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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书文本节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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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10 发表于: 2009-04-16
呼杨合兵  作者: 张贺芳  
又名《三下南唐》,张贺芳口述,白树荣整理,花山文艺出版社出版。写宋仁宗时,南唐再次作乱,杨文广、杨文举、杨金花及呼延庆等征南唐的故事。

第一回 征南唐仁宗选帅 立校场狄龙比武点击: 29325  投票: 19
大宋朝四帝仁宗即位,驾坐东京汴梁。自穆桂英大破天门阵以后,杨家将威名大震,边疆外族再没敢进犯。因此,刀枪入库,马放南山,还算太平年头。
这一天,仁宗驾临朝阳正院,正在养神,忽听八宝金殿内金鼓齐鸣。仁宗想:现在早朝已过,午朝未到,为何击鼓鸣金?啊,定是朝中有了什么急事。想到这里,他就离开朝阳正院,上了龙车辇,过了翠华门,穿过五风楼,来到八宝金殿。
这时,群臣早已文东武西,站在两旁,等着万岁上朝呢。仁宗上殿坐定后就说:“殿头官!”“喳!”“立即传旨,问问群臣,哪位有本奏上?”“遵旨!”殿头官答应一声,来到殿头喊活:“万岁旨下,哪位有本,速来上奏!”殿头官刚喊完毕,就听文官班里有人搭话:“吾皇万岁,臣有本奏!”话音刚落,“噔瞪噔”从文官班里走出一人。
宋仁宗看,原来是三朝元老王延龄的儿子、左班丞相王文弼。王丞相来到金阙跪倒:“臣见驾!”“王爱卿,有何本奏?”“臣启万岁!南唐寿州的豪王李青已兴兵作乱.要夺我主江山。”仁宗一听,脸都吓白了:“王爱卿,快快详细奏来!”“万岁,这南唐寿州的豪王李青,原是李世民的后代,他一直想侵犯大宋、独霸中原。前两次侵犯大宋,虽被我击退,可他一直野心末死。这些年来.他招兵买马,聚草屯粮,聚集了雄兵百万、战将干员,便命赵黑塔为兵马大兀帅、双枪无敌大将吕万年做先锋官,还请了当年大摆天门阵的老道颜容的师弟洪飞做军师。据说,老道颜容在天门阵被穆桂英打死以后,洪飞为了给师兄报仇,躲进深山,苦练杀敌本领:武把学成以后,便投奔了南唐。洪飞扬言,他不光要扶保南唐夺取大宋江山,还要把老杨家男女老少刀刀斩尽、统统杀绝!万岁,南唐豪王突然进兵,他们已经夺取了上洪山、下洪山、双江口、朱茶关等几座重要关城。朱茶关总兵陈豹,星夜进京搬兵求救。万岁,现住前敌危在旦夕,请速派征南大元帅出兵南唐。不然的活,我主江山难保啊!”
宋仁宗一听,眼睛都吓直了。他想:刚刚过了几个太平年头,怎么豪王又造反了?为了打退豪王,必须火速发兵;可是,朝里谁能挂帅呢?天波府杨家虽然功高日月,良将辈出,可惜呀,大帅杨宗保已为国捐身,只剩下年幼的杨文广,据说也患病身亡了:剩下的一帮寡妇,想当年虽然能征善战、都是巾帼英雄,可是现在都上了年纪,穆桂英也不是当年的穆桂英了,天波府里是没有人再能挂帅了!再说老呼家,忠孝王呼延庆、仁义王呼延明如今尚在,镇殿王呼延平力大无边,也够帅材:可是,呼家现在奉旨在山西守孝,三年孝期未满,也不能挂帅呀!除了呼、杨两家,还能有谁呢?
四帝仁宗想到这里,紧皱眉头,往两旁一看,心里说:咳!现在,武将也就剩下汝南王郑印和少王爷郑世熊了,当年那此南证北战的虎将也都长了胡子、不是当年的英雄了,哪一个能领兵出征呢?如果没人领兵挂帅,朕的江山岂不就难保了吗!仁宗想了半天,才对群臣说:“众位爱卿,现在国难当头,朕意欲马上出兵,平灭南唐,只是无人挂帅呀!谁要能挂帅南征,把南唐豪王打败,回得朝来,朕定加封!”四帝仁宗说到这里,又往四下看了看:只见众位大臣象棵棵树桩,立在两旁,都低头不语。整个八宝金殿,鸦雀无声,异常肃静。皇上一看,真没人挂帅啊?他心灰意懒地说:“唉!看起来,我大宋江山难保了!”说罢,两行热泪也随着话音淌了下来。
就在这个时候,忽听武官班里有人说话:“启禀万岁,臣有本奏!”话音刚落,“噔噔噔”从品级台下快步走上一个人来。皇上抬头看,上来的是一员武将:年纪五十多岁,身高过丈,背厚三尺,面似银盆,浓眉毛斜插入鬓,眉下一对大眼睛,颏下一部黑须髯:头上戴三扇王帽,身上穿白缎子蟒龙袍,脚蹬虎头战靴,腰扎玉带,手捧象牙笏板。他迈步上殿,在金阙跪倒:“臣启万岁!”四帝仁宗一看,是平西王。
平西王姓狄名青,字栋美.是南清宫八贤王赵德芳的内侄、狄娘娘的家侄,他不仅平灭过西夏,也打败过鄯善国。想当年,他胯下一匹甘月肃霜马,掌端一口九耳八环刀,只杀得鄯善国的兵将节节而退。最后,刀劈了三阳公主,收下了双阳公主,成为鄯善国的大驸马。从那时起,鄯善为大宋王朝年年进贡,岁岁来朝。可以说,他为扶保大宋江山,立下了汗马功劳。狄青和双阳公主的感情也不错,生下了狄龙、狄虎、狱昭、狄祥四个儿子,还有狄王兰、狄玉红两个闺女。他们个个武艺高强,杀法纯熟。最近,他全家老少搬回汴梁。皇上见他功劳卓著,封他为平西王。满朝文武对狄青都很称赞;可是,对狄家的六个儿女有多大本领,却一概不知。
