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信挂帅 作者: 丁建中
评书《西汉》第二集
作者:丁建中整理
出版社:春风文艺出版社 类别:文学
出版时间:1986-09-01
第一回 张子房火烧栈道点击: 1932 投票: 5
这部《韩信挂帅》,是《西汉》的第二部,紧接《张良扶汉》。《张良扶汉》,说的是“始皇遇刺”、“张良纳履”、“鸿门宴”等故事。这部《韩信挂帅》,说的是“张子房火烧栈道”、“韩信弃楚归汉”等热闹情节。
上部书《张良扶汉》,最后一回说到张良送刘邦上南郑,过了孤云山栈道,兵马歇息的时候,张良说明自己要回去为汉王继续办三件大事,并背地说服萧何,必须火烧栈道。这一切都安排好了,张良才跟汉王分手。
您看过第一部,可以接着往下看,没看过的,可以从这部开始,因为书中的故事情节,既有连续性又是相对独立的。
闲言少叙,书接上部。话说刘邦与张良分手之后,带领着十万大军向南郑进发。刘邦心想。自从两路伐秦路过韩国,把张良借到我帐下为谋士以来,真为我出了不少的力气。如今他又回去给我办三件大事,这三件大事要给我办成了,将来跟项羽争天下可就……刘邦想到这儿,就听后面有人喊:“大王啊!可了不得啦!”
“何事惊慌?”
“啊!”刘邦回头一看,可不是么!孤云山上火起来了,这火越着越大,说声。“哎呀!这是栈道着火了。”
“大王啊,这下子咱们全完了,就这么一条要命的道,咱们东归没有希望了!”
说罢,众人大哭,为什么呢?大家都是由栈道上走过来的,这三百里栈道是用木头修的,这一烧,得哪年能修好哇?完了,父母、妻子,这辈子再也不能见面了,能不哭吗?有的哭着哭着骂上了。 “这栈道怎么会着火呢?这一定是张良放的火,这是边走边烧啊,不然,怎么越着越大呢?张良呀张良,你可太狠了。你这一烧栈道使多少人骨肉不得团圆呀!张良啊,你可损透啦!”
众将一骂,刘邦也跟着骂上了,萧何在旁边乐了:“哈哈哈哈哈哈……”
“萧何,你笑什么?”
“大王,我笑张良看的真到哇。”
“怎么看的真到哇?”
“张良事先就料到您会骂他的。果然不出所料。大王您别骂了,张良烧栈道跟我打招呼了。”
“什么时候跟你打的招呼?”
“他临走时不是说,跟我有几句话说么,我们两人就到山下没人的地方,他跟我说了,他说他往回走时得把栈道烧掉。我一听就急了,他说这栈道留不得,留着,对汉家有三害,烧了它,对汉家有三利。张良说得对呀!这栈道是得烧。第一,咱们到南郑以后,宜聚不宜散;第二,使霸王无西顾之忧;第三,三秦不为严备。不然,要留着这个栈道,我们这十万人都是山东之人,到了南郑一旦水土不服,今天走仨,明天走俩,天长日久就散了,这是一。再者说,项羽也不放心我们哪!有这条道奸细可以往来,知道我们养兵练将了,也许会进兵来打我们,来个先发制人。这是第二个对我们不利。再就是三秦注意我们,关津隘口必派重兵把守,这是第三个对我们不利。我一听,对!那你就烧吧。他说大王要是骂他的时候,让我劝劝您。”
“嗯!就这一条要命的道,烧了之后,将来我们怎么进兵呢,你没问问他吗?”
“我问了。”
“他怎么说的?”
“他说,烧了栈道,有旁路可通。我说那你就烧吧!”
“他说有旁路可通,由打哪儿走?”
“这我倒忘了问了。”
“实在是荒唐!这么要紧的事情,怎么能不问问呢?再者说,他说烧栈道的事,你怎么不跟我讲?”
“当时可不能讲。”
“为什么?”
“当时跟您一讲,您一定不能叫烧,也容易使众人的心思紊乱。要是栈道烧不成,对汉家是很不利的,故此未向大王言明。”
“唉!如今栈道也烧了,你也没问清那旁的路是打哪儿走,将来养足了锐气,可打哪儿发兵啊!”
“这点大王可放宽心,您还不相信张良吗,将来发兵自有办法。”
“这多么闷人哪!”
刘邦这时也无可奈何,只有到南郑去,以后再说吧。刘邦等众人上南郑暂且不提。
再说张良带着八个差人往回走。这八个差人是张良由韩国出来时带来的。从咸阳出来时,每个差人一匹马,每匹马背上都驮着两个大包袱,分量很重,因此差人们一路上都是牵着马走的。最难走的路就是这孤云山栈道,刚过来接着又往回返,真是人困马乏。差人们边走边唉声叹气;“唉!这道儿是真难走哇!”
张良见差人们走的有点太累了,才说: “咱们歇息歇息吧。”
“那可太好了!”
“你们把包袱由马背上卸下来,让牲口也歇息一下。”
“是!”
差人们照办了,然后席地而坐。
坐下之后,张良和这八个差人说:“你们跟我由韩国出来以后,看我所做的事情,是向着楚家呢?还是向着汉家呢?”
