扔”;“黄毛兔子”——“喂”“犬”;“红毛兔子”——“喂”“鹰”。

  这四个人过来接过六郎的马说:“杨元帅,您里边请。”

  王强拉着延昭的手,显出一副热情洋溢的样子,迈步蹬上汉白玉的台阶,走到黑漆金钉的大门。延昭猛抬头,看见迎着大门有一座影壁墙。这大影壁有一丈五、六尺高,有三四丈长,有三尺多厚,墙心处是一幅“猛虎下山觅食图”,瞧那虎张牙舞爪的真好像是要吃人。他们绕过影壁,顺方石甬路直奔客厅。

  牵马的家丁把延昭的这匹白龙战马拴在了影壁墙后的一棵枣树上。按说,这马应该拴在大门外,但他们怕被别人发现了杨元帅的踪迹,所以就把马拴在了这个不惹人注目的影壁墙的后边了。

  延昭随王强走近他的客厅。只见这客厅方砖铺地,棚壁如雪,条案上陈列着古玩,墙壁上悬挂着字画,迎面的“挑山”画的是《达摩面壁图》。

  王强让延昭落座之后,命人献上茶来。王强说:“我这虽不是扬子江心水,却是真正的黄山顶上茶,延昭品味品味。”

  杨延昭喝了两口茶,放下茶杯,说:“果是香茗,真是茶中上品。”

  王强说:“延昭,既品到我的好茶,还应尝尝我的好酒,我有一坛荥阳的‘土窖春’,据说是五十年的陈酿,好友送我,我一直没喝,为的是专等好友同饮,今日延昭到此,正是好友相逢,当与我同饮此酒。”

  延昭一听还要喝酒,忙站起来,说:“司马大人,茶已品过,酒改日再喝吧!延昭告辞了。”

  王强忙站起身阻拦,说:“延昭,院路而来,正好我与你接风洗尘,怎么执意要走,莫非你觉得我们不是好友?”

  杨延昭心想,这话让我怎么说?按说,我与王强曾经是过好友,但后来你这好友却把我害得好苦。延昭说:“司马大人,老母年高,盼儿心切,我焉敢在此久留,改日定来饮酒。”

  王强说:“延昭,我却先坐下,听我说两句话。”

  延昭又坐下身来,等着王强的下文。

  王强手捻须髯,说:“延昭,我知道,你我曾是刎颈之交,后来你把我当成了无义友啊!这也难怪你,我常常扪心自问,三省吾身,觉得过错还在我这里。当初你夜爬边关进京状告潘仁美,中途在林中上吊,被我搭救之后,我为你抄写状纸,申冤诉屈,你我同为奸佞横行而愤慨,同为贤良被害而不评。那时,我二人真是情同手足,义比管鲍啊!可自从我那个门婿谢金吾闹起天波府风波之后,你我二人便鸿沟割开,相距日远,直到我奉旨云南要人头,我们便成了对头冤家。细想起来,只怪我那不董事的门婿,夸官自傲,藐视杨门,惹出事端,再加你那个懵楞的朋友孟良杀人抱怨,把事态弄大,才闹出我们之间的不睦。当初天子赐死,都怪云南错报军情,使延昭你险些丧命。在这件事上,你定怀恨于我,恨也该恨,谁叫我这个司马,慌听禀报,不加细审呢?苍天有眼,我主福大,使你这根栋梁未能夭折,宋室社稷才能安然无恙啊!你大摆牤牛阵之后,圣上得知云南谋反案是假,多次责怪于我,我羞惭之余,总觉得愧对延昭,总想愁暇和你促膝攀谈,解开前嫌。这样,与国家,与朝纲都有好处,我虽不能比廉、蔺之贤,却也有知过则喜的一点品德。今天是天赐良机,咱二人邂逅相遇,我只想让延昭你喝我一杯酒,告诉我一句话:旧怨解除否?如果你说旧怨未解,杯酒不喝,执意要走,那我也决不强留。但你回去要告诉佘太君,明日我王强要身背荆杖,登门请罪。”说到这里,王强装出一副激情满腔的样子,眼里还噙着一汪泪水……

  毕竟是国际间谍呀,他特会弄虚作假。

  杨延昭那是磊落大丈夫,坦诚真君子,听王强这一番道歉,自己早就觉得应该和他削除宿怨,和好如初,只有这样,兵部司马和边关元帅协力同心,才能共保宋室江山,国泰民安。

  延昭说:“司马大人,您的一席话,敞开了胸中城府,延昭还有何话说?您如问我一句话,那么我就说:‘往事不堪休回首,今朝把酒话关山’吧!”

  王强说:“好!来人哪!摆上酒宴!”

  一句话,酒席摆上啦!有人拿上来一个镶金点翠的酒壶,放在桌中,两个墨玉酒盏分放在王强与杨延昭的跟前。王强提起壶来先给延昭斟上一杯,接着又给自己斟上一杯,举杯说道:“来,延昭,同饮此杯,肝胆相照。”

  “好。”二人一起,一饮而尽。王强又倒上一杯:“延昭,这二杯酒为你远路归来,接风洗尘,干!”

  杨延昭与王强有把这二杯酒一饮而尽。王强接着又斟上了第三杯酒。这第三杯酒还没等端起来,杨延昭自觉得好像平地腾空,天旋地转,瞅着酒桌翻了个儿,看着椅子上了天,两眼昏蒙间,见王强手捻胡须向着他狞笑。延昭心想,我中了王强的诡计了,但嘴里什么也说不出来,紧接着扑通一声,倒在了桌下。

  王强一看,马上吩咐早已藏在客厅两侧的两个儿子王魁、王巨和几个心腹家丁,把杨延昭抬起搭放在侧厅的一张床榻之上。王强望着抬走的人事不醒的杨延昭,冷笑一声,说:“嘿嘿!你运筹帷幄,终没逃出我的掌心。”

  是啊!从古至今,那些具有经天纬地、奇谋大略的人才,却往往被建业无能、害人有术的家伙们所算计。这原因是人类有史以来就分两个部分:一部分是琢磨事儿的,一部分是琢磨人的,琢磨事的往往被琢磨人的人所害。

  刚才王强和杨延昭同饮一壶酒,为什么杨延昭昏倒而王强却没事呢?原来王强那个镶金点翠的酒壶是“转心壶”。所谓转心壶,就是一壶中可以倒出两样酒来,壶把处有一按钮,按,则一样;不按,则又一样。这种酒壶早在当年金沙滩双龙会上就曾使用过,那时,假扮宋天子的杨大郎杨延平饮鸠而亡。这个壶的研制者就是王强。当年他还未来中原,现在他又用这个转心壶使杨六郎中了他的圈套。不过,今天他壶中放的不是鸠毒,而是浓量的蒙汗药,杨延昭喝下之后,立见功效。

  这阵,站在旁边的王巨说:“爹爹,杨延昭既已昏迷,我们何不将他杀死?带上人头,逃亡北国。”

  王强瞪了王巨一眼:“你懂什么?当年我云南要人头,错杀了一个任堂惠,惹得萧太后怒斥我一顿。这回我要把他活擒带回幽州,让萧太后亲自叫应了杨延昭,再杀他。这样,方显出为父我的真本领。你们暂把他藏放在影壁墙下,候今夜二更天,我们一同逃离此处。”

  “是!”王魁、王巨和吃不了——白胜、用不着——白仁,黄毛兔子——魏全,红毛兔子——魏英,一起动手抬起了延昭,奔大门而来。早有人先把大门关闭,横拴上锁,他们抬着延昭来到影壁墙旁。原来,这个大影壁的底下是一个抽屉,抽屉的面儿正在影壁墙下的堵头处,上面画的砖块与真砖缝隙相接,不留神很难发现。王魁哈腰用手一抠,哗地一声,把抽屉拉开,把杨延昭顺放在里面,然后“哗”地一声把抽屉推回,堵头处原封对好。

  王强看了看拴在枣树上的杨延昭的这匹白龙驹吩咐说:“来呀!把这匹马牵到后院马棚拴好,把鞍韂卸下。”

  “是。”吃不了——白胜就过来了,他解开缰绳一带这匹马,这匹马一摇脑袋,没动地方。怎么回事?这马站在那虽然不会说话,心里可正合计呐:这是怎么回事?我的主人站着进去的,怎么躺着给抬出来啦?还放在这里头,这里头多闷得慌!你们还想把我牵走,我不能走,我得守着我的主人。

  这匹马可不是一般的拉车、耕地的马,这是一匹驰骋疆场、久经大战的良驹。他和主人杨延昭共同经历过严峻的考验,有着深厚的感情,好马通人性啊!所以它站在这儿,不走。

  白胜急了。心想,我要连这匹马都牵不走,那不真成了吃不了白剩了吗!他拉着缰绳说:“驾!走!”

  这马一甩头,还是不动。

  白胜把缰绳绕了两圈儿,缠到手脖子上拉,他使出恶孩子吃奶的劲儿:“走!”使劲一拉,这马急啦!马想:我主人在这儿,你让我走,我能走吗!?它一声咴叫,使劲儿一甩头,把白胜从平空又摔倒地上,摔得白胜吭哧一声,半天没爬起来。怎么回事?他浑身上下,五处脱臼。

  白剩不行啦,白扔过来了,这正是在主子面前显能耐的时候,他哪能落后。他刚想伸手抓那马缰绳,白龙驹早已明白他的来意,这马忽地一转身,一抬后蹄就给了白扔一蹶子。这一蹶子没算全踢上,仅仅是扫了一点边儿,什么边儿?牙边儿,把门牙给踢掉了四个。白扔一捂嘴,蹲在地上半天没言语;为了显示自己对主子的忠诚,轻伤不下战场,他接着又站起来啦,再说话,嘴可就不兜风啦:“快!块抓住那马!”

  这时候,这匹白龙驹,鬃尾乱奓,四蹄蹬开,拖着缰绳在院子里乱跑……

  王强忙吩咐说:“快抓住缰绳把它带住,千万不要让它跑了!”王强知道,这匹马要逃出府去,对他将是一个大大的不利。

  可偏偏就在王强下命令的这个时候,这匹白龙驹忽然抬起前蹄,后蹄一蹬,一声长嘶,跳出了司马府的院墙……

  王强一看,说:“不好,万不可让此马跑掉,你们要全力去追!”

  家丁们一时也慌了手脚,有人去搬梯子支立在院墙上,顺着梯子往上爬,爬到墙上往外一看,不敢跳……

  王强气得直骂:“混蛋!马跳墙,你们也爬墙吗?开开大门不就出去了吗?”

  家丁们一听可也对呀!咱这就忙懵了头啦!几个家丁开开大门,顺大街跟着这匹白龙驹撒腿飞跑,一个个跑得上气不接下气,汉如雨洗,眼看着这马穿街绕路,跑进了一个府门。

  白扔伸手一拦几个人:“别追啦!再追就出事啦!”

  “怎么啦?”

  “看见前边是什么地方没有?那是天波杨府,这马认得道儿,回他们家啦!这咱要再追,那不就得露馅了吗?”

  “那怎么办?”

  “快回去禀报司马大人,这马追不着啦!”几名家丁又跑步回府。

  此时,这匹白龙驹径直走入天波府中,正赶上老管家杨洪从里边走出。他一见这马,伸手便捋住了丝缰:“唷!”忙往门外看了看,又往院里瞧了瞧,“谁的马呀?啊?!”

  问了两声没人答话。正值杨排风提着烟火棍,奔演武厅路经这里:“老管家,这是谁的马呀?”

  杨洪说:“我也不知道,它自己走进来的。”

  杨排风走到跟前一看:“呃!这马怎么好像是六爷的马呀?”