四帝仁宗见平西王狄青上殿奏本,心想:可能这位老将要出马挂帅:“狱爱卿,有何本奏?” “臣启万岁!想我大宋,国富民强,兵多将广。外地不说,单说汴梁城内,也藏龙卧虎啊。除了杨家、呼家,焉能无人挂帅?” 狄爱卿,莫非你想挂帅?” “老臣我上了年岁,是不能挂帅了,我可向万岁保举一人。” “你保举何人?” “老臣保举犬子狄龙。我儿狄龙今年二十二岁,身高力人,自幼练就了一身武岂。老臣和他在家比武,都不是他的刘手。我儿若能挂帅,老臣愿为他当个军师,也好助他一臂之力。何况我那三个儿子、两个女儿,还有双阳公主,都精通武艺。如若我们全家征南,定能旗开得胜、马到成功!”
四帝仁宗一听,真犹如千斤包袱落地,长长喘了一口气儿:“好好好.你速将大太保狄龙唤上殿来。”“微臣遵旨!”说罢,平西王转身下殿去了。
工夫不大,狄青就把大太保狄龙领上殿来。狄龙双膝跪倒丹墀:“给皇上叩头!”四帝仁宗抬头这么一看:嚷!这个小伙子,长得真壮!大个子,白脸膛,虎背熊腰,是个车轴汉子,够个帅材。仁宗看到这里,心中非常高兴:“你叫狱龙?”“是,万岁!”“狄龙,你父保举你来挂帅,你能胜任吗?”“万岁爷,不是我说大活,我如能挂帅,大兵一到,南唐准平,管叫南唐向你老人家写降书、递顺表。”
群臣一听,心里都说:他这口气可不小哇!仁宗听了,却很高兴:“好!朕即刻写旨。来人,把扭头狮子大印拿来!”侍从听了,急忙抱过大印,放在龙书案上。仁宗把圣旨写好以后,取过大印:“狄龙听封一”皇上下句话还没说出口呢,就听殿下有人喊话:“万岁!且慢哪—”这一声喊叫,好象晴天响了个霹雷,震得殿下群臣目瞪口呆!
皇上顺着声音看去,只见殿下急冲冲走过一人。这个人:身材魁伟,双肩抱拢,面似黑锅,黑里透亮,亮中透明,大眼珠子滴溜溜溜直转,颏下一部黑颈髯.脑门儿上长了一个白月牙:头戴长翅乌纱,正面镶块白玉,身穿青缎子蟒龙袍,上绣蟒翻身,龙探爪,边绣灵芝草,下绣海水江牙,腰系玉带,足蹬朝靴,怀抱蒙牙笏板。他走上金阶,撩袍跪倒:“万岁在上,微臣见驾,”
四帝仁宗一看,原来是倒坐南衙开封府的龙图阁大学士包拯包文正。“包爱卿,有何本奏?”“万岁要选大太保狄龙为帅?”“对!包爱卿,你看如何?”“万岁,现在朝中空虚,没有良将,本是实情;叫大太保狄龙挂帅,倒也是件好事。不过,这大太保狄龙从小在异国长大,最近才随他父回到汴梁。他人还年轻,武艺到底怎样,排兵布阵是否都懂?万岁恐怕也不知道。平西王一保举,就让他挂帅征南,如果打了败仗.岂不误了大事!”“这、这、这……包爱卿,依你之见?”“依臣之见,在南门外立下校场,广招天下英雄好汉,来和大太保狄龙比武。如果狄龙把各路英雄战败,再叫他挂帅出征。这样更使我主放心,满朝文武也不担惊受怕了;如果打擂当中出了高手,把大太保狄龙打败,就叫那位英雄挂帅,叫大太保狄龙在元帅帐前昕令,随军南征,岂不更好!如今大敌当前,应以倒事为重啊!”宋仁宗听了,觉得有理:“好好好,这个本奏得好;大敌当前,应以国事为重。平西王,你意下如何?”平西王一听,打心眼里不高兴。他想:呼、杨两家功劳大,我狄家功劳也不小。可是,朝中上至皇上,下至文武百官,都把呼、杨两家捧上了天,从来没把我们狄家看在眼里。如果我儿狄龙挂了帅、平了南唐,为国立了大功,到那时,看他们哪家还敢小瞧于我?可是,包大人偏不信我儿的能为,非要招天下英雄与我儿比武。嘿嘿,包相爷呀包相爷,你可真能出馊主意呀!在皇上面前,我要不乐意比武,他们定会以为我儿没真能耐。哼,比武又怎么样?叫你们见识见识我儿的本领,岂不更好?想到这儿,他就对皇上说:“微臣乐意让我儿狄龙和天下众英雄在校场比武。”“好!就这样定下来,今天出榜,五日后在校场比武。比武三天,遴选元帅。由哪位爱卿来主考和标名挂号?”狄青说:“请万岁定夺。”“这么办吧!平西王、汝南王、征南王三家王爷担当主考;包爱卿担当监考,去管标名挂号。”“遵旨。”宋仁宗手托帅印又说:“包爱卿,你带着帅印。元帅选中以后,把帅印给他挂好。然后领上金殿,朕来封帅。”接着,包拯接过帅印。仁宗把袍袖一甩,下殿去了。其他文武群臣,也相继散去。
朝廷出榜以后,唉呀,东京汴梁可就热闹了!天下的英雄好汉听说校场比武,要招考兵马大兀帅,心里都特别高兴。俗话说:“学会文武艺,卖给帝王家”嘛,到出头露脸的时候啦!人人奔走相告,一两天内,京城里聚集了成千上万的武士,全城客店都住满了!他们单等考期一到,就去校场比武。
转眼,比武的日子就到了。南门外校场内,高搭着芦棚。包大人坐在棚内,标名标号;平西王、汝南王、征南王并排坐在彩苫殿上,担当主考。天下英雄武士,把校场围成了个梅花圈,人人摩拳擦掌,个个跃跃欲试。看热闹的更是人山人海,把个校场围得水泄不通。
大太保狄龙骑着快马,手提大铁刀走来了。他一进校场就杀气腾腾,“哇呀呀”暴叫,耀武扬威地驰进梅花圈,还在梅花圈里“嗒嗒嗒嗒”遛了几圈。那意思是说:你们谁也别上来;上来也不行,这个帅印我是挂定了!
可也别说,头一天,大太保狄龙就连胜了十二位英雄;第二天,又战胜了八位武士。汝南王,征南王和包相爷互相点了点头,那意思是说:这狄龙确实厉害,看来这元帅就是他的了!
平西王狄青坐在彩苫殿上,表面没动神色,心里头却乐开花了!
第二天天黑以后,平西王狄青回到王府,为儿子设摆了酒宴。在酒席宴上,对狄龙说:“儿啊,晚饭以后,你要好好休息。明天是校场比武的最后一天,你一定要沉着应战,把元帅大印夺过来,给咱狄家争一争脸,叫呼、杨两家的人看看,咱老狄家也有能人!”“咳!爹,不是你儿子说大话,东京汴梁有一个算一个,连外地来的也算上,把他们捆成捆、捏成阄儿,也不是你儿子我的对手!哈哈哈哈,你老放心吧,这帅印谁也夺不走,我是挂定了!”
平西王听了儿子的这番话,立时怒容满面,指着狄龙,大骂出口!