众差人相视而笑,心说:丞相这是何意呢?这都是明摆着的事儿,还用我们说么!所以都笑而不答。张良问,“怎么谁也不说话呢?请说吧,说错了也不要紧哪。”
这八个差人可不是一般的差人。有这么句话:与虎同眠焉有善兽,与凤同飞必出俊鸟。这八个差人由韩国出来,侍候张良能是糊涂傻子吗?其中有一个就说了;“丞相,自从您跟随汉王以来,处处给汉王出谋划策。伐秦时,是您出的计策才取下武关、兰关。秦国三世皇帝归降以后,项羽大兵进关后,设鸿门宴要害汉王,您保驾前往,使汉王安然无恙。之后,您又同老王爷项伯,都尉陈平定计救汉王上南郑。这些不都说明你向着汉家吗?哪有一点儿是向着楚家呢?所以,我说您是向着汉家,您看我说的对吗?”
张良摇了摇头。众人见张良摇头,心说。这是表示说的不对呀l难道是为楚家吗?众人都有点不理解。张良笑了:“你们都以为我为汉家是不是?”
“是的。”
“不然,我是既不为汉家,也不为楚家。”
众人一愣。“丞相,您既不为楚,又不为汉,为什么问我们,您做的事情是向着楚家,还是向着汉家呢?我们更糊涂了,那您到底是为谁呢?”
“我一说你们就明白了。你们都没有看到,其实我谁家也不向着,我是为使天下太平,百姓免遭屠戮。你们想,当初两路伐秦时,楚怀王给刘邦、项羽两人订的约,谁先进关谁为君,谁后进关谁为臣,这是天下所共闻的事。刘邦先进的关,按怀王之约,应当为关中之主。可是刘邦才有十几万人,项羽有七十几万人,他能甘心吗?两下一争一斗,必使三军遭杀戮之祸,百姓又蹈涂炭之灾。所以我从中周旋,就是为了避免他们两家打仗。如今汉王带兵也上南郑去了,今后也就打不起来了,从此天下太平。你们明白了吧?”
这些差人,听张良这么一说,有的好象明白了,有的还在笑。张良问。“你们还笑什么?一定还有不明白的地方吧?不明白就说出来吧。”
“我们笑的是,您的话我们还不明白,你说汉王也上南郑了,今后就打不起来了,从此天下太平,能太平得了吗?”
“怎么太平不了呢?”
“我看不但太平不了,可能仗打得会更大。”
“怎见得?”
“您跟汉王分手时,答应回去给汉王办三件大事;一,让霸王迁都;二,访一个兴刘灭楚的大元帅,三,说服天下诸侯,叫他们弃楚归汉。又让汉王到南郑以后要养兵练将。丞相,这不都是为了将来打仗吗?怎么太平得了呢?”
“难怪你们有这样的想法,其实我那样说,是为了安抚汉王的心,不然,他们怎么能安心上南郑去呢。现在就叫你们明白明白,你们知道这些包袱里包的都是些什么东西吗?”张良说着一指这十六个大包袱。
“丞相,这包袱里一定是从秦国府库中得来的宝物。”
张良摇了摇头说。“打开两个看看,你们一看就明白了。”
差人们打开了两个包袱一看,都傻眼啦,原来是硫磺盐硝,是放火之物。忙问·“丞相,带这些东西何用?”
“放火呀。”
“放火?”
“对,这十六个包袱里都是放火之物,回头咱们往回走时,走一处烧一处,把这三百里长的栈道都烧掉。栈道没有了,无路可通了,刘邦、项羽谁想打谁,也办不到了,是不是?”
“哦!”差人们这才明白,丞相真高明……
张良说: “你们明白了就好。都歇过乏来了吧?”
“歇过乏来了。”
“把包袱还驮在马背上,咱们边走边烧。”
“是!”
张良领着这八个差人,随走随烧,把这孤云山变成了火焰山,三百里长的古栈道,就化成了灰烬。
栈道烧了,十六个大包袱也没了,这八个差人骑上马随张良回到大散关。这时候大散关还没有人把守呢。因为这儿归上秦管,章邯还没派兵来呢。张良跟八个差人说; “你们看,这里的景色好不好?”
“不错。”
“咱们游历一番如何?”
“好哇。”
张良领着这八个差人在大散关以里,三秦的地方游历了四十天。在这些日子里,表面上是游山玩水,实际上是察看各处的地形,每天白天看晚上画。
这一天,走到安平关,安平关离咸阳九十里,张良一进关,就见迎面来了几个人,一个个手里都拿着绳子,一见张良就喊:“马上坐的是张良吧?下来吧。来,把他绑上。”
张良一愣。“你们……”
“愣什么,下来吧,准知道你打这儿回来,告诉你吧,在这儿等你半个多月了。”
“你们是哪儿的?”
“哪儿的,军师府的,老亚父范增派来的,你竟敢擅自放走汉王,痛快点,下马来服绑吧。”
“慢着,你们是军师府的?”
“对。”
“是范增亲自派你们来的吗?”