  杨洪一听,也引起了注意,他眯缝着昏花老眼,仔细一端详:“可不是吗,排风,真像六爷的马。”

  杨排风感到事情蹊跷。她忽然又发现了挂在马鞍鞒下的这条枪,忙在旁边立住自己的烟火棍,伸手摘下这条枪,仔细往枪杆尾部一瞧,上边明明錾有三个字:杨延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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级别: 管理员
只看该作者 96 发表于: 2009-04-17
张良扶汉  作者: 丁建中  
评书《西汉》第一集
出版社: 春风文艺出版社
出版年: 1984

第二集 韩信挂帅http://www.dushu5000.com/bookinfo.php?bid=766  
第一回 博浪沙始皇遇刺点击: 1185  投票: 4
秦王赢政兼并了六国以后,政天下为三十六郡,统一了中国。他觉得自己德兼三皇.功过五帝,遂号称皇帝。他想皇帝的宝座由他一家独坐,就自称为秦始皇,以后儿子为二世皇帝,孙子为三世,直传到万世。
秦始皇为了防备匈奴旗入侵,命大将蒙恬带八十万人马,沿边高筑万里长城。他又大兴土木,创立宫殿,光修阿房宫就用了七十万人之多。还听信丞相李斯之言,焚书坑儒,一日之内活埋了四百六十多个读书人,弄得怨声载道。始皇长子扶苏反对焚书坑儒,始皇大怒之下,命他去监修长城。秦始皇怕天下人反对他,就四处出巡。这天到东边巡游,来到阳武县博浪沙,才引出一段沧海公怒击秦始皇的故事。
且说原先韩国地带,浅山脚下,有个小山村,村中有个酒铺,掌柜的叫陈老好。陈老好很会做买卖。凡是左右村庄,三里五里住的熟人来吃酒,没现钱就记帐,秋后算,给粮食也行。因此,这酒铺很兴隆,每天都有几十位来吃酒的。有上岁数的,也有年轻人,几杯酒下肚,就高谈阔论起来,谈天论地,说古道今,正是: “畅饮村醪行欲倒,务中闲乐四时春。”内中有位赵三公,他最能说,人称“万事
通”。这一天,赵三公还没来到,有几位年轻人在那儿吃酒。这位说道: “大哥。”“什么事?”“这位赵三公可真能说呀。”“可不是么,要不怎么叫万事通呢,什么事都问不住他。”“也别那么说,我就能把他问住。”“你?”“我就能把他问住,不信吗?”“不信。”“不信咱打个赌。我要能把他问住,今天这酒钱你给。”“你要问不住呢?”“问不住他,酒钱我拿。”“好!”两个人正说着呢,这位赵三公来了。这位赵三公五十多岁,不到六十,没戴帽子,绾着发纂,红扑扑的脸膛,三绺花白胡须,身穿布袍,腰系绒绳,青中衣,白袜青鞋。进酒铺找个座位坐下: “陈掌柜,给我来一斛酒。”“唉,来啦!”掌柜的答应一声,把酒送到桌上。赵三公刚端起酒杯,年轻人过来了,口称:“三大爷。”“啊!”“你才来。”“有事吗?”“没什么事,都说你知道的事情很多,跟你打听,五百年前的事你知道不知道?”“五百年前的事情么,略知一二。”“好,今天你就说说五百年前的事情吧。”赵三公喝了一日酒,说道: “五百年前那时候可好哇!”“怎么个好法?”“那时候是熙熙风景,埠埠年光,黎民鼓腹,遍处笙歌呀!”“怎么讲呢?”“这么说吧,那个时候是年年大丰收,黎民百姓吃饱了肚子,干活的时候能不高兴么,一片歌声。”“年年都丰收吗?”“对,年年都丰收。那时候刮风下雨都有一定的时间,三天刮一回风,五天下一次雨。可称是,‘三日一风’,风不鸣条,不摧折林木。‘五日一雨’,雨不破块,不打伤庄稼。风调雨顺,五谷丰登。知道什么叫五谷吗?”“五谷就是杂粮。” “不全对。”“怎么?”“五谷之中包括杂粮。”“还包括什么?”“五谷分悬、蔓、角、根、穗,这五类加一起叫五谷。”“这五类都指什么说的?”“悬,凡是树上长的果实为悬。凡是各种瓜类都属蔓。各种豆类为角。长在土里的为根,如花生、土豆、地瓜、萝卜、山芋等都属于根。再就是杂粮属于穗。所以这五类加一起,叫五谷。五谷丰登,是指这五种全丰收。你说那时候多好。”“是够好的。”“还有好的哪!”“还有什么好的?”“那个时候天下太平,夜不闭户,路不拾遗,盗贼不生,行人让路。边庭没有战争的劳苦,朝野也没有奸邪之患,野外没有旱、涝、蝗虫之年,百姓也没有艰辛疲倦之苦,就连瘟疫杂灾都没有,再加上五谷丰登,所以万民乐业,所谓州太平盛世。” “三大爷,那时候怎么那么好呢?” “有那么句话,‘国正夭心顺,官清民自安’哪!那时候,国也正,官也清,能不好么!”“你赶上过那年头吗?”“没有。”“没有,你怎么知道的这么多呀?” “听老一辈人讲的。”“欧!三大爷你说现在怎么样?”“现在呀,就叫他现在吧!秦始皇法度严谨,可不能随便讲。”“我们都爱听,你讲讲怕什么。” “怕什么,别看我五十多岁了,我还不愿死。常言说得好,‘屋内说话墙外有人听’,一旦被官人听了去,进来一抓,你们年轻人能跑,我跑得了么。咱们还是喝酒吧。别惹事。”这位
青年人见赵三公不说了,回头跟那位青年人说: “怎么样,这万事通叫我给问住啦,酒钱你给吧。”那位也不甘心拿酒钱,就劝赵三公接着讲。赵三公只是摇头,再没有说话。这时候由外面进来一个小学生,大家一看这小学生高冠博带,布袍草履,面如美玉,目若朗星,唇若涂朱。小学生来到赵三公跟前行个礼: “老先生,你讲的很有意思,怎么不讲了呢?”赵三公看看小学生,不认识: “学生,坐下吃酒吧,可不能讲了。”“怎么不能讲啦?”“那个小伙子是拿话‘绕登’我,叫我说现在的事儿,现在的事儿说得么。”“怎么说不得?”“不能说,还是吃酒吧。”小学生看看大家伙,问道: “你等愿听如今的事吗?”众人说: “愿闻。”“好,那我就讲讲。”赵三公忙拦挡:“学生,可说不得!”“怎么说不得,你不敢讲就请听着吧。”小学生环视了一下周围,说道: “现在,秦始皇无道。”赵三公一听,吓一哆嗦,心说要出事!就听小学生继续说:“男不耕种,女不织机,父子分散,夫妇离别,南修五岭、北筑长城、东填大海、西建阿房,焚书坑儒,大肆狂悖,民不聊生,天下失望啊。”赵三公一听,可实在坐不住了,站起身来就走。这时由酒铺外边进来一个人。这人五短身材,头大如斗,紫微微的脸膛,粗眉大眼,狮鼻阔口,一部短胡须洒满胸前。穿青挂皂,左手提着一个皮口袋,看样子很沉重。这人直奔小学生而来,一把抓住小学生的左手腕: “小学生,在此胡言乱道,跟我走。”拉出酒铺扬长而去。这位赵三公吓的都说不上话来了: “看,抓走了不是,快散吧!”这酒铺里可就乱了,挤得连门都堵住了。众人乱,先不管他。
单表这个人,拉着小学生,出酒铺,走了很远,来到一个山坡下,见回外无人,才撒手言道: “你这胆子真不小,敢说秦始皇无道,这是遇见我了……”“遇见你又怎么样?”“遇见我了,才把你拉到这儿来,要遇见官人岂不把你抓走。”“你是什么人?” “我乃东海人氏,姓黎名文辉,人称某沧海公,专抱天下不平事。”“我又不认识你,拉我到这来何为?”“把你拉到这儿来,一则怕你吃了亏,叫官人把你抓走,二则我很佩服你,愿跟你交个朋友。请问学生贵姓?”“我姓张名良字子房。我家五世是韩国的宰相,因秦始皇灭了韩国,一向怀恨在心。今日遇到壮士,实为幸会,请多赐教。”“你说始皇无道。想要为天下除此暴秦吗?”“早有此志。”“咱二人可称志同道台,请看此物。”说着,沧海公把皮口袋所装之物往外一倒, “咕咚”一声。张良一看,原来是一百斤重的犬铁椎。问: “这是做什么用的?”“给秦始皇预备的。这个暴君巡幸无度,到处察看。我也云游天下,一旦跟他走对了脸,我这一铁椎就砸他个肉泥烂酱,为天下人除去这个祸害。”“好,今始皇无道,天下切齿,公若奋力诛此无道,天下仰德,青史标名,真万世不朽。此处不可讲话,请到我家从长计议。”两个人交了朋友。张良留沧海公在家住着,打听秦始皇出巡的消息。
这天,俩人来到阳武县。进城之后,见街市之上张灯结彩,黄土垫道,净水浚街,还预备有行宫。细一打听,是秦始皇东巡将路过阳武县,这都是为他准备的。张良拉着沧海公出阳武县城。张良说。 “大哥,秦始皇东巡就要到了,这是杀他的好机会。”“兄弟,咱得找个好地势,出其不意,才能成功。”二人来到博浪沙。博浪沙在现在的河南省阳武县。二人见这地方是一趟山沟,左右山上树木丛生,便于隐蔽。山下是通往阳武县的大道。张良说: “大哥,你看这地势如何?”“兄弟,这地方很好,咱就埋伏在这吧。”看好了地势,二人上山,在树丛中一藏,就等秦始皇来啦。时间不长,听到炮声,寨始皇的大队人马,奔博浪沙山沟而来,前呼后拥派头很大。张良和沧海公在高处,隐住身子往西观瞧,军队是一排排,一行行,黑压压地涌进山沟。远处发现黄罗伞盖,张良用手一指,说: “大哥,准备吧,那黄罗伞盖之下,就是秦始皇的车辇。”沧海公把身上收拾俐落,右手提着一百斤重的大铁椎,站在张良身背后,往山下一看,咦! “兄弟,秦始皇一个人,怎么来了三辆车辇哪,他在哪一辆车上呢?,张良早已发现来了前后三辆车辇,每辆车辇都是六匹马拉着。每辆车有五百羽林军保护,整齐严肃,戒备森严。听沧海公问秦始皇坐哪一辆车时,用手一指: “大哥,秦始皇就在当中那辆车上。”“兄弟,你看准了?”“看准了。”“好!我这就去砸中间那辆车,你在这儿看着,成功与不成功,你要看明白。我是有去路无回路,不要考虑我的死活,看明白后你可赶快走,咱们别卖一个搭一个。你继续去做下一步,只要把秦始皇除掉。我虽死犹生。永别了!”说罢一拱手,转身奔山下而去。沧海公来到山下时,秦始皇的第二辆车辇正走到面前,只听沧海公大喝一声,举铁椎往前冲,如虎入羊群。羽林军抵挡不住,一百斤重的铁椎,轮起来那是多大的重量啊,沾上就得死,碰上就得亡。沧海公直冲到车前举铁椎就砸,就听“咔嚓!”一声,车帷子也瘪啦,车轴也折了,撩开车帷子一看,原来是空车一辆。
秦始皇在哪辆车上呢?他就在后边那辆车上。见前边一乱,眼看着金辇被砸碎,心里不由一阵乱跳。心说一好厉害呀!这要砸在我坐的这辆车上,我可就扁啦。
秦始皇遇刺客,这是第三次了。头一次是他要进攻燕国时,燕国太子丹,派荆轲做使臣到秦国求和,在献出地图时, “图穷匕首见”,秦始皇发现匕首,站起身要跑,荆轲伸手一抓,抓住了秦始皇的袖子,往怀里一拽,两下里一挣, “哧啦”一声,袖子掉下来了。秦始皇背后有八尺高的屏风,一急之下超而过之。荆轲右手握匕首,抬左脚蹋倒屏风紧追,始皇绕柱而走。俟医夏无且背有药箱,举药箱击荆轲。荆轲奋左臂一挥,力量也大些,把药箱打得粉碎,丸散膏丹撒了一地,再追就慢了。始皇想拨剑击荆轲,剑长拔不出来,这口剑名叫“鹿卢”,长八尺。荆轲后面还追着,这个着急呀,越急还越拔不出来。旁边有个小内侍叫赵高,他喊了一嗓子: “大王何不背剑而拨之。”始皇醒悟,依其言把剑推在背后,这才把剑拔出。手里有剑了,胆子也就大了,举剑向荆轲迎头砍来,荆轲向右一闪,始皇剑一偏,向左砍其双腿。荆轲一提身,剑走空了,当荆轲身子往下落时,始皇一翻腕子,剑又回来了,只听“咔嚓!”一声,荆轲双腿被剑砍断,倒坐在殿柱子前面。始皇捧剑奔胸前刺来,荆轲抖右手掷匕首,打奔始星面门。始皇一闪,匕首在始皇耳边过去,刺入铜柱有一寸多深,火光进出。始皇吓一身冷汗,复以剑
刺荆轲,荆轲以手接剑。那能接得住么,双手俱被砍落。荆轲怒骂始皇: “幸哉汝也!……”最后一剑刺避胸膛,临死还瞪着两只眼睛看着始皇。秦始皇第二次遇刺客,是在荆轲死后,荆轲的朋友高渐离,为刺秦始皇把自己的两只眼睛用药熏瞎,给秦始皇说书,说到热闹之处,秦始皇一笑,高渐离把灌了铅的渔鼓,向笑声掷去,结果没有击中。秦始皇遇过两次刺客了,这次东巡就加着十二分的小心.所以预备了三辆陆龙金辇,每辆金辇都有五百羽林军保护,不定坐哪一辆。今天,正坐在后边这一辆金辇上。一见前面金辇被砸碎,忙传旨:“拿刺客!”羽林军一边向中间包围,一边喊: “拿刺客呀!别让刺客跑啦!”这时,沧海公见羽林军四面包围上来,一想:我是往前杀,还是往后杀呢?要往前杀,万一秦始皇在后边车上呢,再往回杀就困难了。要往后杀,他要在前边车上呢。这么一犹豫,往前后杀全不行了,好汉敌不上人多。一想:我就是打死些个羽林军,最后也得被擒,于是把铁椎一扔,任凭你们拿吧。羽林军见刺客把铁椎扔了,一拥面上,把沧海公擒住。报告始皇,已把刺客擒获。始皇问道: “擒获几人?”“一个。”“绝不能就一个人,要左右搜山!”大将章邯令军队搜山时,一个人也没有搜到。张良哪儿去了?早远去了。张良见沧海公被擒,一跺脚叹了口气,转身就走。赶搜山时,早就无影无踪了。章邯报告始皇: “没搜到一人。” “此地归哪里所管?”丞相李斯忙答:“此地归阳武县所管。”“兵进阳武县!”军队向前进,来到城外时,也未见县令来接驾,进城再说吧。进城一看,县衙内没人了,都哪儿去啦?原来县令听说在自己管内闹刺客,吓的自杀了。差人们也散了,故此衙门里空无一人。
进城后,始皇住在行宫,命丞相李斯与郎中令赵高:“你二人速审刺客,问明回奏。”“遵旨。”二人领旨来到县衙大堂,布置好一切刑具,准备次日审问刺客。为什么次日审问,而且在大堂上审问刺客呢?是为叫老百姓来看看,以便发现线索。老百姓听说审问刺杀秦始皇的刺客,让随便看,都想看看刺客是什么样的人。来的可真不少,在大堂前边站的里三层外三层的。这时有个小学生往里挤: “借光!借光!”挤来挤去挤到前排的后面,两人肩膀之间,正对着大堂,往那儿一站,这地方正得看,谁呀?张良。只见李斯把惊堂木一拍: “把刺客带上堂来!”“是!”差人答应一声,去带刺客。少时,听到锁链子响,沧海公带着三大件,手扣子、脚镣子和脖锁,昂首挺胸来到大堂。差人往前一推: “跪下。”沧海公不跪,怒日而视。只见大堂上摆着各种刑具,公案里面坐着一人,头戴长翅乌纱,身穿蟒袍,腰横玉带。往脸上观瞧,黄脸膛,三绺胡须,一看就知道是丞相李斯,心说:你这个罪魁祸首,你是读书人,竟提出焚书坑儒的主意,恨不能生吃其内。李斯一拍惊堂木: “大胆的刺客,家住哪里,姓甚名谁?受什么人主使?同伙几人?要你从实招来!”沧海公问: “你是何人?”李斯大怒,心说:是我问你呀,还是你问我呀!必须先杀杀他的威风!吩咐左右: “先重打四十大板再问。”左右把沧海公按倒,重打了四十大板,直打到背过气去了才停手。李斯问: “怎么不打了?”“刺客死了。”赵高一听,忙说: “丞相,先别打了,可能是背过气去了。”李斯问: “怎么办?”“我看这么办吧,这案子不能打,你想啊,当刺客有怕死的么。凡是当刺客的,成功与不成功,刺客是活不了的,所以他不怕死,不怕死还怕打么,你把他一下打死了,咱们怎么交待。我们得想办法要他的口供,用引供、诱供、诓供等办法才行。你先别生气,让我来问问,咱们一个去白脸的,一个去黑脸的,你看怎么样?。李斯点点头: “好!那你就先问
问看吧。”李斯起身坐在一旁,让赵高坐在正位上。赵高心想: “别看你是丞相,要动个心眼你还不行。”坐稳以后吩咐: “预备一硫开水,先放那凉着。再用凉水往空中一喷,让水星慢慢的往刺客脸上落。然后用草纸点着了,把纸烟吹到刺客面前,这么一刺澈,便可苏醒过来。” “是!”差人照办。这招还真灵,少时,沧海公眼睛睁开了,一翻身坐起来,往上一看,和赵高一对眼光,心说:怎么换人啦!赵高见刺客缓过来了,心里美滋滋的,一摸这碗开水,也不凉不热的了,吩咐差人: “把这碗水给他喝了。”差人把水端过来,送到沧海公的嘴边,说: “给你。”沧海公一看是水,正口渴呢,特别是受刑以后嗓子干得厉害,那能不喝,接过来一饮而尽。赵高问道: “刺客,你是受人利用,主谋人的罪可比你大,你要招出主谋人是谁,同伙几人,我念你一时糊涂,上了主谋人的当,还可以开脱你的罪。不然这罪由你一人承担,你自己吃苦头,让骗你的人遭遥法外,多么不值得,还是从实招认了吧!”沿海公一听,心说:这是诱供,用这一套来诓我,你这是妄想。抬头看看,问道: “你是何人?”“我叫赵高。”沧海公一指李斯,“他是何人?”“那是丞相李斯。”“嗯!赵高,要象你这么问么,我还可以把口供给你。李斯他打我,我死都不怕,能怕打么。”“刺客,你明白,真是个英雄,你说说,主谋人是谁?同伙几人?”沧海公早打好了主意,心说:你甭跟我来这一套,一个去白脸的,一个去黑脸的,好诓我的口供,那是梦想!干脆把你们惹火了,把我打死倒也不错。想到这儿才说:“我们同伙三人。”“叫什么名字?” “一个叫李斯,一个叫赵高,就是你二人的主谋,还问我何来!”赵高听罢一愣。记录的问: “丞相,这个记不记?”李斯勃然大怒,一拍惊堂木: “拉下去狠打!”这次比上次打的更重,又打背过气去了。赵高忙拦住: “先别打,打死了我们没法交待。”李斯一听也对: “先别打了。”差人停了手。李斯这个气呀: “赵高,你问的可倒好,他招出咱二人的主谋,这要禀明始皇,咱俩死不算,怕连祖坟都得刨了。”“丞相,这刺客是够狡猾的了。他希望这么一来,你必生气,把他打死就得了,我们不能上他的当。我有办法,你沉住气。”“好,还看你的。”赵高吩咐: “再用水把他喷过来。”差人用水一喷,沧海公又缓醒过来了。赵高发出奸笑道: “刺客,你这不是傻么,你想这么一来就把我们惹火了,好把你打死,是不是?我们不能上你这个当,你看。”说着,他一指旁边放着的各种刑具: “这些刑具,都是给你预备的。要知道,‘人心似铁非似铁,官法如炉果如炉’哇,你就是一块铁,这也能把你化了。你要不招,这些刑具都叫你尝尝。我劝你还是招了吧,你要招出主谋人来,把他抓住,立刻免你的罪,你看如何呀?”沧海公心想,赵高说不打死我,叫我零受罪,好要我的口供。我得想个办法对付他,哎,有啦,我何不…”想到这儿才说:“我想一想。”他要往起站,赵高叫差人把他扶了起来。沧海公在大堂之上活动活动,抬头往大堂下面人群中一看。这一看把看热闹的人可吓一跳,心说:要坏,刺客往堂下看什么呀!这要看谁不顺眼,咬你一口,有那么句话“贼咬一口,入骨三分”哪!这热闹可看不得啦,都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众人往后一退,把张良就露出来了。沧海公一眼就看见了张良,心说:张良啊,你胆子比你人大呀!这是什么地方,你还敢来。又一想:张良你真够朋友,没想到在我临死前你能来看看我,我死个样儿给你看看。这时,赵高问: “刺客,你在看什么?”“我看看我的同伙来没来。”“来没来?”“来了。”沧海公一说来了,众人吓一哆嗦,心说:刺客!你嘴上可得留德呀!张良也是一怔,心说:沧海公啊,你想把我招出来么,这可就看你的啦。你要指出我来,也得算着。你要不指出我来,我也不能自动出去,挺着吧。赵高一听,两眼都瞪圆了, “在哪里?”沧海公一转身,背向着堂下,两手一抬,甩右手拇指从耳间向后一指: “就在堂下!”堂下众人一听,这心都提到嗓子眼儿上来了。张良沉得住气。赵高问道: “是哪一个?”堂上众差人眼睛都盯着堂下呢,就等刺客一指,好去抓人。这时都没有注意沧海公,沧海公大喊一声: “就在这儿!”说时迟,那时快,沧海公用了全身的力气,将头奔公案撞了过去,就听“咔嚓”、“咕咚”、“稀哩哗啦”、“哎哟”、“哎哟”……怎么这么乱哪?“咔嚓”,是沧海公前头撞碎公案的声音。“咕咚”,是沧海公死尸倒下的声音。“稀哩哗啦”,是沧海公用力太大了,把公案撞翻,赵高连人带椅子被公案撞倒,所以。稀哩哗啦”。“哎哟”、“哎哟”,是赵高前胸被公案撞一下子,后背又摔一下子,痛得“哎哟!哎哟!”堂下看热闹的人一看刺客撞死了,全散了。谁不走哇,都后怕呀!心说:幸亏刺客撞死了,不然乱咬起来,咬上谁,不死也得脱层皮。行啦,后半辈也不看这种热闹啦。张良随众人也走了,心想;沧海公真是好样的。
再说大堂上,差人们把赵高扶起来,赵高还直“哎哟”呢,看样子摔得不轻。李斯在旁边直埋怨: “你问还不如我问呢?连个姓名都没有问出来,把刺客问死了,这怎么交待?”“唉!别埋怨了,谁想到他能撞死呀。走!咱们请罪去吧!”二人无奈来到行宫,见始皇跪倒请罪: “臣罪该万死。”始皇问道: “二卿何罪之有?”李斯忙奏道: “臣奉旨审问刺客,连姓名都未问出来,把刺客问死了。”“怎么,
问能问死吗?”赵高如此这般把刺客撞死在大堂上的经过说了一遍。始皇一听,心说:这两个废物!问道:“刺客面部坏没坏?”“面部没坏,头顶塌了。”“还好,寡人不怪就是了,你二人起来。”“谢主龙恩!”二人叩头起来。始皇传旨: “你二人速将刺客人头割下,把面部洗净.出一榜文,悬千金重赏,有知道一点线索来报者,赏以千金。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此案可破。”“遵旨!”二人回到县衙大堂,李斯拟了一张榜文,大意是有认识人头是谁的,赏千金。知道人头家住哪里的,赏千金。知道人头和什么人有来往的,赏千金。知情不举的,杀无赦。赵高吩咐差人,把刺客人头割下来,把血迹擦干净,挂在榜文旁边,让过往行人看。挂出去之后,过往行人,看榜文的还真不少,不过都是看完之后,摇摇头转身就走。一连挂了三天,也没一个人来领赏。
再说张良,在沧海公撞死在大堂上时,随着看热闹的人群离开了县衙。出城以后,再没进城。因秦始皇还没有离开阳武县,不知何赦,想进城打听消息。一个人溜溜达达顺着奔县城的大道走来。走到离城不远的地方,忽然下起雨来了,一看路旁有个小庙,紧走了几步来到庙门前,站在廊下避雨。西北风一吹,还觉得挺凉。进庙里把庙门关上,等这阵雨过去再走。忽然门外跑来两个人。站在廊下.两个人说话,这个说: “大哥,这阵雨还不小呢。”“可不是么,要不是离这个小庙近,非淋透了不可。”“哎!大哥,城里那个人头还挂着吗?”“挂着哪。”“也不知道有没有去领赏的?”“那咱哪儿知道哇。”“赏额可真不小哇!”“可不是么,知道一点线索要去报告,就赏一千两。”“大哥,我看你应该去领这份赏去。”“我?”“啊,你知道线索呀!”“别开这种玩笑,我知道什么线索呀。” “你忘啦,那天咱俩在街上看见的那两个人。一个黑大汉,一个小学生,你不是还说过么, ‘这俩人怎么会走到一块了呢?也不知那个小学生是吃哪个井里的水,长得那么好看。’这话你说过吧?”“这话我说过。”“这就行了,那个黑大汉就是刺杀始皇的凶手,街上挂着刺客的人头,就是那个黑大汉。榜文上写得明白,知道刺客和什么人有来往,也赏以千金。咱们可以去报告,刺客和一个小学生在街上走过,跟小学生有来往。我们亲眼所见,不就可以得到赏银一千两么。”“不行。”“怎么不行?”“人家要问,小学生姓甚名谁,家住哪里,你知道吗?要叫你领着去抓那小学生,上哪儿去抓。有那么句话‘来说是非者,便是是非人’那不是自找麻烦么。”“我俩有个办法。”“什么办法?”“咱们不是在街上见过那个小学生么,我想他家就住在这方圆左右,不能太远了。咱俩就在这一带转游,万一碰上他,是该着咱哥们发财。把他一把抓住,送到官府,到那时一千两银子到手,咱俩平分。” “这办法好。”这两个人在庙外廊下的对话,张良听得清清楚楚。心说:这俩人认识我,这可危险。这时又听外面说:“唉!这风还很凉,咱到庙里边说话去吧。” 张良一听,这俩人要进庙,又无处藏身,一看供桌上有个香炉,伸手抓起香炉,要以死相拚。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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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97 发表于: 2009-04-17
大元义侠传  作者: 聂田盛  
聂田盛编述;贾恩禾整理