http://book.dushu5000.com/html/6/1211/1.html
级别: 管理员
只看该作者 11 发表于: 2009-04-16
薛雷扫北  作者: 黄佩珠  
《罗通扫北》是罗通打北国赤壁保康王,解救李世民。

《薛仁贵征东》是薛礼跨海征东十三年。

《薛丁山征西》是薛礼、薛丁山父子征西十八载。《秦英征西》秦英接替薛丁山做三路帅。尚有《续秦英征西》

《薛刚反唐续》里为捉拿武则天,索要玉玺,打域南国。

《薛雷扫北》薛葵之子再次扫北。  

第一回 武则天巧施金钩计 通城虎穷追大周兵点击: 25362  投票: 7
大唐朝高宗李治驾崩,中宗李显即位。武则天见李显软弱无能,便将他贬到湖广房州,她自己登基称帝,改国号大周,当上华夏第一女皇。这位女皇即位以来,残害忠良,重用酷史,杀害亲身骨肉,闹得天怨民怨。为了兴唐灭周,其子李显和李旦各举大兵,把她赶出长安。并且,一直追到云南定海城。不料破城之日,这武则天却携带玉玺、率领亲信,又逃之夭夭了。
  俗话说:"国不可一日无君"。两位王爷一商量,由李旦暂回京城执掌朝纲,大驸马薛蛟留守定海关,庐陵王李显带着军师徐美祖、兵马元帅忠孝王通城虎薛刚,以及二驸马薛奎、窦希杰、马成、邱燕辰、银锤太保白文豹等众位将官,继续翦除奸党。
  李旦回京不提,单说李显和薛刚。他们带领军兵,追赶奸党。追上了就打,打跑了就追,追追打打,打打追追,一晃就过了十几个年头。尤其可气的是,把他们追到巴山蜀水地面之时,那奸党们突然踪迹不见了。察访多日,也没找到。无奈,就地安营,继续打探奸党的下落。可是,又打探了数月,还未得到任何音信儿。
  诸位你想,当兵打仗,不能把家眷带到兵营。拖得时间一长,军兵将领谁不思乡恋士、惦老想妻?所以,军心就有点涣散了。唯有兵马大元帅薛刚却心坚似铁,志强如钢。因此,大家只好耐下心来,继续察访武则天的下落。
  书要简短。单说这一天,薛刚带领众将官,走进行宫,当着李显,大礼参拜己毕,启奏道;"万岁,微臣有本奏上。"
  庐陵王问道;"薛王兄,有何本奏?"
  薛刚说;"启奏万岁,武则天己有下落!"
  李显一听,精神了。圆睁双目,问道;"她们现在那里?"
  "万岁请看!"薛刚从怀里掏出一封信,交给李显。
  李显打开一看,只有几行文字;
  逆子李显太狂妄,
  勾结反叛害亲娘;
  若有胆量来决战,
  城西百里是战场。
  落款写着"大周朝皇帝武则天",上面还盖这朱红的玉玺大印。
  庐陵王熟悉武则天的墨迹。细瞅一看,确实是出自武则天手笔,问道;"薛王兄,这封信从那里来的?"
  "今天天刚亮,有一匹快马来到臣府门前。马上坐这一个庶民打扮的人,他连马也末下,就将这封信交给守军。并说;'速去通报你家元帅,大周皇帝约他会战,不得有误!'微臣接到书信,忙去寻找送信之人。可是,他己无踪影。臣知事关重大,才奏知我主。"
  庐陵王听明白了。他看看群臣,说色“这是武则天送来的战表,要在城西百里与我决战。众位卿家,这仗打得打不得?”
  李显的话声刚落,薛刚就说“万岁,自从仇敌选出定海,我们察访多年,杳无音信。她上门讨战,我们求之不得,哪有不战之理?”
  众将官也纷纷启奏——
  这个说:“这几年找不到武则天,再要拖下去,就伯军心不稳。”上门来,千万不要坐失良机。”
  这些人里,嗓门最大的顶数二驸马薛奎:“老丈人,别磨蹭了。我一个人也能收拾了她,您就传旨吧!”
  李显见群臣激奋、求战心切,就要传旨。
  就在这时,有人说话;“万岁,且慢!” 众人一看,是军师徐美祖。
  李显问道:“徐爱卿,有何见教?”
  “万岁,武则天隐藏多年,难以寻觅。今日突然前来求战,其中必有缘故。我们贸然出兵,倘若中了她的好计,后悔晚矣1因此,请万岁三思。”
  庐陵王听了军师的话,也觉得有理;但是,不等他思考,众将都冲着徐美祖吵嚷起来——
  “徐军师,您不要长他入的志气灭自己的威风!”
  “徐军师的胆子太小了。武则天不过是一条丧家之犬,死到临头还能有什么奸计?”
  “万岁,不要犹豫了。早出兵,早得胜,早回朝,早安天下。”
  徐美祖的话虽然有理,可是,没往庐陵王心里去。为什么?因为皇上跟常人一样,这几年离开长安,颠沛流漓,吃了不少苦,受了不少罪,他怎么不想快点回长安享受那帝王的荣华富责呢?再说,他让李旦回京执掌朝玖也是不得已的权宜之计,那皇上的宝座他能白白让给李旦吗?他也担心夜长梦多,早点回长安,便可消除不测风云。所以,听众人这么一吵吵,他就沉不住气了:“众位卿家,休再争论。联意已决,立即出兵讨敌!”接着,便传下了军令;“薛刚听旨!”
  “臣在!”
  “朕命你为三军元帅,点齐人马,明日起兵1”
  “遵旨!”
  皇上旨下,谁敢不遵?众臣走出行官,去做出征的准备。
  简短捷说。第二天,天刚蒙蒙亮,炮响三声,鼓响三通,发梆击典,庐陵王和元帅来到校场点将台上。他们四外一着,但见削刀手、捆绑手、弓箭手、刽子手分列左右;旗牌官、辕门官、中军官、押粮官列为西东。正当中一杆大红缎子坐素旗、金火焰、白月光,边拉青绒穗,金带双垂。红缎子门旗分列左右,门旗下部是些金盔金甲.银盔银甲、铜盔铜甲、铁盔铁甲的三军将官。盔分五色,甲分五色,面分五色,那真是白的白如雪,红的红如血,蓝的蓝如靛,黑的黑如铁。再看那三万军兵:老的、少的、丑的、俊的、高的、矮的,净是七长八短汉,聚齐三山五岳人。还有那长行队、随行队、远探马、近探马、弓弩手、短刀手、长枪手、藤牌手,一行行,一列列,队伍森严,威风骤起,军容肃穆。
  薛刚看罢多时,抽出一支令箭,高声传令“薛奎听令1”
  “有!”
  “命你带领三千人马为前部先锋,即刻启程。”
  “得令!”薛奎大步流星,登上点将台.双手接过令箭带兵离开校场。
  元帅又抽出第二支令箭:“白文豹听令!”
  “有!”
  “命你带三干人马,随军押粮运草,不得有误!”
  “得今!”银锤太保白文豹接过令箭,也疾步而去。
  然后,元帅号令三军,启队出征。但只见人声鼎沸,马蹄声碎,大道上膛起的滚滚尘烟,遮天蔽日。
  先说薛奎。他带领三干先锋军,一路小跑,急急行进。不等太阳落山,就跑出了一百多里地。派出去的远近探马接连来报,都说不见敌兵的踪影。薛奎有心继续追赶,又伯把大队落得太远。只好传下令来:就地安营,埋锅造饭,锄草喂马,等侯元帅到来。
  天色将晚,元帅带着大队人马赶到了。薛刚问过军情,不禁犯开了怀疑:武则天那封信上写得明白,说“城西百里是战场”。怎么走出这么运,不见敌人一兵一卒,莫非真的上了当不成?他见天气已黑,只好传令“全军止步,安营扎寨!”然后,又派出远哨近哨,来往察探,以防意外。
  帅令传到各营,将士们就地扎寨。用罢战饭,便摘盔卸甲,进账安歇。谁知军兵们睡得正香,就听营中一阵大乱。巡营巡哨的军兵,把锣鼓敲得震天价响,一个个扯开嗓子高嘁“快起来吧,敌兵偷营来了!”