“不是范增亲自派来的,敢拿你吗?在这儿等你半个月了,痛快点吧,还叫我们费事儿是怎么着。”
“先别忙,我算算。”
“你算什么?”
“算算日子。”张良一算不对劲,范增由打咸阳动身去彭城,给楚怀王上尊号。他走后十天,汉王开始出发上南郑,到现在多说有五十天,加上范增走后的十天,是六十天。等我半个月了,去掉十五天还剩四十五天。四十五天的时间范增都到不了彭城,能回到咸阳吗?想到这儿张良笑了:“哈哈……”
“您笑什么?”
“你们说实话,究竟是谁派你们来的?从时间上算,四十五天范增都到不了彭城,能在四十五天内回到咸阳吗?”
这几个差人一听,也都乐了;“张先生,真有您的,我们是吓唬吓唬您,没想到您真沉得住气,叫您这么一算就给算出来了。跟您说实话吧,我们是王府的,奉老王爷项伯的旨意来接您的,我们才到这儿三天就把您接着了。”
“你们既然是王府来的,奉了老王爷之命来接我,为什么要说是军师府的呢?”
张良把脸往下一沉,显出很生气的样子。
“张先生,您别生气,是这么回事,您不是送汉王去了么,因为前些日子传到咸阳一个消息,说刘邦上南郑,过孤云山栈道时,因不戒于火,把栈道给烧啦,都说刘邦这回可完了,他这辈子也甭想回来了。老王爷项伯听到这个消息以后,他可就着急啦,他倒不是为刘邦回不来了着急,您不是送刘邦去了么,怕的是把您也隔在孤云山那边回不来了,再也见不到面了。这天正好陈平都尉到王府来,见老王爷唉声叹气,一问才知是为您担心,他说: ‘老王爷,您甭担心,张良准回来,您可以派人到安平关去等着,要接不着他,您拿我是问。’老王爷听陈平这么一说,才派我们来接您,真不出陈平所料,到这儿就把您接着了,老王爷要见到您,说不定怎么高兴呢。咱们上马走吧。”
“先别忙,你们话还没说清楚呢,既然是王府派来的,为什么说是军师府的,还要拿绳子绑我?”
“是呀,您别生气,这不是没真绑您吗?它是这么回子事儿,原来是陈平出的主意,他说您在王府曾吓唬过他,把他吓了一身汗。他叫我们也跟您开个玩笑,也吓唬您一下子。我们说。 ‘那可使不得,他要怪罪下来,我们可吃罪不起呀。’他说不能,说您是韩国的丞相,宰相肚里能撑船,绝不能怪罪你们,回来以后我有赏,所以我们才斗胆和您开了个玩笑。”
张良听到这儿,又是高兴,又是生气。高兴的是,烧了栈道的目的之一是为麻痹楚家,使楚家认为刘邦回不来了。楚家就是这样认为的,是不戒于火,而不是有意把栈道烧了。我就是要他们有逮种想法,已经达到目的了。生气是生陈平的气,常言道:勤有功,戏无益。平常开玩笑都是不应当的,何况跟我开这样的玩笑呢,真是更不应当了。想到这,张良跟项伯派来的差人说。 “我不怪罪你们,你们先回咸阳去吧。我打这儿回韩国去了。”
“怎么您不回咸阳?”
“是的,因为我去送汉王,是借着回韩国替霸王去封王,偷着去送汉王一程的。我要回到咸阳,一旦霸王知道了,那还了得,因此我不能回咸阳。”
“张先生,您无论如何得跟我们先回咸阳,哪怕见了老王爷您再走呢,不然,要不把您接回去,我们可吃罪不起呀!俗话说,大人不把小人怪,我们这儿给您跪下了。”
说到这儿,几个差人跪在张良的面前苦苦哀求。张良原来本想回咸阳去看看,看看诸侯回国的情况,所以他想了一下才说:“你们都起来。”
“您答应跟我们回咸阳啦?”
“回咸阳可以,可是我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您请讲。”
“就这么公开回咸阳可不成,前边我说过了,我是借着霸王的旨意回韩国的,是替霸王去封韩王偷着去送汉王的,我要公开回咸阳,叫霸王知道我没回韩国,是去送汉王去了,我也吃罪不起呀。要让我跟你们回咸阳,我得天黑进城,不然我是不回去的。”
“张先生,只要您跟我们回咸阳,您说怎么办就怎么办,我们听您的。”
“那好吧。”
张良跟自己带来的差人说。 “你们先回韩国去吧,我到咸阳看看就回韩国。”
“是!”
这八个差人由安平关动身,奔兰关、武关就走了。张良一个人跟迎接他的差人回了咸阳。傍晚时来到咸阳城外,张良说。 “你们先进城,到王府以后,除了老王爷,不要让别人知道我回来了。把王府的后门打开,我在要关城的时候进城,你们在后门等我。”
“是。”
差人们进城到王府,早有门官到书房报告,“启禀老王爷,接张先生的差人回来了,求见。"
“叫他们进来。”
“是。”门官传话: “王爷书房召见。”
差人们走进书房,“禀老王爷,小人奉谕去安平关接张良,已经把张先生接回。”
项伯一听把张良接回来了,很高兴。心说:不怪陈平说,派人到安平关去准能接回来,问道:“张良呢?”