第一回 洪章父亡命留恨 碧云女尽孝无门点击: 1177  投票: 2
话说在元朝古扬州城郊的土道上,走着三个人。年岁大的是一位七十多岁的老汉,秃头顶,白胡子,满脸消瘦,门牙掉了三颗。眼神浑花,迎风流泪。头上包着白布巾,身穿紫色袍子已经破旧。脚上的鞋也破丁。扶着老汉的是一位青年,有二十多岁。眉清目秀,高鼻梁,豹子眼,脸上腊黄,显出疲劳的样子。身穿绿缎子锦袍,只是有些旧了。脚上皂靴看不出云纹。后面几步远跟着一位姑娘,看年龄二十出头。柳叶眉,杏核眼,悬胆鼻子,樱桃小廿。不胖不瘦,身体匀称,中流个头,颇有一番姿容。身穿绣花蓝色裤褂,腰扎绿色丝绒带。脚穿纳云子绣鞋。他们身上都只背个小包袱,缓缓向前走着。
  这三个人是谁?从哪来上哪去?老汉叫施洪章,小伙子是老汉的儿子叫旌天图,姑娘是施天图的妹妹,施洪章的闺女碧云。他们是安徽凤阳人,来扬州投奔朋友。这个朋友姓马名凤,因半年前得病下世,留下子女也各奔他乡。施洪章问马凤的左邻右舍,都说马凤卧病在床时吃药欠债,他死后债主向子女讨要,子女破产还债,出外讨要过日子,不知流落何方。
  施洪章带领儿子施天图,女儿施碧云怀着投亲靠友的心情来到扬州,哪曾想却扑了个空,立刻心火上升,摸摸兜里,只有三文钱了,在这举目无亲,求借无门的他多,怎么能不上火呢?当时就头脑发晕,天转地转支持不住丁,免强走出村外,来到树林里,一手扶着柳树想站一会儿,头重脚轻昏倒在地。施天图、施碧云兄妹俩个扶父亲坐起来,一个在左边叫,一个在右边喊,叫了一阵子,施洪章喘口气,昏昏沉沉,微睁两眼,有气无力地说:
  “孩子,为父年老体衰,加上时运不济,怕是活不了多久。苍天不睁眼,让我老施遭受这样罪呀!”
  施碧云哭着说:
  “老爹爹你不要伤心,要保重身体。”
  施天图也流着泪说:
  “爹爹保重,虽然访友不着,也不要上火,还有我们兄妹二人。”
  施洪章说;
  “为父也明白孩儿的心意。可是天色巳晚,我们又无银钱投店,到哪里安身?”
  施天图走出树林,见天上太阳已在西山顶上。天色是晚了,也不免一阵心慌,到哪里去安身呢?不免抬头张望四周。忽然,见前面路旁松林中有炊烟缭绕,心中立即大喜,又仔细看,林中有一座庙宇。常言说,庵观寺院,行路的力便。忙转回柳树林中,对父亲说:
  “前面松树林中有一庙宇,爹爹,咱们到那里投宿去肥,明日再说。”
  施洪章一听,心中也有了底,点点头。兄妹俩搀扶爹爹,一步一步走有半个时辰,到了庙前。这座庙座北朝南,在苍松翠柏之间,分前中后三层殿,青砖黄瓦,雕梁画柱,斗拱翘檐,檐下悬吊风铎,垂脊上塑立五兽,周围有石墙,前面有山门,显得庄严、雄伟。山门两侧门框上有一副对联:
  焚香有意不必徒劳求远;
  向善一心何不就此了愿。
  横批是:
  普渡众生。
  门楣上悬着一块匾:月金观。庙宇不算大,可也齐全。兄妹俩扶着父亲坐在一块石上,施天图上前叩门,不一会里边问:
  “外面何人敲门?”
  施天图说; “是过路的。”
  门开一道缝,走出一位小老道,施天图说明来意,小老道听完急忙去禀报,不一会,由里边走出一位老道,身穿青色道袍,年纪约有六十岁,嘴上留着胡须,头上竹簪别着发髻,脚穿白袜云鞋,慈眉善目,一脸和善的表情。一见施天图是位年轻人,不远处又有一老人和一位年轻姑娘,看打扮和带的包袱,就知道是过路的,忙来到施洪章跟前,腰躬下打着稽手,口中念着善哉善哉,问:
  “施主何事?”
  施洪章要起来,无奈浑身无力,由女儿施碧云扶着起来,向老道拱手作揖,把投亲访友不遇经过说丁一遍。施天图、施碧云也施礼道:
  “我父一时劳累上火病了,请道爷多行方便,借宿一宵。”
  老道说: “善哉善哉,屈尊三位施主了,请!”
  这时由小老道把施洪章父子三人领入观中,来到东配殿住下。老道让小老道上茶,上茶之后,又端来饭菜。怎奈,施洪章心火过胜吃不下去。老道观看施洪章脸色,知道此人不是耕耘之人,不是商贾,便是官宦。便说;
  “贫道静修,难得与施主一见,这也是缘份。敢问贵姓高名,家住何地?”
  这一问,把施家父子三人问住了,说不说呢?说了怕引出祸来,不说吧,看老道是一片热心。施洪章的眼睛半睁半闭,有气无力地对静修说: “道长,我看你是位好人,实话告诉你吧。”
  原来自从元世祖忽必烈推倒了南宋朝廷,占领了中原,在燕京建都,也就是人们说的元大都。到了第三个皇帝是海山登极坐殿,改国号为至大,庙号为武宗。依然是横征暴敛百姓不得安生。海山皇上好色贪杯,不理朝政,大权旁落在西宫娘娘的父亲手中,他就是枢密大臣、掌朝太师花登云。
  花登云为了谄媚海山皇上,把女儿嫁给海山,当了西宫娘娘。花登云就依仗他是国丈,把柄夺权,谄害忠良,只要他在海山皇上面前说某某人有个反字,反叛元朝,全家就被抄斩。花登云这么干,遭到文武百官的憎恨,也让人怕他.不敢惹他。花登云更是肆无忌惮,天天算计别人,这一天他算计到兵部大司马苏定国的头上。他知道苏定国家有一张图,是峨眉山一位法师赠送给苏定国父亲的一张宝画天宝图,上面画的是天上星宿。花登云早已垂诞三尺,一心想弄到手里,他心生一条毒计,向海山皇上奏本谗言,说苏定国偷着收留苗蛮进的贡品天宝图,不想献给皇上。昏庸无道的海山皇上听了花登云这么一说,信以为真,龙颜大怒,降下旨意,拿苏定国问罪,命花登云带御林军前在。花登云拿了圣旨,带御林军大队人马,把司马府团团包围。
  苏定国同夫人李氏在府中正在说话,老两口谈论头几日儿子苏子建,女儿苏鸾姣去江苏姨母家不知到没到,家人慌谎张张跑进屋来,气喘嘘嘘地叫道:
  “大人,大事不好!”
  苏定国一愣,忙问:
  “何事这么惊慌?”
  “花登云带着御林军把司马府包围了。”
  “啊!这是为何?”
  “小人不知啊。”
  司马府的大门被敲的咚咚响,御林军高声叫门。苏定国忙让家人开开大门,他也迎出门外。花登云手捧圣旨跨进门坎,眼睛盯着苏定国说:
  “大司马接旨!”
  苏定国忙跪下,俯首昕旨。
  花登云打开圣旨,高声宣读: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察兵部大司马苏定国私藏国宝,犯上欺君,实乃国法难容……
  大元朝至大三年某月某日
  没等花登云读完,苏定国大呼:
  “说我藏宝欺君,老夫不明白。”
  花登云不容苏定国分说,一摆手,御林军上前,把苏定国绑上。接着又绑了苏定国妻子李氏以及家人七八十口人。
  花登云急不可待,忙问:
  “天宝图在哪里!快交出来?”
  苏定国说:
  “天宝图乃是我传家之宝,为何说我藏宝不献?”
  花登云说:
  “这是皇上旨意,谁敢违抗!”
  苏定国怒气冲冲:
  “分明是你这个奸臣进了谗言。”
  花登云白脸泛红,强辩说:
  “苏大人,休得蛮横,知迷不悟,快交出天宝图!”
  苏定国气得叫骂:
  “你这个贪赃卖法的老贼,朝廷的汉官叫你坑害了多少!”
  花登云不听苏定国叫骂,忙带御林军搜查,翻箱倒柜,打缸摔饔,不一会,把天宝图拿到手。他哈哈大笑,来到苏定国身边,指着苏定国叫道;
  “私藏国宝,国法难容。你的儿子和女儿到哪玉了?”
  苏定国气得脸色铁青,嘴里说不出话来。花登云命御林军押走苏定国一家人,打入死囚牢。花登云又上殿奏本说国宝天宝图没有搜到,一是大司马苏定国藏起来了不讲,二是被他的儿子和女儿带走了。海山皇上一听大怒,下令杀苏定国全家,画影图形,张榜天下,捉拿苏子建、苏鸾姣兄妹。可怜大司马苏定国一家,除了儿子苏子建女儿苏鸾姣出走之外,全家七八十口人,惨遭杀害。元朝的文武百官对苏定国一家的遭害,无不同情,无不落泪,更是敢怒不敢言,都知道这是花登云老贼使的坏。
  施洪章在元朝任户部侍郎,他听说好友苏定国无辜被害,拔宝剑把院中桃树砍断,也难平心中怒火,一气之下,三日六餐没吃饭。他的儿子施天图,女儿施碧云劝他吃些东西,别气坏了身子。他左手拉着儿子的手,右手拉着女儿的手,哭着说:
  “花登云依仗皇上残害朝臣,当今皇帝更是残暴。常言说伴君如伴虎,不做官不受害,不吃奉禄不担惊,你苏伯伯受害惨死.含冤于九泉之下,我怎不气,我怎不伤心!”说得儿子施天图女儿施碧云也泪流满腮。从此,施大人忧伤成病,加上自己也无心做官,写了辞官奏折,海山皇上准奏,免官为民,施洪章的心里倒轻快了许多。这一日,收拾行装,带上银两,领着儿子女儿,离开元大都燕京府,回原籍老家安徽凤阳府。施洪章因夫人早亡,带着一儿一女,人走家搬,倒也无牵无挂,怎奈施洪章年迈,加上怀念好友苏大人,不免感伤起来,一路跷行夜宿,回到凤阳已是气喘嘘嘘。偏又祸不单行,住上个把月,一把天火烧了家宅,落得无处存身。施洪章无奈,带病领着儿女,父子三人去扬州投奔朋友。
  施洪章介绍完自己的身世,打个唉声说:
  真是祸不单行,我这个朋友马凤病逝,儿女破产还债,已沦为乞丐,不知去向。我们父子三人也快成了要饭的。今晚就麻烦了道长。”
  老道听了,叹口气说:
  “朝不圣明,民不聊生,唉!截数!连累施主受苦了。”
  又叫小老道熬姜汤端来给施洪章喝。又对父子三人说:
  有道是“在家千日好,出门事事难,家贫不算贫,路贫贫死人,你们爷仨不必着急上火,只管在这里住着。天不早了,早点安歇吧。”
  施洪章父子三人对道长又是一番感谢。那曾想,住了两日,施洪章的病不但没好,这天下半夜,折腾起来,傍天要亮时死了。施天图、施碧云兄妹见老爹一命而亡放声大哭。静修道长在后殿听到哭声,急忙来看。见施洪章与世长辞,心里一阵酸楚,也掉了泪。又见施天图、施碧云兄妹哭得如醉,忙劝道:
  “人死不能复活,哭也无用,贤侄贤侄女处理后事要紧。”
  施碧云满脸泪痕,口吐悲音说:
  “道长,爹爹不幸死去,可叫我兄妹怎么办?全靠叔叔做主了。”
  “贫道这里是观小香烟少,加上头半个月元兵来庙造掠,积蓄已空。不过,可以商量个法子。”
  施天图也泪水满面说:
  “给道长叔叔添麻烦了……。
  刚说到这里,一下子昏了过去。静修道长和施碧云忙呼喊,掐人中,也是不省人事。静修道长叹了口气说:
  “真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侄女,这也是你们爷仨时运,你不要悲伤,快把你哥哥扶到床上。”
  施碧云不顾女孩家的忸怩,加上道长、小老道的帮忙,把哥哥施天图抬到床上。道长又让小老道开开库房,搭好板床,又把施洪章的尸体抬到库房床上。施碧云只是泪流如泉犯爹死无钱买棺材安葬,哥哥又病得昏迷不醒,她怎能不泪如泉涌?手头分文无有,道长叔叔心眼好,肯于行善,乎里无钱也是不行啊。
  静修道长也寻思,老的死了无钱买棺材,少的有病无钱请医生看病,这庙上又是个穷观,如何是好?静修道长茶不喝,饭不咽,在院子转,施家这爷仨可真够命苦的了,想个啥法子弄到银子呢?偷、抢,不是出家人干得出来的,化缘是条道,可是时间又长,怎么好呢?猛听施碧云在房里嘤嘤的哭声,心中一亮,为发丧死的,医好病的,只有这么办,快速化缘。想到这里,忙叫出施碧云,来到老松树下,静修道长向施碧云讲了自己想的主意:由静修道长写一张告自,说明遭遇的不幸,放到大路旁边,施碧云姑娘在一边跪着,叩求过往之人以资相助,所得银两,葬父医兄。
  静修道长说: “贫道只想出这个法子,有劳侄女抛头露面了。贫道在一旁与你做伴,不知此法行与不行。”
  施碧云见静修道长志诚心善,感动得泪如雨下,扑通一声,跪在静修道长面前,叩头说:“ 就依道长之意行事。”
  施碧云长街求救,才引出来一场大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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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98 发表于: 2009-04-17
小将岳云  作者: 刘其印  
岳云(1119—1142),字应祥,号会卿,民族英雄岳飞的长子(亦说养子),中国历史上少有的少年将军。宋宣和元年(1119)生于河南汤阴,历任武翼郎、左武大夫、忠州防御使等职。于绍兴十一年(1142)除夕和父亲岳飞及张宪一起惨遭奸臣秦桧陷害,此时岳云年仅23岁。绍兴三十年(1161),宋孝宗皇帝为岳飞父子平反昭雪后,岳云附葬在杭州西霞岭下。其后宋孝宗追授岳云为安远军承宣使、武康军节度使及安边将军等职,并追封为继忠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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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岳飞添子
“呜哇——呜哇——”
八百多年前的一天下午,一个胖小子哭哭啼啼地来到了人间。
“呜哇——呜哇——”
小家伙越哭越凶了,两只小胳膊使劲地挥舞着,两条小腿用力弹蹬着。孩子的妈妈把婴儿抱在怀里,仔细地端详着、谛听着、品味着,忽然间,那母亲噗哧一声笑了:“儿啊儿,多象你爹!”
这孩子的爹就是岳飞,孩子的妈就是岳飞的夫人李氏。十六年前,岳飞也是出生在这个地方。这里是大宋相州汤阴县孝弟里永和乡岳家庄。那时候,岳飞刚生下来第三天,黄河发了大水,房产被冲毁淹没,妒亲岳和被洪水卷走,母亲姚氏抱着小岳飞坐在一个花缸里,一直漂流到大名府内黄县麒麟村,被当地的大户王员外救起。孤儿寡母就在王家的帮助下安下了家。
岳飞七岁上又巧遇了到麒麟村隐居教书的当朝名将周侗。那周侗原是八十万禁军教头林冲和京师名将卢俊义的师父,武艺超群,文才出众,声震中原。周侗看岳飞人小志大,聪明过人,便认岳飞做了干儿子,还让岳飞和自己的学生王贵、汤怀、张显拜了把兄弟,一同跟他习文练武。岳飞十三岁上,文成武就,兵马娴熟,盖过了当年的林冲、卢俊义。
这年进县城小考,岳飞的武艺惊动了县主李春,李县主当即把女儿许配给了岳飞。二年后,岳飞到相州参加院考,又得到了刘都院的赏识。刘都院得知岳飞的老家是汤阴县,就命令汤阴县主徐仁查点岳家在发水以前的房基产业,拨银子建造房屋,让岳飞仍旧搬回故乡来住。动身之前,李县主亲自送女儿到麟麒村和岳飞成了婿。王、汤、张三家跟岳家相处十几年,情深谊厚,宛如一家。三家员外为使自已的儿子日后能随岳飞奔个前程,商定除留一部分看家种地的以外,全都随岳家搬到汤阴,住在了一起。