  将士们闻听敌兵偷营,谁不着急!赶紧爬起身来,顶盔的顶盔,挂甲的挂甲,拿兵刃的拿兵刃,牵战马的牵战马。有那些找不到衣服的,一看急抓起兵刃,光着屁股就跑出来了。
  工夫不大,全军都做好了迎战准备。但见那大营以内,灯笼火把照如白昼,刀枪剑戟密如麻林。可是,大家等了足有半个时辰,却不见敌军到来。
  这是怎么回事呢?原来在夜半更深的时候,唐营的探马发现对面高坡上燃起了一片火光,便急忙回营禀报。还没等他赶回营中,巡营隙哨的军兵也发现了火光。他们都以为是敌兵前来偷营,才敲响了锣鼓。谁知把人马全惊动起来了,敌兵却一个也没来。
  薛刚率领众将出了营门,站在高处向对面隙望:只见火光闪闪,好象有千军万马举着火把,向这里进发。可是,观看了一阵,却不见那火光移动。薛刚不解其意,令探马到火光附近看个究竟。
  这时,站在一旁的二驸马薛奎,可就沉不住气了。他对元帅说:“爹,这些探马全都是饭桶,看见敌兵也不敢近前,还是让我去吧!待我闯进敌营,往回捉几个活的,一问就清楚了。”
  薛刚据了摇头:“奎儿,深更半夜,敌情不明,不可乱闯!”
  “嗳!不进老虎洞,抓不到虎崽子。那么大一座贵州城,我单枪匹马都能打下来,这几个用兵算得了什么?爹,您也用不着担心,我看看就回来。”他也不等元帅答应,端起擂鼓瓮金锤,催开战马就走。
  别看薛奎都三十多岁的人了,可他仍然跟孩子时候一样,满身诙谐。说话常常不着调,还爱夹带一些不干不净的字眼儿。可是他心眼好,武艺高,对大唐是一片忠心,对父母是一片孝心。庐陵王李显和他爹薛刚,几次遇难,都是他奋不顾身解围救驾,才化险为夷。所以,这两位老人都很喜欢他。尽管他常常说一些冒失话,办一些冒失事,但是,很少责怪他。
  闲话休提。薛奎单人独骑,直奔对面的高坡而去。他一边跑,一边穷嚷嚷:“奎爷我好几年没打仗了,憋得手心都发痒。今天,我得好好地过过这锤瘾。”他上了高坡,还不见一兵一卒。于是,勒住马头,就被口骂开了:“武则天,我的奶奶丈母娘,你孙女婿来了!你快钻出来吧,让我的锤和你亲热亲热!”
  他骂了一阵,仍不见动静。再催马往前定,来到火光前一看,可把他气坏了。怎么?哪里有武则天的干军万马呀,连个瞎鬼都没有.只见一堆堆簧火在熊熊燃烧。他又往前走了几步,见一棵树上吊着一盏灯笼,上面写着一个大字。薛奎不认识,伦起大锤骂道:“我那奶奶丈母娘三更半夜和我捉迷藏呀?我先把它砸碎再说!”他刚要抡锤来砸,忽见灯笼上接着一封书信。薛奎不识字,看也没用,便揣到坏里。接着,一锤砸了下去。好嘛,不仅把灯笼砸了个稀巴烂,连树头也劈下去半拉。
  薛奎磨马奔回大营,把在高坡上见到的情形,禀报了庐陵王和萍元帅。同时,又把书信呈上。
  庐陵王拆开信封一看,原来纸条上马了四行字:
  反叛贼子看端详,
  沙场转到西北方;
  黄泉路上将尔等,
  索命自有阎罗王。
  往下着,写着武则天的名字,还加盖了印章。
  李显看罢,递给薛刚。薛元帅端详了一阵,问道,“王爷,这字迹、印章可是真的?”
  “一点不假。元帅,你看该如何是好?”
  “万岁,既然战场转移,不如先安歇一夜,”
  “好,就依元帅。”
  薛元帅传下令去,命全军抓紧歇息,严加巡哨。
  第二天全军继续向西北追赶,整整走了一无仍不见敌兵的踪迹。晚上,又就地宿营。到了后半夜,还和头天一样,对面高坡上又亮起了火光。这回,大家不象昨天那样慌张了。元帅看看火光,仍不移动,又不见敌兵前来偷营,便没有惊动将士,只派出探马到近前察探。
  过了一会,探马来报,火光和昨天一样,只有一堆堆露火燃烧,不见一兵一辛。并且,在一棵树上,又发现了一封书信。
  元帅打开书信一看,又是四行文字;
  逆子叛臣休慌张,
  前方自有好战场。
  随我去到黄泉路,
  让尔三军一齐亡。
  下面落款仍然写着武则天的名字,加盖了鲜红的印章。
  就这样,大军出发以来,日日追赶,夜夜发现火光、书信。书信都是那几句记什么“前面是战场”、“黄泉路上把命亡”等等。每天行军百里,不见敌军,把大家都累得筋疲力尽了。你说将士们谁不生气?都骂武则天处处使坏心服,将来不得好死。可是,气有什么办法?只好硬看头皮追赶。
  庐陵王和薛刚也是进退两难。不追吧?已经走了这么长的路程,中途废止,岂不前功尽弃;继续追吧?谁知何日才能看到敌兵!最后他俩一商量,都说一不做,二不什,扳倒葫芦撒了油,继续追赶吧。可是,越往前走,山越高,路越窄。倒有一个好处,逢山有路,遇水有桥,畅通无阻。先锋官薛奎可省事了.一不用开路,二不用搭桥。就这样,一直追了二十多天i
  这一天,唐军来到一条山间大道。薛奎抬头观看两边山势,只见千峰排戟,万仞开屏, 日照山岚明光射,举首只有户线天。藤缠老树,雀占高岩,奇花异草,秀竹苍松,谷中芝兰绕,崖下苔藓生。当时正是盛夏,烈日当空,山间又闷热无风,将士们又累又热,又饥又渴,脚步越迈越小,队伍越拉越长。
  薛奎一看人们都走不动了,便传下令去:埋锅造饭,就地歇息。霎时间,军兵们横躺竖卧,火头军也燃着了干柴。
  就在这时,忽听探马来报:“前面来到黄泉路口!”
  薛奎听罢,心里说:还真有黄泉路啊?
  这时,又有探马来报:“前面黄尘滚滚,好象埋伏着敌兵。”
  薛奎心里嘀咕:我这个奶奶丈母娘武则天,说话还真算数。看来,叫奎爷在这儿过锤瘾呀!想到此处,又吩咐探马:“再探!”
  探马应声,正要远走,只听得“咚咚咚”大炮轰鸣。紧接着,峰回路转之处,涌出一支马队。只见队头,不见队尾。旌旗招展,其快如飞。眨眼的工夫已来到唐军跟前。
  薛奎定晴观瞧,这些人穿着周朝的军装号坎,大队中间一面杏黄队旗下是一匹浑红战马,马背上端坐一员彪形大将。看年纪四十开外,两道扫帚眉,一对琉璃眼,颏下一部络腮红髯。头上戴八宝荷叶盔,身上挂八宝驼龙甲,胸前勤拌甲丝绦,腰中扎丝鸾大带,左右两扇征裙,下穿青缎子中衣,足蹬虎头战靴,肋下挎一口七星宝剑,双手握一柄九耳连环大砍刀。形似凶神,猛如恶煞,在他的一左—右,紧随着两位年轻的战将。
  薛奎见敌兵出其不意来到眼前,赶快传令,就要列队迎敌。可是,唐军的军容已乱:有的东倒西歪地睡觉,有的在谷中洗脸、喝水,还有的钻进峪中大小便。
  薛奎一看,一时难以整军列队。心里暗叫一声要玩完了!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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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12 发表于: 2009-04-16
刘林仙 黄国祥 -> 薛刚反唐续          
第一回 兴大唐李显登皇位 献美女赵曜受恩宠