“还在城外头哪。”
“怎么不进城呢?”
“他说,得等关城的时候进城。”
“这是为什么?”
“为了不让人知道,还叫把王府的后门先打开,他由后门进王府。”
“噢,快把后门打开吧。”
“是!"
差人到后花园,把后门打开一看,张良在门外站着呢,忙说:“张先生,您等半天了吧?”
“不,我也是刚到。”
“请进,老王爷正等着您哪。”
张良走进王府,来到书房见了项伯说,“老哥哥,叫您盼望了。”
“快坐下,子房啊,你去送汉王这么多日子没回来,可把我急坏了。听说汉王过孤云山栈道时不戒于火,把栈道烧了。我想这下子完了,你回不来了。多亏陈平,他说你一定能回来,叫我派人到安平关去接你,说准能接着,我这才派人去接你。你怎么去了这么多日子呢?可把我急坏了。”
“老哥哥,我这不是回来了么!其实,我并没有送汉王多远,只送到大散关我就不送了。我跟汉王分别以后,看三秦的地方很好,我想天下也太平了,就在三秦各地游览了一番,故此回来的迟了一些。”
“你回来了就好,我真担心见不到你了。唉,栈道烧了,刘邦永远也回不来了。”
“老哥哥,我在三秦游历时也听说了,刘邦不戒于火把栈道烧了,这也许是天意吧。”
“唉,子房啊,你回来就回来呗,为什么不正大光明地由前门而入,而进后门呢?”
“老哥哥,您知道我是假借回韩国去送汉王的,哪能明着回来呢,所以我是等到要关城了才进城的。我所以要进后门,那是因为我不愿再见到陈平。”
“为什么?”
“因为他跟我开了一个不应开的玩笑,这要叫霸王知道了,那还了得么!”
接着张良就把陈平怎么叫差人在安平关假冒范增派去的人,要绑自己的事说了一遍。项伯一听说· “这可是陈平的不对,我得说说他。”
张良说。 “您也别说他,今后我永远不见他了,为避免和他碰上,我才进的后门。”
哥俩说了会儿话,吃罢饭,张良就在书房歇息了。
话说次日,张良起床,梳洗完毕,问差人:“老王爷在哪?”
“上朝了。”
“嗽,你们把后门打开,我去到街上走走。”
“是。”
差人把后门打开,张良由后门出来,在街上散步,想顺便打听打听各路诸侯回国的情况。正走着,见前边有两个老者,看年纪,一个七十多岁,一个八十多岁,须发皆白。这七十多岁的,拄着棍子,牙都没了,耳朵还有点沉。就听这八十多岁的,跟七十多岁的说。 “兄弟呀。”
“啊——”
“我呀,八十多岁了,这回可开了眼界啦!"
“开了什么眼界啦?”
“兄弟,你见过有把道喜的给杀了的吗?”
“唉!这事可真新鲜,谁把道喜的给杀啦?”
张良听这两位老者一问一答,很有意思。心想,怎么把道喜的给杀了,我可得听听。他跟在这俩老者身后听着。这八十多岁的又说: “谁把道喜的给杀了?还能有谁,就是那爱杀人的霸王呗,是他把道喜的给杀了。”
“啊!我说……你……你别提霸王好不好哇,我一听这‘霸王’二字,我这腿就哆嗦。霸王不讲理、爱杀人。那秦国的三世皇帝——子婴,已经在西路伐秦大元帅刘邦的马前归降了,这不就完了么。可是霸王还叫子婴在再归降一回,说归降西路元帅不算,得归降他这东路元帅才行。自古以来,也没听说有归降两回的呀。再说呢,杀降诛俘与理不合呀。那霸王,在子婴二次归降的时候,楞把子婴给杀了,百姓们这个骂呀。这一骂不要紧,霸王一声令下,杀了八千老百姓于咸阳。那天我在门前站着,家里人把我拉进门去把门关上了,要不,我也被杀了,你可别……别提霸王了。”
“好,你要这么说,我就不提他了。”
张良一听,霸王把道喜的给杀了,心说,不知这事儿是真是假?要是真的,可就更不得人心了,更显得刘邦仁爱了,这到底是把哪个道喜的给杀了呢?这时,就听这七十多岁的老者又问道: “老哥哥,真格的,霸王真把那个道喜的给杀了?”
“你不是不让提霸王吗?”
“唉,小点声我明白明白。”
张良也觉得这位七十多岁的老者可笑,他怕提霸王还要打听。小点声,小点声能听得见吗?我也想明白明白。他紧走几步来在两位老者的身背后,就听八十多岁的说。 “把哪个道喜的给杀啦?他把韩王给杀了!”
张良一听就是一惊,怎么?我们韩王被杀了,为什么呢?就听七十多岁老者问。 “要这么说,韩王是给道喜,可为什么给杀了呢?”
“为什么呀,大概是为张良吧,我听说,韩王是来朝贺霸王来了,霸王说:‘你那个丞相张良,为什么去保刘邦不来保我,看来,你韩国对我没有忠心,绑出去杀了!,就这么把韩王给杀了……”
“哎呀!”