搬家路上,遇到好汉牛皋,岳飞和他结成了生死弟兄,把他也领到岳家庄来。
后来,岳飞进京赶考,在小校场枪挑小梁王。主考官、宰相张邦昌,偏袒小梁王,要杀岳飞,逼反了天下应试的举子。宗泽当时也是主考官之一,设法放了岳飞,结果被革职为民。不久,太行山金刀王善造反,朝内没人敢出头去征讨,宋徽宗只好重新请出老将宗泽。宗泽单枪匹马,独踹王善大营,结果遭围被困。岳飞听说后,立即赶去救应,杀死了王善,救了宗泽,为朝廷立了大功。昏君宋徽宗不但不论功行赏、重用岳飞,反而听信奸臣张邦昌的谗言,只让岳飞做了个管千把人的小官。岳飞看朝里君昏臣佞,难成大业,就在宗泽的劝导下弃官回乡。
这一天,岳飞正和牛皋、汤怀、张显、王贵在后花园里练武,忽见一个家人高高兴兴地跑到岳飞跟前,深深地作了一个揖,笑呵呵地大声嚷道:“恭贺岳大爷喜添贵子!”岳飞一听喜在心里,笑在脸上,马上收了枪,问道:“真的?”家人说:“千真万确!我是亲自听收生婆说的,还听到小少爷哭了呢!”
牛皋在旁边昕了,乐得跳起来,扯着大喇叭嗓子喊:“好哇!我老牛也有了叫叔叔的了!”王贵、汤怀、张显都抢着上前给岳大哥道喜。王贵他们不等岳飞吩咐,一个个匆匆忙忙跑回各自的家里报喜讯去了。牛皋说:“大哥,我也回去禀报老母亲一声,让她老人家也高兴高兴!”话音未落,就三步并作两步,眨眼走个不见影。岳飞见众人都走了,自己也就急忙回家看望小宝宝,问候李夫人去了。
二 起名岳云
胖小子庆三日,岳家大摆宴席。王、张、汤三家和牛皋母子全都来贺喜,热闹得简直象逢年过节。
王贵、张显、汤怀一个接一个地给岳飞敬酒。牛皋看着大哥一杯一杯地喝个不停,自己还滴酒未沾,馋得直咽唾沫,急得额上蹦起了青筋,忍不住性子喊道:“王贵,你们仨太偏心眼,光让大哥喝不叫我喝!”
王贵听了哈哈大笑,指着牛皋说:“你不配喝这酒!今天是大哥喜生贵子,不敬大哥敬谁?你要想喝这喜酒啊,快去给俺娶二嫂,也给俺生个大侄子!”
“不行!那得猴年马月啊?今儿个就让我替大哥喝吧,大哥得了儿子,我也高兴啊!来年我要是有了儿子,加倍罚酒还不行?”牛皋说着,就从王贵手里夺过酒杯一饮而尽,又从汤怀手里夺过酒杯一下子倾入
口中,咕咚咽进肚里。张显见牛皋又向自己凑过来,不仅没躲闪,反倒迎上去,一下子扯住了牛皋的耳朵,趁他一张嘴的功夫,把酒杯一举灌了进去,呛得牛皋直咳嗽。大伙一见他那面红耳赤、涕泪俱下的狼狈相,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
牛皋不管不顾,一抹嘴,冲着岳飞说:“大哥,我添了侄子快要乐疯了,快把大侄子抱出来认认他老牛叔吧!”
岳飞正在兴头上,听了牛皋的话,就急忙走进内室,把个包得光露出个小脸的婴儿抱了出来。立时,席间男女老少争着来看,抢着夸奖。王贵看了说:“真是老子英雄儿好汉!看这孩子虎头虎脑,多象大哥,长大了一定要为将做帅!”张显、汤怀也都附和着连连称“是”。牛皋也凑过来急着要看,王贵一把拉住了他,说:“你看啥?看你那一睑扎毛胡子,活象个朱砂判儿!别把孩子吓着!”
“不会!我跟大侄子有缘法,他不会怕我的!”牛皋说着,就挣脱了王贵,硬是挤过去看娃娃了,嘴里还不住地咕哝:“你看,他不光不哭,还笑哩,谁说他怕我?我说我们爷儿俩投脾气嘛!——大侄子,他们说你日后当大将,我可收你当徒弟了,啊?以后你老牛叔就是大将的师父了!哈哈哈I”牛皋的笑声真象旱天雷,震得彩棚哗啦啦响!
王贵、张显、汤怀都不服气,争着说:“去你的吧!孩子投师也不投你,你叫俺打败过!”
“那是先前!眼下经过大哥一招一式地教过,我的武艺精多了!”牛皋极力争辩着。
“大哥光教你了,没教我们?”……四个人你言来,我语去,为收徒弟争个不休。
王员外见了,在一旁插话了:“你四个别争了!把你四个绑到一块也比不上你大哥。你大哥要从小就教他,说不定日后你们都得拜侄子为师呢!”四人会意地笑起来。王员外转头问岳飞:“爱孙叫什么名字?告诉大家,日后见了好有个称呼。”岳飞答道:“尚未取名,就烦叔公给他起个名字吧。”王员外道:“还是让令堂起名为好。”
岳飞的母亲姚老夫人也不推辞,略加思索,便对着大家说:“小孙降生时,彩云满天,就单叫一个‘云’字吧。再说我儿名飞字鹏举,也可借得个‘云助鹏飞’的吉祥之意。”大家听了,齐声说好。于是,从这天起,“岳云”就挂在了五家人的嘴边上。
三 “我看他该杀!”
岳云是个头生子,一家老小,哪个不亲、哪个不娇!李夫人把岳云真是顶到头上怕摔了,噙在嘴里怕化了,生怕吃得不饱,长得不胖;姚老夫人年过半百,见到隔辈之人,更是爱如掌上明珠。
俗话说:“娇惯孩子不长俊。”可是岳云和一般孩子就不同。别人家孩子开始学说话不过是呼爹唤娘,要吃要喝要玩艺儿;岳云一学说话就是“子曰诗云”。到五岁上就把一部《论语》背得滚瓜烂熟,会认会写好多字。小岳云不馋嘴、不贪玩,除了爱念书、爱看父亲和叔叔们练武外,还爱缠着奶奶讲古论今说故事。遇到个事儿专爱凿死卯子,打破砂锅问(纹)到底。
不管是天文、地理的传说,还是前朝当代的故事,他听一遍就能记住;叫他再说一遍,不光说不错,还要指手划脚地加上自个儿的想象发挥发挥。
这一天,岳云听姚老夫人讲完《比干剖心》的故事以后,“蹭一一”的一声从奶奶膝下站起来问:“纣王知道比干是好人不?”奶奶答:“知道。”“那为什么还叫他刺肚子掏心,这不是故意害死他吗?”“为了给他的妲己治病啊。”小岳云听了奶奶的回答生气了,把小拳头一捏,急烈烈地说:“纣王不是好人,心太狠了!比干为什么不杀他?”奶奶说:“不行!君叫臣死,臣不死就是不忠。纣王叫比干剖腹掏心,他剖了,才见其忠;如若不剖,就是抗上欺君。比干还怎么敢杀纣王呢!”“哼!纣王为了叫他的小坏媳妇儿高兴,就枉杀大忠臣,我看他该杀!”奶奶把脸一沉,说:“小孩子家不能胡说。纣王是杀不得的,纣王是商朝的总当家人,对他忠就是爱商朝。”岳云可不服气,小脑袋摇得象拨郎鼓:“不在理,不在理!我不听,我不听!”李夫人在一旁见了说:“我儿休得无礼,不听奶奶教诲就不是好孩子!”'岳云这才耷拉下头来不说话了。
四 “留一半给孩儿杀杀!”
岳云七岁上,岳家设了书馆,请了一位先生教他读书。由于姚老太太早给岳云的小脑袋壳里打了挺厚的书底儿,所以跟别的学生比起来,就显得智力过入。上起学来,往往不是先生催学生,而是学生促先生。先生提了一句,岳云倒说出来十句,把先生一连难走了好几位。
后来请来了一位老先生叫朱明经,那是汤阴县有名的博学多识的老秀才。徐县主把他推荐到岳家来,也是想把岳云培养成个满腹经纶的栋梁之材。哪知碰上这早熟的孩子,连朱老先生也常被问得张口结舌,无以答对。朱老先生并不觉得难堪,反而大夸大赞岳云聪明,坚信岳云是天神下界,逢人便说;“岳云是前世过来的人,上一辈子到阴间过奈河桥时没喝‘迷魂汤’,前世念的书,如今还记得清清楚楚!”看,这朱老先生原来是个老迷信,你说好笑不好笑!
一天,岳云正在馆里念书,书懂气喘吁吁地跑来,连礼也没顾上施,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公子,快,岳爷要走了!快去送行!”拉上岳云就往外跑。
岳云听了,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忙问:“怎么回事?我爹要到哪里去?”书懂说:“徐县主今天捧着圣旨,带了重礼,要请岳爷进京受封哩!”“怎么说?谁不知道去年金兀术攻破汴京,早把徽、钦二帝掳走,国内长期无主,哪来的圣旨?”岳云不信书懂的话,站住不走了。书懂忙说:“咳!你不知道,那七殿下康王赵构从金国跑回来了,在金陵即位当了皇帝,号称高宗。徐县主听说后,带了粮草前去勤王,在新皇上面前大力举荐岳爷,那高宗就传下圣旨让岳爷进京了。眼下军情紧急,马上就要动身。”岳云听了,给了书懂一捶:“好你小子,为什么不早来告诉我!”箭一般地跑出门来。
一出大门,果然见父亲已经骑到马上,他急忙赶过去,“卟嗵”跪在马前。岳飞见了问道:“你来做什么?”岳云道:“给爹爹送行。请问爹爹往哪里去,做什么事?日后孩儿好去看你,帮你。”岳飞笑道:“小小孩儿,好大口气!为父怕你年幼不忍分离,所以没去叫你。你既然来了,我有几句话吩咐你:今日为父要去杀金兵,保江山,你在家中要孝顺奶奶,敬奉母亲,照管弟弟,用心读书,刻苦练武。牢记牢记!”岳云道:“孩儿记下了。但是那些金兵金将可不要杀完了!”岳飞问:“这是为什么?”岳云道:“留一半给孩儿杀杀!”岳飞喝道:“胡说!快回馆中去吧!”岳云到底是个小孩子,并不留恋,磕了一个头,爬起来,蹦蹦跳跳地回去了。
岳飞离家进京,受封抗金,一走就是五年。眼看岳云已经十二岁了,出落得一表人材。朱老先生饱学善教,岳云刻苦好学,很快就把朱老夫子肚里的文墨全掏空了。后来姚老夫人又一连为岳云请了几位饱学多识的先生来,也都难以满足岳云的求知欲望。消息一传出去,再也没有人敢到这个馆里来往教了。
岳云可不肯荒废学业,他一边加劲练武,一边独自钻到书房里去细细翻阅父亲的藏书。慢慢地把那些兵法战策,全都博览熟谙。他叫家将置了一副盔甲,常常带了家将到郊外行围打猎。有时则带家将到教场去看刘都院演兵。刘都院见岳云气度非凡,与当日岳飞十分相象,从心眼里喜爱,经常把岳云叫到自己府内,教他枪棒,谈论战法,成了岳云习武演兵的良师。眼看着岳云武艺日精,体力日增,各种兵器也都使得精熟起来,尤其是双锤,更是舞得挟风带啊,见锤不见人。后来,他嫌一般的锤轻,便打了一对八十二斤重的镶金烂银锤,使着称手,非常喜爱。
五 父亲原来在牛头山
光阴似箭,不觉又是一年。岳云已是十三岁了。一天,姚老太太对他说:“孙儿,你已经长大成人,连一些世事部不懂。那刘都爷几次差人来问候,你又多次去叨扰,也不去回谢!”岳云道:“孙儿今日去就是了。”遂辞了奶奶,又说与母亲,带了四个家将,出门上马,直奔相州城而去。
主仆五人进了城,到了都院辕门,与旗牌说了。旗牌进去禀过,出来传话说,刘都爷吩咐请进去相见。岳云直进后常,参拜都爷。刘光世双手把他扶起来,让他坐下。用过茶以后,岳云道:“晚辈奉祖母之命,特来请老大人的金安。”刘爷道:“多谢老太太。公子回府,替我多拜上老太太,就说另日再去问候。”岳云道:“不敢!晚侄请问老大人,家父近日在何处?”都爷想,岳家老太太曾嘱咐过不要对他说,还是不告诉他吧。就随口答道:“你父自进京以后,并无信来,不知道差往哪里出征去了。等有了实信,再去告诉你。”岳云谢了都爷,告辞出来。
来到二门口,听家将对门上人说:“这面鼓破了,怎么也不换一面?”门上人说:“你不晓得这面破鼓的来历。这是你家老爷在牛头山保驾,差牛将军来催粮,牛将军性子急,怕误了限期,用鞭击鼓,将鼓打破了。我家老爷不肯换,说要留着它,让人们都知道你家老爷为国为民的一片忠心。”家将问:“皇上不是在金陵吗?怎么去了牛头山?”门上人说:“说来话长。北国太子金兀术前几年统领十万大军,勾结大宋朝的奸臣,打过了黄河,抓走了徽、钦二帝。自从你家老爷出山,把金兵打得大败,好几年不敢来犯。你家老爷升了扫北大元帅,牛将军他们弟兄几个又投到元帅帐下杀敌去了。去年,金兀术又兵分五路进犯中原,一直打进金陵。康王率几个臣子逃出京城,却被金兵围困在牛头山了。”
两个人说得热闹,岳云听得明白,虽然没答话,可心里急如火燎,心想:“父亲为救驾被金兵围困,正是用人之际,我何不前去帮他?”岳云与家将上马出城,路上还在琢磨着如何说服奶奶和母亲放他去牛头山。
到了家,进后堂见了奶奶,老太太便问:“都爷没什么话说吗?”岳云道:“别提了,今日被他埋怨了一场!他说:‘你爹爹在牛头山保驾,与兀术交兵,你为什么不去帮忙,反在家中快乐?’”老太太一听急了,喝道:“小孩子家不要胡说,快到书房读书去!”岳云出去后,老太太对李夫人道:“都爷本不该对孙儿实说。他今日既然知道了,可要防备他私自离家出走。”李夫人道:“媳妇领命,提防一二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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闹江州  作者: 吴君玉  
  苏州评话名家吴君玉以《水浒》名震书坛,上海文艺出版社曾于1988年出版了其精彩一折《水浒•闹江州》(吴君玉口述,其妻徐檬丹整理),由于印数仅1600册,目前亦成为评话缺本之一。
  吴君玉:(1931— )评话演员,江苏苏州人。原名吴中英。1950年3月拜师顾宏伯学说《包公》,半年后即登台演出。后改说长篇《水浒》,曾受王效荪、杨震新及扬州评话名家王少堂影响,吸收京剧等戏曲表演方法,博采众长,力求创新。他说表语言生动,脚色功架优美,擅长插科放噱,是至今仍活跃在书坛上为数不多的老演员之一。他所说《水浒》,曾吸收昆剧名家汪传钤《醉打山门》的开打和手面,京剧名家盖叫天和李万春《武松杀庆•打店》中的神态和身段。此外,他还认真借鉴了评话名家王如松《闹江州•琵琶亭》中塑造的李逵形象,力求神似。吴君玉尚有VCD《水浒》出版,共三盘。
  所出版的《闹江州》共十六回,由宋江发配说起,到活捉黄文炳结束。虽然在细致程度上无法与扬州评话王派《水浒》相比,但在人物形象和说表结合上更胜一筹。全书虽仅266页,但情节紧凑且连贯性强,使人不忍掩卷。  
我说《水浒》点击: 1101  投票: 3
我说《水浒》,从1952年作为尝试性的编演起,此后又时断时续的反复边演边改,至今已有三十五个春秋了。有同志问我:“你说《水浒》师承何人?为什么在一本《苏州评弹传统书目流传概要及历代传人系脉》资料集中找不到你的名字?”回答很简单,因为我说《水浒》没有拜过师,在那本“传人脉系”上当然榜上无名了。我学说书拜顾宏伯为师,“出窝书”为《包公》,仅说了半年,就碰上那时评弹界提倡说新编书,把传统书一古脑儿当作“尾巴”斩掉了;《包公》也不例外。想不到因祸得福,促使我实现早就想自己编演《水浒》的夙愿,摸索出了一条博采从长、自编自演《水浒》的路子。