诗曰:

大唐中兴国未安,李显中计遭毡卷。
两军会战建都城,打开铁冢报仇冤。

几句歪诗念罢,道出《薛刚反唐》续集之始末。此集讲的是大唐中兴之后,薛刚等人为救中宗,舍生忘死,最后大破建都城,吓死武则天,李旦重整社稷,打开铁丘坟的一段故事。闲话少叙,书归正传。

上集书说到薛刚统帅兴唐兵马,挺进长安城,大唐中兴,则天带领皇亲国戚,从暗道逃遁,武周灭亡。中宗李显登基之后,改制换元,群臣升爵…… 李旦手下众将仍跟随李旦返回汉阳城,继续招兵买马。二驸马薛葵代替薛刚护送从西凉借来的六国兵马回国。在外供职的白家父子、熊家父子以及吴奇、马赞、南建、北齐众将离京赴任,不表。

单说在长安城的薛刚、徐美祖等人,辅佐中宗治国安邦。不到一年的时间,把国家治理得井井有序。可以说,四海清宁、国泰民安,到处是一派繁荣昌盛的升平景象。其间,薛刚不断派出人马,四处打听武则天以及张、武两家逃亡的去处,中宗还连续出过两道圣旨,令全国各州府县画影图形,一体严拿武则天等四十多名钦犯。国内都查遍了,一直没有找到。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转眼之间又过了两年。

最近这一阶段,薛刚到外地操练人马。除九门提督赵太、王平和大驸马薛姣以外,徐美祖、马登等人都不在京。这天,正好是三、六、九大朝的日子。中宗皇上五更三点,来到八宝金殿,在龙墩上落座。满朝文武百官出班参拜天子。中宗说道:“内臣替孤传旨百官,有本早奏,无本退朝。”内臣站在传扮台上,高声喊道:“万岁旨意下,文武官员听真:‘哪家有本早奏,无本卷帘散朝。”。

话音未落,忽听文班之中有人高声说道:“万岁!臣有本陈奏。”中宗一看,说话之人是梁国公狄仁杰,忙说:“老爱卿,有何本奏?平身回话。”狄仁杰站起来说:“万岁!今有域南国进贡大臣在午门外候旨,不知万岁肯见否?”中宗略一思忖,说道:‘见!"