张良听到这,“哎呀”一声,上前伸双手把两个老者的手脖子抓住了, “你们说什么?”
两个老者吓的直哆嗦,忙说,“没没……没说什……什么。”
“我都听见了,真的霸王把韩王杀了吗?”
“真……真的。”
“哎!”张良一松手,俩老头扑通都坐在地上了。张良转身就往回跑。俩老头爬起来,吓得目瞪口呆。 “快快……咱们快走吧!”
这俩老者上哪儿去,说书的就不管他们了。
再说张良,他跑回王府,进书房一头倒在床上是放声大哭。为什么这么哭?张良想;我把韩国立起来是多么不容易呀,要兵没兵,要粮没粮,就凭这张嘴去说,好容易把韩国立起来了,伐秦的时候韩国没有出兵,自己跟着西路的刘邦去破秦,也是为韩国立功,为将来韩国立国有理。没想到为了汉王的事,未能及时返回韩国,发生了韩王被杀的事,怎能不痛心呢。所以张良放声大哭。差人见张良哭得死去活来,不知是怎么回子事,忙问,“张先生,您这是怎么啦?”
张良连头都不抬,还是打着滚的哭。差人以为张良有什么病了,又问道。 “张先生,您是哪不舒服吗?”
张良仍不搭腔。这时外面有人问。“这是谁这么哭呢?”
差人一听是老王爷项伯的声音,赶忙出来禀报说:“老王爷,您快来看看吧,是张先生哭呢。”
“为什么哭呢?”
“我们也不知道,今天早晨您上朝啦,张先生说到街上走走,我们把后门打开,他出去时间不长,回来一头倒在床上就哭,我们以为他有什么病了,怎么问也不说话,您问问吧。”
项伯进书房,见张良还打着滚地哭呢,忙问,“子房啊,你先别哭,到底是怎么了?说话呀。”
张良听是项伯的声音,才抬起头来说, “老哥哥,您可对不起我呀!”
“你先别哭,说说,哥哥我哪点对不起你了?”
“老哥哥,我们韩王被霸王杀了,您怎么还瞒着我呢?”
“这是谁告诉你的?”
“谁也没有告诉我,是我在街市之上听两个老者说的,这么大的事您可不该瞒着我呀,真……”
张良说到这儿哭得更厉害了。
“唉,子房啊,哥哥念你远路风尘才回来,一身的心火,我想过个三天五日的,再慢慢地跟你说,我是怕你急坏了,所以嘱咐府中人,先不要告诉你。既然知道了,也不必瞒着你了。是有这么回事儿。这是因为霸王杀别人,错杀了韩王……”
张良只是哭,也没有细听。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呢?原来事情还是由张良火烧栈道引起的。栈道烧了之后,消息传到咸阳,上自霸王和满朝文武,下至全城的百姓,都认为刘邦上南郑,过孤云山栈道时不戒于火把栈道烧了。就这么一条道,又非常难修,哪年能修齐呀,刘邦一辈子也回不来了,霸王也无西顾之忧了,认为这是天意,是该着……唯独有一个人,对烧栈道有不同的见解。谁呀?就是朝中的执戟郎韩信。
韩信在盱眙投军,项梁以貌取人,未能重用他,在军中当个执戟郎。在定陶战役时,他曾施展过才能,可惜项梁不但没有采纳,反而把韩信用乱棒打出帐外,这一来不要紧,当天夜里秦兵劫营,项梁就死在乱军之中了。可韩信还是在军中埋没着。灭秦以后分封天下诸侯时,范增也曾把韩信列在加封的折本上,要霸王封以显官。结果霸王未封韩信.叫他仍旧当执戟郎。范增给楚怀王去上尊号,临走时嘱咐霸王三件事要注意,其中一件就是,对韩信重用,不用当杀之,也没有引起霸王的重视。张良烧了栈道,消息传到咸阳,满朝文武都认为刘邦不戒于火烧的,唯独韩信有他不同的见解。
这天,散朝之后,韩信回到自己的住处,反复地想这件事,他想:就这么一条要紧的栈道,刘邦能不戒于火把它烧了吗?怎么大家都这样认为呢?如果真是刘邦不戒于火把栈道烧了,那么这火是由哪儿着的呢?栈道三百里长,一天是过不去的,最快也得走三天才能过去,每天要吃三顿饭,三天得举九次火,是哪一次没有注意把栈道烧了呢?再说,十万大军过栈道得拉开距离呀,埋锅造饭时是同时进行,如果这火是前边的军队没注意把栈道烧了,那么全军都得退回来,因为他们过不去了。如果这火是在当中间的军队烧的,那么军队只能过去一半,另一半也得退回来呀!如今一个人也没有回来,就是说火是由最后的一个人过去之后着的,不然,怎么一个人也没有回来呢?这不是有意放的火么!这火有两种可能,一是军队过栈道时,最后的部分随走随烧。再不然,就是军队都过去了,另有人往回走随走随烧,把栈道给烧绝了。栈道是有意烧的,这是无疑的了。烧栈道的目的,当然为麻痹霸王,使霸王不疑其东归,三秦不为严备,以便将来收用巴蜀两郡之民,再取关中之地。这一点,怎么谁也没去想它呢,国家兴亡,匹夫有责,我得说话。兵书上说得好,你看出来的一件事,是谁都能看得出来的,这不算高明。而你看出来的一件事,是谁也没看出来的,这才是最高明的呢。韩信又想:上次定陶之战,我看出来敌人用的是骄兵之计,能而示之不能,以造成我们的骄傲,因而取胜。项梁不听我言,以致兵败身亡。