第一回上台说《水浒》,是与杨震新拚大书双挡,因为我俩都无师承,就只好以施耐庵的《水浒传》为蓝本,同时我俩从小都是听“戤壁书”的,听过不少名家的书,也看过许多京昆名角的戏,这时就潜移默化,为我所用。所以我们所说的《水浒》其实都有“爷娘家”,但又找不到某个具体“爷娘家”。不久,我一个人说《水浒》了,也是兼收并蓄,博采众长。其中,有昆剧名角汪传钤老师《醉打山门》的开打和手面,有京剧艺术家盖叫天、李万春老师的《武松杀庆•打店》中的神态和身段,在《闹江州•琵琶亭》一段,评话《水浒》前辈王如松老师的李逵给我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以后,还得到韩士良和张少伯同志的帮助和指点。所以,当时我说的《水浒》可以说是一部“百衲本”吧。

随着自己的艺龄增长,感到“功夫在书外”,要说好《水浒》不单要看原著和借鉴姐妹艺术,还得翻翻正史和曲艺史论,越翻越感到《水浒》故亭不是一成不变的,它是不断丰富、不断增删、不断提高的。早于施耐庵、罗贯中,南宋时的瓦肆艺人就开讲水浒故事了。施、罗编撰《水浒传》有着卓越贡献,但民间说书艺人非但没有由此束缚自己的手脚,相反依然按照自己的生活积累和理想去说水浒英雄故事。这在苏州评话,扬州评话里都可以找到佐证。如王少堂老师的《武松》增加了不少小人物,说表得生动、逼真,为正书增添了许多色彩。由于自己有了新的认识,不论对《水浒传》也好,对姐妹艺术也好,不再是简单地照抄照搬,往往是求异不求同,要求自己别出心裁,别开生面,别具一格。在这个“蜕变”过程中有失败教训也有成功经验。在评弹界有这么一句话,“小书听弹唱,大书听开打”,也就是说,评话忌说静场书,单调,冷静不易受听众欢迎。