时间不大,内臣从午朝门外领进一个人来,此人中等身材,文官打扮。细长的脖子上顶着一张蜡黄色的长脸,秃眉毛,三角眼,小耳朵,颌下飘洒三缕花白胡须。一进八宝金段,此人便冲皇上跪倒,山呼万岁。中宗问道,“下跪之人,来自何方?姓甚名谁,有何贡献?” 此人向前跪爬几步,一字一板地说:“启奏万岁!我乃域南国进贡大臣,姓赵名曜。”中宗把脸一沉,说道:“寡人登基三年以来,邻近各国年年进贡,岁岁来朝,惟独小小的域南毫无表示,难道想与我大唐朝为敌?”赵曜趴伏在地,连声说道:“万岁,此言差矣!此言差矣!我域南小国焉敢与天朝为敌?只是因国力微薄,无奇珍异宝可献,才拖至今日。我主为给万岁选一绝代佳人,近两年来,在国内广觅美女,谁知挑来选去,均不如意。最后,也是托万岁洪福,终于在半年之前选到一名琴棋书画无一不晓的绝代佳人。选到后,又用了一段时间,教她学习大唐礼仪。为臣此来,就是受我主之托,专程给陛下奉献美女的。恭请万岁笑纳!”中宗一听,喜出望外,急令内臣传美女进殿。

时间不大,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轻移莲步,款扭腰肢,走上金殿,跪倒在品级台下。中宗见此女粉面含春、肌肤丰润,乌黑之鬓似墨染,两眸秋水滴溜转,身段苗条衣着美,亚如西施赛天仙。忙说:“爱卿平身,一旁站立。”这女子娇滴滴说了声,“谢主龙恩!”羞答答往起一站。中宗越看越爱,越爱越看,简直忘了这是在众目睽睽的八宝金殿。赵曜见状,喜形于色。忙问:“圣驾!此女中意否?”,皇上沉吟片刻,说:“众位爱卿,你们看该如何处置?”满朝文武早已看出皇上的心思,急忙趋炎附势地说.“此女如何处置,请万岁圣裁!”中宗满心欢喜,问过此女的姓名和年龄之后,当即封她为西宫娘娘。此女叫赵桂荣,年方十七,是赵曜的女儿。这样一来,赵曜自然就是当朝一品、太师国丈啦!赵曜高兴得差点蹦起来。

宫峨彩女将赵桂荣领下宫般之后,中宗问赵曜.“国丈此来,可有同行之人?”赵曜答:“除娘娘千岁外,还有为臣四个儿子:赵明、赵亮、赵星,赵月。”中宗当即宜他们进殿,并一一封为国舅,不必细表。

从此,赵曜父子哲住金辛拜馆,中宗皇上成天泡在西宫,与赵桂荣恩恩爱爱,迷恋在酒色之中。朝廷内外,人人都知西宫得幸,赵太师得宠。赵曜走在衡上,没人敢碰敢惹,就是在八宝金殿,文武百官也是另眼相着。

光荫荏苒,不觉一月有余。这天上午,赵曜在彩山殿对皇上说:“万岁!臣来贵国已一个多月。这期间承策万岁厚爱,我父子吃的山珍海味,穿的是续罗绸缎。可以说享受了人间富贵。我主得知之后,也会感谢万岁的宠恩的。只是有一件事美中不足,不知当讲不当讲?”中宗笑道:“爱卿!你与寡人本是至亲,有话只管明言。”赵曜看了看皇上的脸色,阴阳怪气地说:“万岁!金亭驿馆总不是我父子久居之地吧?”中宗一听就明白了。他成天迷恋于西宫,把这个茬儿给忘了。是啊!金亭驿馆是招待外地官员来京办事的国家级的旅馆,怎能久居于此?应该给他修座太师府。皇上沉思片刻,“那,依爱卿之见呢?”赵曜跪倒在地,说:“依臣之见,应尽早修建太师府。”中宗说:“这有何难!爱卿自己选地方吧。”说完,让太监拿来文房四宝,皇上提笔在手,“刷刷刷”写了道圣旨,交给了赵曜。然后,便急匆匆回西宫寻欢作乐去了。

皇上走后,赵曜悄悄打开圣旨一看,差点笑出声来。原来圣旨上写的是“任意挑选太师府。”书中交代,皇上本意是让他任意挑选建造太师府的地方,选好后,再拨款派人给他修造。当时,由于刚从西宫喝了酒,头脑不大清醒,草草处理完公事,又急着回西官,匆忙中丢掉两个字,这一下可给赵曜留了空子。这真是“差之毫厘,谬之千里”,这叫做阴错阳差,张冠李戴!

赵曜出了彩山殿,越想越美。他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午朝门外,当下把手下人聚集起来,让他们在的面鸣锣开道,自己骑上高头大马,顺着大街小巷到处转游。赵曜怀描圣旨,暇缝着眼睛到处现看。他想趁今日闲暇无事,把京城所有的王府都粗略地看上一遏,哪家门楼高大、宽绰排场,他就让哪家搬家。

赵曜在众差人前呼后拥之下,趾高气扬地穿街过巷,看了一家又一家,过了一府又一府。一连看了十几个府宅,赵曜都连连摇头,催促差人继续往前走。开头,差人们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后来,大家也猜了个八九不离十。差人一阂鸣锣开道,喝令百姓回避,一面悄悄议论。有的说:“这一下,咱们看热闹吧!”有的说:“掌朝太师,哪个敢惹?这年头,官大一品压死人。”差人们边说边走,赵曜边走边看。信步走来,只见前面一座府第,青堂瓦舍,门楼高大,与众不同.赵曜勒住马,问差人.“这是谁家府?” “回禀太师爷,这是护国公秦文府。”“我怎么一直没见过秦文呢?” “他不在京城,正在修建九焰山。”赵曦“哦”了一声,接着问:“秦文的令尊是谁?”差人忙说:“是秦英。”“秦英他爸爸呢?" “秦怀玉。”“这么说,秦怀玉的爸爸是秦琼秦叔宝啦?”“正是!”“哈哈哈,好好好!这真是将门山虎子呀,可惜.这府太小……”差人们心说,这府还小哇?!有更大的,怕你不敢要。又走了一段路,到了越国公罗英府。没等赵曜开口问,差人们就告诉他,罗英的爸爸是罗章,罗章的父亲是罗通,罗通的爸爸是罗成,罗成的令尊是北平王罗艺。赵曜边听边走,连连摇头。差人们这下全明白啦!