今天汉家烧栈道,其目的就是让霸王无西顾之忧,三秦不为严备,然后夺取关中之地。此事关系到霸王社稷的存亡,可就不是一个战役的胜负了,我何不奏上一本,展展我的才干。我想有定陶败北的教训,霸王不会不想前车之鉴,如蒙采纳,我也就一步登天,不再当这份执戟郎了……想到这儿,天也黑了,韩信点上灯,拿过一张纸来,提笔就写,滔滔不绝,八百余言的《治安策》一挥而就。写罢之后,从头至尾看了一遍,自己也很满意,心想:呈上去,霸王一看准能……
想着想着,韩信又把写好的《治安策》,团了团扔在地下,自己叹了一口气。唉,自己是个执戟郎,没有递折本的资格呀,算了吧。他往床上一躺想睡觉,可是睡不着。他又起来了,把《治安策》拣起来放在桌上,用手把它抹平了,看了又看。一想,有了。我没有资格递折本,何不求一个有资格的人给递上去呢。我去求见老王爷项伯去,他正管。对,明天去求他。
次日,韩信在散朝后,回家吃罢了早饭,拿着头天写的底稿来到王府门前,向门官一拱手。 “门官老爷,我是朝中的执戟郎韩信,求见老王爷,有国事相商,望求通禀。”
门官上下一打量韩信,心说。执戟郎办什么国事呢?觉得好笑。有心不给通禀,可又一想,要真有国事相商呢,别不给通禀,见不见是老王爷的事,这位也许有来头……想到这,说声:“候着。”
“是!”
门官来到书房, “禀老王爷。”
“什么事?”
“朝中执戟郎韩信求见,他说有国事相商。”“啊!”项伯一听也觉得新鲜,执戟郎办什么国事。我见不见他呢?一想:既然有国事相商,别不见他。范增曾经说过,韩信有奇才,我倒要看看他有何奇才?想到这,说声,“叫他书房来见。”
“是!”
“门官答应一声来到府门外:“王爷有谕,到书房进见,跟我来。”
“是。”韩信随门官来到书房见项伯施礼, “老王爷在上,臣韩信有礼。”
“韩信平身,你有什么国事要跟我相商啊?”
“禀老王爷,国家兴亡,匹夫有责。臣我写了一个《治安策》,关系到国家的存亡,我又没有资格递折本,求老王爷过目。如果老王爷认为这《治安策》对国家有益,望老王爷替臣呈上。”
“呈上来。”
内侍由韩信手中接过《治安策》奉上。项伯一看这《治安策》,滔滔不断八百余言,一边看着一边点头。心说:怪不得范增说韩信有奇才,从这《治安策》上足可以看出。问声s “韩信哪,这是你写的吗?”
“是臣写的。”
“我看很好,可惜都弄折了,怎么往上递呢l你把它再誊写一下,明天早朝我替你递上去。”
韩信一听非常高兴,忙答道。“是,是。”
项伯吩咐内侍:“把韩信领到外书房,给他预备点心……”
“是!”
韩信随内侍走后,项伯一看这底稿没有拿去,没底稿怎么誊呢?又一想;反正是他自己写的,叫他随便写去吧,所以也就没叫内侍把底稿给韩信送去,拿起来又仔细地看,边看边说好。这《治安策》是这么写的:
“臣闻,治天下之道。贵审天下之势;贵识天下之
机。势者,察虚实、明强弱、知利害、详得失,然后天
下可得而理也。不然,则虽强盛一时,不过恃其勇力,
终必败亡,未足以语其势也。机者,辨兴亡、定治乱、
穷几微、明隐伏,然后天下可得而图也。不然,则草莽
倥偬,苟简得国,终难久安,未足以会其机也。”
项伯看了这一段,连连点头,赞不绝口,心说。看来,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这话对呀!看韩信的相貌完啦,长得瘦小枯干,可是他真有学问。
项伯反复琢磨这一段,觉得立意深远,它说明治理天下全凭勇力是不行的。说出了注意哪些事,才能使国家强盛,忽略了哪些事,国家就会败亡。要治理天下,就必须把“势”字里边包括的虚、实、强、弱、利、害、得、失,几个方面,很好地去审察、去研究。只有这样做,才能得天下,才能去治理天下。否则,就是仗着勇力得了天下,也还是会丢掉的。
只做到这一点还不够,还得研究一个“机”字,“机”又包括兴、亡、治、乱、几微、隐伏,几个方面,都得一一认识到,然后采取正确的对策。不然是不能达到长治久安的。真是确论,很有道理。项伯接着往下看。
“今陛下虽霸关中,人心未服,根本未立。民畏其
强而已,惧其威而已,格其面而已。然,强可弱也;威
可抑也;面非心也。三者,乃陛下之所恃,一旦馁而不
振,天下不可一朝居也,欲望长治,岂可得乎?此臣之
所以寒心而为陛下忧也。”
如果说前一段是属于理论的论述,那么这一段就是写实刘邦先进的关,有约在先,当然,刘邦应为关中之主,结果你自封为西楚霸王,而把刘邦左迁到南郑,关中叫你霸过来了。关中是霸过来了,可是人心未服,根本未立。该做的事,你没有做;不该做的事,你倒做了不少。老百姓是畏你之强,惧你之威,不敢见你的面,总而言之是怕你,不是服你。当面怕,背后必骂。你所仗势的也就是“强”和“威"二字,可是强与威是可以转化的,强可弱也,威可抑也,面非心也。一旦转化了,恐怕你这天下连一个早晨都保存不住,还打算长治久安吗?我真因此为你担忧哇!