我想这不是定律,只要动脑筋就能把静场书说好。在《闹江州•浔阳楼》宋江题反诗这段书中,宋江一个人一盏灯,回忆往事,酒落愁肠,醉后题诗,就这么一点情节。我用小说里以景点情的方法描写了浔阳江中满载奇异怪石的小船,用祖孙三代逆风背纤的情景来勺起宋江的心事,激起他对官府的强烈不满。又运用了电影中化入化出的手法,在宋江醉眼朦胧时,看见灯花中爆出阎惜姣的头像,引出他对往事的回忆,最后,天气骤变,窗外狂风暴雨,宋江抑制不住满腹愤慨,终于挥笔题写反诗。

其中,又穿插了店小二这个风趣、活跃的小人物。这样一改,这段静场书就变得非常不平静,能自始至终抓住听众的情绪。

至于场面热闹的开打书,也不是唯打得火爆能抓住听众。

在闹江州劫完法场以后出了江州城在白龙庙附近,我曾经增加了一段李逵和官兵开打的情节,原意想显示李逵“天煞星”的神威,然而凭你打得怎样热闹,听众总是反应冷淡。究其原因,此时有关闹江州的矛盾已经结束,我却硬要抓住这条老鼠尾巴,难怪听众要感到厌烦了。由此可见,静场书和开打书的处理,都要从书情书理出发,运用恰当,才能获得成功。

书坛的实践是检验演出成败的标准,听众喜闻乐见与否乃是测试得失的标尺。在这个意义上说,听众是我的挚友和严师。评弹听众不仅带耳朵来,而且带嘴巴来,他们要评头品足,既要捉你说书先生的漏洞,又肯帮你说书先生补漏洞。这种听众“参与”的积极性对于整个评弹艺术的发展,对于演员个人的成熟,都有着特殊的意义。所以有人问我的《水浒》为什么与众不同?我回答说,听众要求我与众不同,也帮助我与众不同。如果我的《水浒》说得与古典小说《水浒》完全相同,听众还不如去看原著!如我说的与前辈或同辈说书人所说的完全相同,那么听众何必再要来重听一遍呢?听众要求演员书艺具有个性化,这促使我自觉地不断更新、创新,尽管说的是“老书”,但必须“新说”,要适应新的时代、新的听众的需求。在我多年的艺术实践中,主要功夫下在两处:一是“情”,二是“形”。过去都说“大书一股劲,小书一段情”,我感到大书也要有情,要打出感情,杀出感情,归根结蒂要深入到人复杂的感情来。有强烈的喜、怒、哀、乐、悲、欢、离、合,才能吸引住听众。另外,评话本来是听觉艺术,但是当前的听众已不满足于“听”也要“看”了,所以我除了注意语言生动、简洁,引人入胜之外,同时加强形体动作,有“表”有“演”,增强立体感,做到一个人一台戏,予观众赏心悦目的艺术享受。

感谢热爱我的听众,对我长期反复编演的《水浒》给予鼓励。现在将口头文学整理成为文字本,因为有些表演上的东西不能用文字表达,它能否经受读者的考验,说老实话:心中无数。我希望广大读者象评弹听众一样,具有“参与”意识,帮助我把这部书提高一步。如蒙赐教,这不仅有助于我继续修改,(闹江州》,而且对我整理《水浒》其它回目的演出本都是很好的教益。

吴君玉 1987年12月7日

一 宋江发配点击: 1101  投票: 3
山东水泊梁山天下闻名。这梁山上聚集了多少英雄好汉,他们都是被官府朝廷所逼,实在是走投无路上山落草,真是地地道道的逼上梁山。

梁山前有金沙滩,后有鸭嘴滩,四面是水,江面开阔,白浪翻滚,碧波荡漾。此江名叫金沙江,梁山就座落在江心之中,可称谓天险了。从梁山下来渡江到对面就是李家道,那李家道一边靠金沙江水滩,另一边却是连连绵绵的崇山峻岭。现在是未时之末,申时之初,用现在的时问来计算是下午三点钟左右,在李家道西口来了三个人。左右两人是差役打扮,细细一看便知是押解配犯的解差。解差和其他差役的衣着打扮并无区别,不同者就是解差手中各拿着一条棍子,棍子的一头是红漆,另一头是黑漆,叫做水火棍,专门用来管配犯,打犯人的。