书以简单为妙,一连走了十几个府,赵曜总要打听府内的主人和主人的祖宗三代,最后摇摇头,继续往前走。又走了一段路,差人们用手一指头前的门楼,“大师爷,您看这座府如何?”赵解勒马定睛观瞧,但见:

上下马石两边摆,龙爪槐树列两厢。
高大门楼安稳兽,油漆大门闪闪亮。
一对旗杆分左右,三棚斗子缀铃铛。
青石门枕乌木框,石狮把门气轩昂。
门上贴有一副对,名人题字写得强。
上联书“英雄传万代”,下联写“扶佐又安邦”。
横批只有四个字,“代代忠良”。
大门前边竖影璧,一砖一瓦放段光。
一连共有三座府,两小一大在中央。

赵曜越看越爱看,忙问:“这是谁家府?”“太师爷,您看这府好不好?”“好!”“大不大?”“大!”“回禀太师爷,这是忠孝武英王、兵马大元帅薛刚的府,左边的是薛姣大驸马府,右边的是薛葵二驸马府。这三府合在一起,前街通后街。甚是宽大。”,赵曜连说:“好,好,好!”然后吩咐差人:“近前通禀,叫府内的主人出来见我!”

差人不敢怠慢,赶紧跑到府门前,对手持刀枪棍棒的左右门军深施一札:“上差大人,请通集一声,就说太师国丈赵大人到,要见贵府大人。”“是皇上新封的那位赵曜太师吗?”“正是赵太师。”“那好!就去通禀。你往下站,再往下站!” “是,是!”把差人轰远之后,门军层层往里传禀。
此时,府中只有大驸马薛姣在。因薛刚、薛葵不在家,府中的大事小事都由薛姣料理。实在作不了主的,他才派人去潼关请示薛刚,这两天没什么事,薛姣正在书房看书。差人在外面说:“大驸马!小人有事回禀!” “进来!”“是!”差人进来后,便把赵曜来到府外的事说了一遍。薛姣虽然听说皇上新收了个西宫娘娘,新封了个太师国丈.但一直没见过赵曜的面。薛姣想,既然国丈来见,我总得以礼相待。于是吩咐手下人:“大开府门,悬灯结彩,就说我立即出迎。”

薛姣换上官服,整冠束带,迎了出来。

薛姣迎出府门,经手下人一指引,得知坐在马上的那位头戴长翅相雕者便是太师国丈。心想,这位国丈的架子也太大了,为何不下马?唉!不管怎么说,人家是长辈,人以礼仪为先嘛。想到这儿,薛姣老远就正正头冠,掉掉袖子,抱拳躬背施礼:“太师国丈在上,卑职薛姣这厢有礼了!”按理说,赵曜应当立即甩蹬离鞍,并应双手相搀。可他却傲慢地皱着眉头,手将胡须,一字一板拉着长调说:“罢啦!礼下之人,你唤何名啊?”,薛姣一听这话实在太刺耳了,便强压怒气说道:“太师!卑职姓薛名姣。”“噢!你是兵马大元帅薛刚之侄,当今夭子的东床大咐马。久仰,久仰啦! 你三叔没在家吗?” “我三叔到外地操练人马,尚未回京。太师有事,对我直说好啦!”

赵曜眼珠一转,慢条斯理地说:“我奉万岁圣旨,前来挑选太师府。别的公爷府,规模太小,我没看上。嗯,你们这座府,倒趁了我的心意。要是别人家的府嘛.没二话,马上给我搬家,可是你们老薛家世代忠良… … 薛姣啊!我看这么办吧:给你三天期限,给我把房子腾出来,三天之后嘛,我就往里搬。听明白了吗?”一听这话,薛姣脑袋嗡的一声,强忍怒气问道:“太师大人,让我们搬家,这是谁的主意?”赵曜哈哈一乐,“这不用问,当然是万岁的圣旨,本太师的主意喽!”“哎呀,太师!此事干系重大,我作不了主。等我三叔回来再说吧!”

赵曜一瞪眼:“什么?等你三叔回来?我可等不了!限你三天搬,已经给了你不小的面子。要是别人,用不着说这么多废话,马上得给我腾房!”薛姣心想:这个太师怎么如此不讲理?他今天走运,正好碰到我了。要是我兄弟薛葵在家,二话不用说,早就把他拽下马来了。又一想,我三叔不在家,我决不能给他老人家惹祸。再者说,空口无凭,还不知他是否真的有圣旨。想到这儿,薛姣再次强压怒火,面带笑容地说:“赵太师,这么办吧.一来,我三叔不在家,我确实作不了主,二来,我又没看见万岁的圣旨。您是不是再启奏万岁,讨一道圣旨。咱俩说来说去,空口无凭,我三叔怪罪下来,我担当不起。再说,我们这儿一连三座府,还有我兄弟薛葵的。只要圣上真的出了搬家圣旨,我奉旨搬家,将来对我三叔也有个交代。”赵曜一阵冷笑,“刷”的一声,将圣旨展开。薛姣行完三拜九叩君臣大礼,抬头观看,果见圣旨上写着“任意挑选太师府”宇样,气得脑袋“嗡”的一下,几乎蹦起来。心想:父王啊父王! 您这样稀里胡涂地山旨,不怕被人耻笑……