项伯一琢磨,这一段说得也很有理。往下再看。
“且刘邦昔居山东时,贪财好色。今入关中,发政
施仁,财物无所取,妇女无所幸,约法三章,收束人
心,秦民悦服,恨不得为关中主也。陛下入关,不闻善
政而唯见杀戮,听谗邪之言,蹈赢秦之弊,杀子婴、掘
骊山、烧阿房,大失民望,盖不知势之可立,机之可
察,而弊端恶孽隐伏于天下而未动耳。使刘邦一倡,诸
侯从风,不期强而自强,不期胜而自胜,陛下之所恃
者,皆为刘邦得之矣。”
这一段是摆事实,讲道理,用事实来说明谁是谁非,以及发展趋势。刘邦昔居山东时,就是他在沛县的时候,是怎么样的一个人呢?是贪酒好色的这么一个人。这样的人,为什么秦民对他又喜悦,又佩服,恨他怎么没有做关中之主呢?因为,刘邦做了几件好事,发政施仁。财物无所取,妇女无所幸,而且约法三章,实行法制,所以秦民才拥护他,他收去了人心。刘邦在审势、识机方面做得对,是深得治天下之道的。而你就不然了,进关以后,不闻善政,而唯见杀戮。没见你办什么好事,你竟杀人啦。听谗邪之言,蹈赢秦之弊。出坏主意的你听,秦国做得最不得人心的事情,你又重做了一遍。举例说吧,杀子婴,人家在刘邦马前已经归降了,你又叫人家在你马前归降一次。这还不算,你还把人家杀了,杀降诛俘与理不合呀。为此又屠杀了八千多无辜的百姓,这是一。其次是,掘骊山,把秦始皇的坟给挖了。刨坟掘墓是你应当做的吗?再其次是火烧阿房宫,成物不可损坏呀,三百余里那么大的一座阿房宫,叫你一把火整烧了一百天。杀人、放火、刨坟掘墓,你全干了,这些都大失民望啊。你应知道“势之可立,机之可察”,应该做的你没做,而这些弊端恶孽倒先隐伏于天下了。假使刘邦把你做的这些弊端恶孽给你揭露出来,会是什么情况呢?天下诸侯就会都倒向他那边去了,那时刘邦不期强而自强,不期胜而自胜,你所仗恃的东西,就都叫刘邦得去了,这是多么危险哪l怎见得刘邦有这种打算呢?下面写道,
“就如近日,烧绝栈道,使陛下不疑其东归,三秦
不为严备,然后收用巴蜀两郡之民,复取关中之地。
此,正审天下之势,识天下之机,刘邦先得我心之同,
而陛下茫然莫知也。左右将士,唯知用武而承顺风旨,
陛下唯知独胜,而以为天下无敌。然,不知败亡之机
已萌于不测之中。此臣不顾众人之诮己而敢为陛下言
之也。”
这段点到了正题:烧栈道的目的是麻痹你,使你不怀疑他还能回来和你争天下,因而三秦也不加防备了。那时刘邦将收用巴蜀两郡之民,复取关中之地,这就是审天下之势,识天下之机。刘邦的想法跟我相同,而你确没有认识到这一点。不但你没有认识到这一点,就连你的左右将士,你的满朝文武,也没有人认识到这一点。他们只是会扯顺风旗,你说东就东,你说西就西,谁为你考虑这些呢。而你又骄傲自满,以为天下无敌,你还不知道你的败亡之机,在你想不到的地方,已发现萌芽了。我看到了这一点,我也不怕别人讥诮我,你一个小小的执戟郎,还要多说少道的,我不考虑这些。国家兴亡,匹夫有责么l我看到了我就提出来。不仅是提出来就完了,我还有办法来扭转这个局面。什么办法呢?下面就是:
“唯今之计,莫若益兵严备,巡哨边关;收回章邯
等三人别用,另选智勇之士阻塞关隘,更取刘邦家属,
拘于辇毂之下;昭布仁义;整饰兵马,训练行伍,内求
贤相,外访元戎,制服诸侯,遵行周政。如此,则刘邦
不敢东向,而社稷有磐石之固矣。臣诚惶诚恐,顿首稽
首谨言。”
项伯看了一遍又一遍,连连点头称善,真好。这篇《治安策》,不但据理提出问题,分析问题,还提出了解决的办法,以扭转过去的不利形势。这办法既有力又全面。
第一、益兵严备巡哨边关。栈道烧了,要派人去巡哨边关,要彻底检查,除了栈道以外,是否还有旁路可通,要严备不能松懈。