两名解差一个叫陈三虎,另一名叫张四喜,中间一人当然是犯人了。犯人总是肩上架着行枷,手上戴着铁铐,如果是重犯,脚上还有镣。说来也奇怪,这个犯人全身上下无刑具,行动自在,不象解差押送犯人,倒象三个人结伴出来游山玩水似的。这个犯人究竟是谁呢?他姓宋名江,字公明,生平喜欢结交江湖好汉,仗义疏财,为人极为四海①,扶危济困是他的宗旨,所以江湖道上个个尊敬宋公明,称他为“及时雨”。那么,宋江既是这样的好心人,又为啥会发配充军呢?官府判他有二大罪状:

一是私通梁山,放走晁盖;二是杀死外妾阎惜姣。所以充军发配到江州,服刑三年,看来是判得很轻,私通梁山就有杀身之罪,再加上杀了阎惜姣真是罪上加罪,怎么未判死刑,只有充军三年之罪呢?其实并非轻判。宋江发配江州是老奸贼蔡京的主意,因为蔡京知道,如果将宋江判死罪杀在郓城县,那梁山离郓城仅一百多里路,晁盖岂会不知?他若带领梁山大军杀进郓城救了宋江,会乱了整个山东,得不偿失,所以只判发配江州三年。蔡京当然自有打算,因为江州知府是蔡京的第九个儿子叫蔡得章,而蔡九子身旁又有一个篾片叫黄文炳,此人是蔡得章的好帮手,将宋江发配去江州等于把他关进笼子,如果宋江再有反叛朝廷的举动,就立刻将他杀于江州,这就使梁山晁盖等人无能为力。所以事先蔡京已派人送信去江州告诉蔡九子,讲明了自己的意图,这才是蔡贼轻判宋江的原因。

尽管宋公明也有所察觉,但有什么办法呢?发配江州总比在郓城县里杀头要好得多吧。

现在快要进入李家道了,那宋江突然立停不想走了,因为自己发配去江州,晁盖一定早就知道;如果我路过李家道,晁盖得知派人等候在此,要相救我上山就麻烦了。倘若上了梁山,我宋江就真成了反叛朝廷的罪犯,到那时我那年老父亲和兄弟宋清就难逃一死,我宋公明身担不孝不义之罪,就是活着又有何面目见人啊!宋江打定主意,对两位解差言道:“二位兄弟,这前边就是梁山李家道了,我们绕道而走吧!” 二解差一听好极了,我们本来也这样想,如果遇上梁山人马,我们两人一定要倒霉。宋江为人正直,他不肯连累我们,宁愿自己吃苦,“对对!劈开生死路,跳出是非门。绕道而走,识相为妙。” 不走李家道,绕道走要多走二百多里路。好有一比:李家道是弓弦,现在是准备走弓背,就要兜个大圈子,但是为了安全到达江州,宁可多走一点路。三人正要往岔路上走去,只听见金沙江畔芦苇之中一阵哕唣:“杀——一个也不许走!”杀声连连,冲出来三十余人,带头的青面孔,铜环眼,赤发红须,一身轻装扎束,手拿两把鬼头刀。

“我的妈——救命啊——!”两个解差吓得毛骨悚然,直喊救命。

宋江对那领头的青面孔一看,早就认出来了,非是旁人,原来是梁山好汉赤发鬼刘唐。

来者确是刘唐。因为宋江被擒,判刺配江州的消息,晁盖早就派人在郓城县打听到了。宋江到江州,这李家道是必经之路,所以派刘唐带一批弟兄就在山谷中等候宋江到此,现在果然来了。刘唐跳到宋江身边,喊道:“宋哥哥!” “刘唐贤弟你怎么在此?” “你为我等弟兄遭此大难,弟兄们于心何忍,今奉晁大哥之命特来迎接宋三哥上山!” 宋江一听,唉!果然在我预料之中,可惜我晚了一步没来得及避开他们。

“刘唐贤弟,宋江刺配江州抛父弟于家乡,身担不孝不义之大罪,倘若再上梁山岂非罪上加罪!况有二位公人在一起,宋江一走又害他们二位为我受过,不可啊不可!”“三哥这有何难,今晚派人迎接老伯和你兄弟上山就是了。若说这两个解差么,只须各赏一刀,岂非干净利落!”这刘唐办事既快又干净,宋江正要劝阻,那两个解差已经哭了出来。

“宋三爷你不能这样干呐,我俩和你无冤无仇啊,天地良心啊!”回头对刘唐跪丁下来,“英雄,好汉!替天行道,除暴安良,我们是奉公所差,出于无奈,望英雄明辨是非,饶了我们吧!”说着连连叩头。

宋江赴紧抓住了刘唐的手臂:“刘贤弟使不得,梁山是忠义大军,钢刀虽快,不杀无罪之人!” “三哥!你要我不杀这两个解差这也可以,你跟我同上橥山一走。你若不去,那晁大哥和军师定然怪我刘唐无能,叫我如何回山交差?” 宋江想,看来是非去梁山不可了,看看两个解差:。二位既然如此,我等就上山一走,要不了多久就下山再奔江州便了。

你二人意下如何?” “好!好!上梁山就上梁山吧!今天的事情,我们回去之后,守口如瓶,大家不讲,这叫瞒上不瞒下。”这倒是心里话,因为不上梁山那个红胡子就要杀人,只有上梁山去一次,回去大家不响,也就两面太平了。

刘唐好不高兴,叫解差扶好宋江,再命小弟兄拉过来一辆车子,请宋江坐上车子便动身了。刘唐请宋江来到一家酒店,叫李家店,店主就是早地忽律朱贵。原来这李家店是梁山的耳目店,如果有官衙派人来秘密打探梁山的虚实,进了此店必遭杀身之祸。那梁山弟兄不论是谁上山下山,也必须经此店出示腰牌,才能通行。它好似梁山上的耳目,故叫耳目店。现在朱贵出迎宋江,请到后面水号亭中,朱贵打了一支羽翎响箭,箭射到金沙滩口芦苇之中,在芦苇中摇过来一条船,朱贵、刘唐请宋江上了船,公差也跟上了船。刘唐和众人陪了宋江渡过金沙江,刘唐告诉宋江说金沙江中有三道埋伏:一是拦船网,二是捆船索,三是破船钉。如果官船准备渡江上梁山,这三道埋伏便要使官兵葬身于江水之中,有来无回。宋江听着,暗暗佩服晁盖等弟兄善于用兵。

不多工夫,船已靠到金沙滩码头。抬头只见一条山路由低往高,两边是高峰峭壁,险不可挡,共分三重寨门,叫黑风口、虎头寨、宛子城,寨墙高而厚,重重寨门口设下埋伏,雷石、滚木、灰瓶、石包、强弓、飞弩、陷阱、深坑等等,官兵若犯梁山,这就是他们的葬身之地。看得宋江出了神,刘唐扶他上了码头,解差跟上,此时寨门敞开,上万弟兄拥出寨门,放炮声、号子声、锣鼓声、军号声,“嘟一一咚——哗——”,声震山岳,音传长空,一队队、一彪彪排成二龙阵之势,都来迎接宋江。

领头的就是托塔天王晁盖,左首是军师智多星吴用,右首是豹子头林冲,众头领分成左右二队,他们是:入云龙公孙胜、霹雳火秦明、小李广花荣、镇三山黄信、小温侯吕方、赛仁贵郭盛、锦毛虎燕顺、矮脚虎王英、白面郎君郑天寿、摩云金翅欧鹏、火眼狻猊邓飞、立地太岁阮小二、短命二郎阮小五、活阎罗阮小七、石将军石勇、白日鼠白胜、摸着天杜迁、云里金刚宋万。众头领一起拱手道:“迎接宋义士,迎接宋三哥啊!” 宋江赶紧抢步上前,众人也跟上来。晁盖已抢先一步,一把抓住了宋江的手,一句话也讲不出来,想起了当时宋江飞马来晁家庄通风报信、冒死相救的情景,现在他救了我晁盖,却苦了他宋江千里迢迢充军发配。晁天王紧握宋江双手,心情激动,开口道:“宋三弟你为我等弟兄受苦受难,晁盖怎对得住三弟你啊!” 宋江一向尊重晁盖的为人,尤其是他和吴用等智取生辰纲,为天下百姓出气,使宋江更为钦佩。现在听他这么讲,宋江笑了一笑:“晁大哥我为知己而死,心甘情愿,受些苦难算得了什么。梁山如此兴旺,宋江好不高兴,今日惊动大哥这等大礼相迎,实是不当,愧煞我也!” 晁盖把宋江的手握得更紧了:“三弟啊!为人若不知恩怨,就和禽兽难分,我等弟兄若非三弟相救,哪有今日,又哪来如今的梁山兴旺。知恩报德人之常情,三弟既上梁山,就请登高入厅畅叙衷肠。请啊!” 他二人挽手同行,众头领跟着上山,在礼乐声中请宋江进了重重寨门,直到聚义厅。这聚义厅就是将来梁山的忠义堂。

聚义厅前是石砌高大的平台,左右两面杏黄旗飘荡着,左一面写着“替天行道”,右一面写着“除暴安良”,中央是一面大纛旗,上写“水泊梁山,忠义大军”。厅上顶头一把虎皮靠椅,二边两只豹皮靠椅,左右按次序排了两排坐椅。厅中间四角有四根粗大的朱红漆庭柱,庭柱上挂一对拼竹底子、黑漆金字的对联,上联写着:保国安民,杀尽异邦贼寇;下联写着,重见天日,铲除朝廷奸臣。两旁威武架上,排满十八般武器。这就是:一字镏金镗,二轮宣化斧,三尖两刃刀,四方兵铁锏,五股托天叉,六轮点钢枪,七星鲲舞剑,八角紫金锤,九刺纯钢扒,十字倒马踏,棍、棒、钩、戈、鞭、槊、戟、爪,寒光闪闪,威风凛凛,好雄伟的聚义厅! 就在中间晁盖的座位旁边放了一张客座,晁盖请宋江就座,两个解差在迎宾馆自有安排。晁盖心情沉重地说:“宋三弟为救我弟兄遭此大祸,晁盖心如刀绞。如今朝廷昏暗,奸臣弄权,我等空有报国之心,苦无报国之门,不甘愿屈膝于权奸足下,故只得安身于梁山之上,举旗造反,弟兄们倒也自在。三弟此去江州又是是非之地,知府蔡得章乃蔡京老奸之九子,必然早通音讯,要加害于你!罢了!何不与我弟兄同在梁山共图大业,三弟名扬天下,若上梁山必然引来各路英雄豪杰纷纷投奔,到那时自立业、自为王,何等逍遥自在,请三弟休得犹豫,速定主张!” 晁盖一席话出于肺腑,而宋江此时此刻却没有接受晁盖的好意。他想的是父亲、兄弟,宋家祖先的声望,如果真上梁山,那就成了谋反朝廷的强盗,永无翻身之日,违背了父亲的教训,对不起列祖列宗,无论如何不能这样做。

当时宋江这样想并不奇怪,因为他刺配江州三年,尚未到山穷水尽的地步,哪里肯走这条绝路?他只想充军三年期满回家一家团聚,过个太平日子。然而事实上越是求太平越是不太平,后来宋江一到江州,在浔阳楼终于抑制不住心里的不满,题写反诗被绑刑场杀头,亏得梁山人马到江州劫了法场,才救得宋江活着性命,到那时不叫他上梁山,也要上梁山了,因为除了梁山已无路可走了。事实也是如此,《水浒》中的一百零八将哪一个不是逼上梁山的呢? 宋江转定念头,把手一拱:“多谢大哥一番苦心,然而宋江江之故连累老父、兄弟,便使三郎身担不孝之罪,故而大哥好意宋江断难从命,望兄长明察,请众位头领原谅!” 晁盖听宋江回头得尽尽绝绝,“唉——”,一声长叹。想宋江啊三弟,你受苦受难未到尽头,所以不肯回头,如果我硬使他留下反而不好,只能听其自然,真是一片赤诚心,难留宋公明,只能作罢了。

“三弟既然屈留不住,那你就在梁山盘桓几天再行动身。” 宋江想,如果连这一点也不依,那就太辜负大哥之情了。

宋公明答应留梁山几天,这样晁盖等人就非常高兴,当天大摆酒席为宋江接风洗尘,好一番热闹。

晁盖和智多星吴用等人商议说,宋江此去江州,倘有事故,我们在梁山就很难知道,实是为三弟担心。吴用说,我有办法安排江州好汉暗中保护宋义士,请大哥不必担忧。吴用连写两封信,一封写与江州好汉、江州道上的老大混江龙李俊;另一封写给江州府府衙中捕快都头兼两监节级(牢狱总管监)神行太保戴宗,这二人都是多年前在江州结识的朋友,信上请他们多方照顾宋江,注意蔡得章对宋江的动静。写好二信派两个能干的心腹弟兄化装成商贩先去江州送信;另外再写一信交给宋江,要宋江到了江州秘密地直接交给戴宗,以便双方见面后常来常往,这对宋江有利多了。