第二、收回章邯等三人别用,另选智勇之士阻塞关隘,章邯、董翳、司马欣这仨人是不得人心的,因为这三个人是秦国的三个元帅,带秦兵二十万降了项羽,结果这二十万人在新安叫项羽全给杀了,这三人是用二十万秦兵的鲜血换来的三秦王,因此不能用这仨人,得另选智勇之士去镇守三秦。选谁去好呢?这里韩信大有自荐之意,如果派他去镇守三秦,刘邦这辈子就甭想回来了。
第三、取刘邦家属,拘于辇毂之下;就是把刘邦的家属接到咸阳来,放在眼皮底下做人质,刘邦要敢取三秦就杀他的全家。
第四、昭布仁义,做些得人心的事。
第五、整饰兵马、训练行伍,就是把兵练得强强的,有备无患。
第六、内求贤相。要选一个贤达的人做丞相以治内。那范增不是丞相吗?为什么还要选呢?在韩信看来,范增不够贤达,得换一个贤达的人为相。
第七、外访元戎,对外应有个元帅。别什么事都是你霸王出头。这里韩信也有自荐之意。
第八、制服诸侯,遵行周政。把诸侯制服,再遵行周国那些好的政治。
采取这些措施以后,刘邦啊,叫他来他也不敢来了,社稷才能有如磐石一般的牢固。
“好!好!”
项伯赞不绝口;看来,人不可貌相,不怪范增说韩信有奇才,今果然也!这《治安策》我得给他递上去。这时,内侍引韩信来见,韩信叩头。 “禀老王爷,臣已将折本写完。”
“呈上来。”
内侍把折本递到书案上,项伯拿起来和底稿一对,见笔体一样,并一字不差,足见稿子是韩信拟的了。也说明韩信奇聪明,这就是过目成诵。看罢说道:“韩信哪,这本章明天早朝我就给你递上去。”
“多谢老王爷。”
韩信转身刚要走,项伯一看韩信这身穿着很不整齐,吩咐道,“内侍,取一百两银子给韩信,叫他换换季吧l”
内侍取来一百两银子给韩信,韩信收下银子说。 “谢老王爷的赏赐!”
“不用谢了,回去吧,明日早朝在午门外候旨。”
“遵旨。”
韩信很高兴地告辞回家,次日早早地起来了,梳洗完毕,来到午门外等侯宣召,不提。
单说项伯次日上殿很早,一上殿就把韩信的《治安策》放在龙书案上了,还有其他人上的本章,顺次都压在上面。
霸王由后官出来,升座大殿,满朝文武山呼已毕,霸王看折本,看来看去就看到韩信的这个本章了。一看《治安策》上有执戟郎字样,心说。执戟郎递什么折本?问道,“这是谁递的?”
项伯忙出班启奏。 “大王,此乃为臣替执戟郎韩信递上的。”
“执戟郎韩信是谁?”
霸王不知道韩信是谁,左右看了看,见没人出班。又问:’ “韩信现在哪里?”
“在午门外候旨。”
“宣他上殿。”
值殿官站在殿角上喊了一声,“大王有旨,宣韩信上殿哪!”
“领旨!”
韩信平日上殿是不用宣召的,因为他是执戟郎,每逢设朝前必先到殿上站班。今日就不同了,今日是奏旨,听宣上殿。韩信进午门上丹墀,来到金殿之上,跪倒叩头。“臣韩信参见大王。”
这金殿之上有韩信站立的地方,可没有他跪着的地方,因为这儿是有品级的地方,哪一级跪哪儿是一定的,韩信不够级,往哪儿跪?要跪在丹墀下面可以,可是说话又听不见了,所以随便跪,就是跪在一品应跪的地方也不怪罪他。韩信跪倒叩头,霸王见韩信低着头,没看清相貌,说声:“抬起头来。”
“臣有罪,不敢抬头。”
“恕你无罪。”
“谢大王!”
韩信头稍微抬起,跟霸王一对脸,赶紧把眼皮一耷拉,眼观鼻尖。霸王一看是他呀!常见,就是不知道他叫韩信,因为韩信长得相貌出奇,所以霸王有印象,问道。 “这本章是你写的吗?”
“正是臣写的。”
霸王这才打开看,韩信偷眼看项羽,心说:你看完了,就乐啦。可万没想到,霸王看着看着,眼眉立起来了,接着鼻子里发出“嗯嗯……”的怒声。韩信一看,心说:这是怎么了?只见霸王没等把折本看完,三把两把就把折本撕碎扔在了地上,一拍桌案。“小小执戟郎,竟敢辱骂寡人,这还了得!来呀,把他推出午门,斩了!”
这才引出项羽要怒斩韩信!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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