宋江被留于梁山已有五天。他人在梁山而心并不在梁山。尽管晁盖和众头领对宋江敬如贵宾,也难以留住宋江的心。因为此时,宋江还未到无路可退的地步,他总是想三年刑满,还是皇上的百姓,有朝一日,能施展鸿图,报效朝廷。到后米宋江上了梁山,还是盼望朝廷招安,也就是这一条根。晁盖为了让宋江解解气闷,特地亲自带领众头领陪宋公明游览梁山宛子城,浏览水泊梁山全景。现在晁盖陪着宋江来到了宛子城前寨门,此时此地的宋江并无游兴,他心事重重,感慨万千,想到自己的遭遇,再看看梁山上有多少英雄义士都是智勇双全,而今都被迫落草,无用武之地。尽管晁盖、吴用、林冲和众头领都有顶天立地之勇,梁山布防能抗千万官兵,但又有何用呢?如果能下了梁山,上为国、下为民,抗金杀辽,把梁山好汉的才能用于战场,那就对了。想到这里,宋江的心里一阵不平,又一阵痛苦,仰望青天,一声长叹:“唉!沙滩困蛟龙,水泊藏英雄。何时天地变,为国能尽忠。这世道昏暗,有多少志士豪杰无用武之地,可叹啊,可叹啊!” 晁盖看出了宋江的心事,宋公明果然是位胸有大志要立大业的义士,然而你对这世道只有叹惜而并无举动,因此说明你宋江还看而不清,察而不明。奸臣蔡京搜刮民财无所不用其极,皇帝老官视若无睹。我弟兄心怀不平劫取生辰纲,大煞老奸蔡京等人的威风,大长天下百姓志气,真是大快人心。生辰纲是蔡京老贼每年生日向老百姓要的生辰捐,当官的生日要向百姓捐,而百姓饥无粟、寒无衣,又能向谁去捐呢?蔡京老贼祸害百姓没有罪名,而我弟兄劫了生辰纲却犯下了弥天大罪,要杀满门,除九族,天下还有什么公道?所以弟兄们就只好上梁山举义旗,造反!当然我们能上梁山多亏宋江见义勇为,飞马临庄通风报信,梁山英雄永世难忘你宋江的相助。

你宋江为此而受到了牵连,充军发配,所以我要苦苦相留。你宋江不肯留在梁山,我也无法勉强。现在看他仰天长叹,十分伤感,让我来相劝他一番吧。“三弟啊,梁山泊上聚英雄,金沙水底伏蛟龙,有朝一日腾空起,杀尽朝廷众奸雄。我弟兄虽被逼落草,可是志不移、气不馁,秣马厉兵,待机而起,杀往东京除奸杀佞,总能重见天日。到那时三弟若能同谋梁山,共图大事,晁盖和众弟兄也如愿以偿了。” 宋江听说,心里暗暗佩服晁盖有志气,敢作敢为,然而自己因为种种原因不能答应上梁山,只能有负好意了。“晁大哥厚爱,宋江明白,好在君子之交,来日方长。”他们正在谈论着,只看见空中有一群大雁排成人字形由北往南而飞。突然间飞来一只秃鹰冲向雁群,大雁顿时又叫又飞乱了起来,那秃鹰耀武扬威,不可一世,晁盖怒从心头起,回头看着花荣:“花贤弟!” “小弟在!”花荣走上一步答应大哥。

“准备弓箭,射死秃鹰,休要放他逃遁!” “遵大哥吩咐。”花荣立刻探一张八宝嵌金月牙弓,抽一支倒勾羽翎狼牙箭,箭上弦、手拉弓,嘴里喊道:“秃鹰!俺要射中你的左眼!” 众头领听了一惊,想你花荣好箭法是梁山上一致公认的,但是这只秃鹰飞得又是高又是远,能够射中已经相当不容易了。现在你说要射中左眼,想秃鹰的头也只有荸荠这样大,眼睛在哪里根本看不出,还要射左眼,怎么射法呢?你花荣未免有点夸口,所以大家带着怀疑的眼光看你这支箭怎样射的? 那么花荣能否射中呢?他的脾气讲到就能射中,那么是不是他的眼光比一般人好呢?不是。这是他从小到现在练就的苦功,小到麻雀,大到老鹰,不知射死了多少,射多了就熟能生一看机会来了,他身体往下一蹲,立稳了步子,“哨——”开弓放箭,这狼牙箭直飞秃鹰的左眼方向,只听见“呱呱”一声惨叫,中了。秃鹰在空中转了几下,气绝从空中落下来,直落到寨门前面,秃鹰已被射死。晁大哥派个小兄弟出寨门将秃鹰取来。不多一会,小弟兄回到晁盖、宋公明前面,手一扬举起死鹰,说:“晁大哥,花头领真了不起,非但射中秃鹰的左眼,而且还穿透了右眼,不信大家看。” 众头领一看,服帖,果然好箭法,“好啊——盖世无双啊!” “哈哈,花贤弟之箭法天下无敌,真乃‘神箭手’矣!”晁盖脱口而出,这“神箭手”三字从此天下闻名。

宋江拍手称好:“妙啊,好啊,真是天下无敌的神箭手!”然后大家回到聚义厅,当天就请厨房烧一只清蒸鹰肉给宋江品尝。根据行家讲,清蒸鹰肉比清蒸甲鱼还要补,又说比清蒸鲥鱼还鲜,是否实情,本人未曾尝过,无可奉告了。

宋江在梁山待了八天,他急于要动身了。晁盖留他不住,只得和众头领相送,临行之前为宋江准备行装衣服和价值一百两银子的金银珠宝,梁山弟兄吹吹打打送宋江过江到李家道,有刘唐代大家送出十里之遥。宋江要刘唐回去,刘唐叫解差小心侍候,说:“不许上刑具,不许穿罪衣,所有东西由你俩拿着,逢村遇店便歇,少赶路,早歇脚,倘有不是便杀了你们两个!”解差连连称是,刘唐告别宋江回梁山而去。

一路上宋江和解差相处得很好,出山东到安徽,在安庆摆渡进入江西地带,日行夜宿半个多月已到了江州地界,离开江州城尚有八十多里路,再走二天便是江州城了。目前已是四月底,初夏之时,一路上山山相连,峰峰相迭,天色已近黄昏,夕阳西照,山区更为好看,烟雾四起,飞鸟归巢,微风拂面,野花吐香,可惜那宋江无心欣赏山景,看看前边有一个岭子,岭上有几间石砌的房子,插一面布旗,上写“揭阳岭客店”,布旗下面还有两排小字,“酒菜齐备,欢迎光临”。

“宋三爷,天色已晚,快要上灯了,我三人就在此宿一夜明天再赶路吧!” “这个么?”宋江对四面看看无一家一屋,就是光秃秃这一家客店,他疑虑了一下,“此处荒山野岭就一家店铺,不太稳便,还是走一程看看,前边若有村镇再作计较。” 解差一听,懂得宋江的意思了,山谷中人烟稀少,若遇黑店那就麻烦了,弄不好三人性命都有危险。“对对,但愿太太平平到江州,高高兴兴回去销差。” 尽管他们不想宿店了,但是这店门口是必经之路,因为只有这一条路可走。于是三人走山路而上,刚刚到店门口,店里传来阵阵牛肉香味,解差一闻是红烧五香牛肉,再加上上等米酒的酒香,解差饿了半天没有吃东西,这香味使二人馋涎欲滴,肚皮里顿时咕噜咕噜响了起来。解差立停了.对店里探头张望,里面还未点灯,只看见有个人坐在竹椅子上独自吃酒吃牛肉,这香味就是从那里吹出来的。看此人打扮象是店里的伙计,鸭尾巾,皂布衣裤,脚上穿一双布鞋,脸皮带青,因为里面暗,外边亮,光线照进去只觉着两只眼睛里闪出来的光有点店太平无事,吃好,住好,保君满意。” 这一说吓得解差手脚也抖了起来,有狼不算,还有狈,狼倒见过,狈从未见过。听说狼要听狈的指挥,狼和狈一搭档就是狼狈为奸,别说是人,就是老虎也要被分而食之;不过这是小时候听外婆讲的,今天听此人这么一讲,果然有狼还有狈,前边这路哪里还敢走啊!就在这里宿一夜再说吧。回头看看宋江,见他不言不语地在听。宋公明看看前边山路,又看看这店里的伙计转动着眼珠,没有开口。解差拉拉宋江:“三爷听见吗,再赶路可能要伤命的,不如就在这里歇脚,我们小心为妙吧。” 宋江没有答话,不表示反对,也不答应,他目不转睛地看着那个伙计打扮的人,心想此人的说话是真还是假?他是做买卖的人吗?宋江半信半疑。

那伙计已来到宋江面前:“爷们!不是我硬要做生意,我是为你们好,到了前面,碰上野兽就后悔来不及了。” 这时天慢慢地在黑下来了,远处传来“呜——”一声狼嚎,令人毛骨悚然,这叫声多怕人啊!伙计说:“爷们听见吗?这狼叫,就是它在那里觅食,要吃人哪!我把话讲尽了,信不信由你们了!” 解差听见狼嚎的声音,已经逃进店里去了。嘴里在喊:

“妈呀!没得命了,三爷你快进来吧,出了事可不得了呵!” 如此情况,哪还能让宋江仔细思考,等于是逼着他走进了揭阳岭客店。他们三人刚坐停,伙计送上茶水,总算安顿下来。

宋江疑云层层,江州是个热闹繁华的城市,怎么将近江州城会有这么一座深山老林呢?是不是我们走错路径了?“呜呜”的声音是狼嚎吗?怎么会讲起狼就听到狼嚎?既然这深山中野兽出没无常,那么这爿店开在此地岂不是在兽群之中生存,那有多危险呢!除非这店里有一伙人,而且个个是力大有功,武艺高强,否则怎么得了?一连串的疑问在宋江脑子里翻滚。

那个伙计搬上了酒、牛肉、面饼等放到台上,说:“三位爷们请吧!一路上也够辛苦了,吃饱了睡觉,明儿好赶路。” “谢谢,谢谢!房间弄干净些,咱那位爷是见过世面的人。”解差有意摆阔气。

“知道了。我一看就明白,眼睛不是长着通气的,我们这一行的眼睛专看四方来客,八面行人,请请!”伙计执壶敬酒,招待殷勤。

宋江感到更奇怪了。解差押解犯人宿店吃东西是向来不付钱的,以公文记账,要以后到地方衙门中去结帐,这是宋朝的法规,开店的接待我们这样的客人是没有好处的,实在叫无可奈何,这一点那位伙计也许就是掌柜,不会不懂吧?既然懂得又为什么如此迁就呢?奇怪了,这使宋江又增加了一层疑云。

解差狼吞虎咽地很快就吃饱了。宋江稍为吃了一点,他不断在观察这家客店和这个伙计的动静。

“嘎——!”大门开,走进两个大汉,一个横肉脸再加田螺眼,另一个是倒挂五官脸,所有五官都往下面斜着倒挂的,这二人走到里面对宋江等三人一笑,不笑倒罢了,这一笑实在笑得可怕,横肉脸这一笑把满脸横肉笑得都暴了出来,一轮轮的横肉象排了队,连田螺眼也弹了出来,而且两只田螺大小不同,布满血丝;倒挂脸更可怕了,笑得下巴都垂了下来,一对眼睛已不象横着生,变成竖了起来,真是一对鬼脸人。

“掌柜的你接到三个大客人!”横肉脸先搭口。

现在清楚了,这二人是掌柜的伙计,那位年轻的掌拒回头看看进来的两人说:“你们遇见狼了吗?” “碰上了三条,二狼一狈,斩了放在后院,等你破肚子吧!”二人一起回答。

宋江一听不对!二狼一狈一共三条?弦外有音,这决非戏言,莫非是指我们三人的?看来这是险地,险地! 那个掌柜的“哈哈”地笑了一阵,“好,豺狼要吃人,我钢刀不留情!”回过头来看着宋江三人:“你三人听着,放着官塘大道不走,偏闯进了我这个催命判官的地狱,那就让你们上阎王殿去开开眼界!”说着拿出两把尖刀左右交叉到宋江面前,右手用刀口架在宋江的头颈边,左手刀尖顶住宋江的心门。

同时,横肉脸和倒挂脸这两个家伙也拿出匕首对准了二解差,解差吓得跌翻在地上。

那掌柜的用刀尖在宋江胸口划了一个圈,把宋江的衣服划破一个大洞,露出胸口皮肉,恶狠狠地道:“你等着,一眨眼就送你升天!”举起刀来要杀宋江。这真是:揭阳岭上,刀光重重;荒山险谷,卧虎藏龙。

唤天叫地无人搭救,宋氏三郎再次逢凶。

欲知详情如何,且待下回分解。

①四海——大方、慷慨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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