沉思片刻,薛校再次抱拳施礼说道.“太师爷,旨意上并没写明让我们薛家搬走。我看,您再辛苦一越吧! 只要万岁写清楚,我们马上就搬。”赵曜说:“薛姣!圣旨已经写得很清楚了,你就快搬吧!有天大责任,我一人承担。”“太师大人,圣旨没有写明,这个家就是不能搬的!”
赵曜这下子也真急了。你看他两道八字眉也竖起来了,眯缝着的三角眼也睁大了。他腾地一下下了坐骑,怒冲冲用手点指薛姣说:“哈哈!你竟敢抗旨不遵!旗杆顶上绑鸡毛一一好大掸(胆)子!我向你:你敢当着我的面,连说三句‘不搬’吗?”说着话往前走了几步,并拉开了打人的架式。薛姣说:“太师大人息怒。旨意上没写让我家搬.我不能搬,我三叔不在,我不能搬,这么大的事,我作不了主,我还是不能搬!” “什么?你不搬!来人,把他给我捆上。”手下人一听让捆大附马,嘴上答应“是,是!”就是谁也不敢往前走。

赵曜把袍袖一挽,“你们不敢,我来!”说着话伸手就抓薛姣。薛效倒退两步,说:“太师,且慢!如果上殿面君,我可以跟你走。何必揪袍掠带?” “没那么便宜!”赵曜边说边向薛姣扑来。薛姣用手一拨拉,差点把赵曜摔倒。“好小子!你敢动手打我?”赵曜举拳奔薛姣打来.这一下,薛姣也真急啦! 猛一伸手,就把赵曜的胳膊腕抓住了,另一只手一拖赵曜的胳搏肘,用力一推,把赵曜推了个屁股蹲儿。赵曜恼羞成怒,爬将起来,一头朝薛姣掩去。薛姣闪身躲过,猛地伸出右腿,将赵曜绊倒。赵曜躺在地上,高声大骂:“好小子!你敢动你家太师爷半根毫毛,我让你跪着给我扶起来。……” 薛姣怒火中烧,忍无可忍,一个箭步蹿上去,将赵曜踏在脚下。后事如何,下回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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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13 发表于: 2009-04-16
评话英烈  作者: 张鸿声  
张鸿声(1908—1990),评话演员。江苏苏州人。原姓耿,从养父娃。养父张瑞卿在苏州阊门外开设汇泉楼书场,故其自幼聆遍名家演出。14岁拜蒋一飞为师,习《英烈》,18岁进上海,在虹口区耀华书场及大世界游乐场为杨莲青、王效松代书,未能立足。21岁出道后,在苏州、常熟、无锡等地演出。1935 年中秋再进上海,隶邑庙怡情处,与叶声扬、杨莲青、许继祥、王士庠、陆锦铭等评话名家敌档,因其书路快、说法新、脚色好而获听众赞赏,得“飞机英烈”之誉,自此走红书坛。功底扎实、技艺全面,能根据不同场子采取不同说法,注意所谓“书性、地性、时性”,善于综合运用说表、八技、起脚色、手面等表现手段,绘声绘形,故能得到听众普遍欢迎,擅放噱头,“肉里噱”以幽默自然见长;“外插花”常嘲讽时弊,风趣而富有回味。能起各路脚色,如胡大海、常遇春、蒋忠、王玉等,皆神形俱佳。尤其胡大海一脚,既吸收其师演该脚的粗犷,又借鉴吴均安起《隋唐》中程咬金一脚所用的“胖喉咙”,塑造了粗而不野、戆中有智的艺术形象,遂有“活胡大海”之誉。在中篇评弹中也创造了众多人物形象,如《海上英雄》中的苗科长、《王孝和》中的大炮、《白虎岭》中的猪八戒、《江南春潮》中的轮机长等。其他如选回《常逼春马跳围墙》、《蒋忠扳倒北梁楼》、《花荣别妻》等,渲染氛围,感染力强。所编演的长篇有《铁道游击队》等。传人有侄张效声、徒朱庆涛等。  


张鸿声-> 评话英烈           简->繁 默认背景淡蓝海洋明黄清俊绿意淡雅红粉世家白雪天地灰色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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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回 访常点击: 20384  投票: 14
元朝末年,顺帝荒淫昏庸,忠奸不分,朝廷上权奸林立,对百姓横征暴敛,草菅人命,民怨沸腾,以致群雄纷纷揭竿而起,占地称王者就有四大邦、八小邦。元相脱脱为挽救元王朝的崩溃,设下武场,向十二邦发出十二张龙头帖,十二封信,说要选贤脱袍让位,邀请十二邦来参加,再四处张贴皇榜,要天下武生不管有无功名,只要有本事者可以进武场赶考。暗中呢,用海水煎干,斧底抽薪之计,将武场下暗藏地雷火炮,密布天罗地网,谁中状元,三杯鸩鸟药酒赐死,然后将十二邦及天下武生一网打尽。计定之后,定于八月十五武场开考。
  今天已经是八月初七了,在江北濠州府怀远县城外大路上,走过来一个人,口中念道:“三十三天天外天,白云洞里有神仙;神仙都是凡人做,可笑凡人心不坚。”啥人?浙江刘伯温,人称当世神仙。刘伯温名基,道号青莲,浙江处州府青田人氏,自幼出家,曾拜周巅为师,学成兵书上、中、下三卷。这次得悉武场下地雷火炮已浸了水,中状元仍要吃三杯鸩药酒,想找一个出类拨萃本领高强的人进京,揭破元朝的阴谋诡计,因此出外四面找寻。
  虽然现在已是八月,但天气还蛮热,刘伯温走过来看见前面有个凉亭,想,让我进去休息一会吧。脚踏进去,在石条凳上一坐,捋捋五绺长须,对前面一望,只见田埂上走过来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脸生得很端正,头上青布包头,身上青布短袄,下面青布裤子。一双青布鞋子,鞋头上一朵花,鞋跟上还有个“绊”,袜子没有穿。她挑一付担子,前头篮子有五碗小菜,一个饭碗,一双筷子,一壶酒,一只酒杯;后面篮里,布盖着的是饭,看上去足足有斗把米饭。刘伯温心细,想她只有一壶酒,一只酒杯,一双筷子,肯定是一个人吃的,能吃得下这么多饭,不是大汉不可能。因此,走出凉亭,走到小姑娘面前:“哦,姐姐,贫道稽首了。”小姑娘抬头一看,是个道士。马上问道:“道长先生,叫我做甚?”“哦,姐姐,贫道因错过宿店,腹中饥饿,欲向姐姐求食一顿。”“哦,原来是要吃饭呀,你等一等,让我把饭给主人送去,等主人吃了,然后再带你到家里,向我们老总管说一声,不要说一顿两顿,就是十天八天也不要紧的。”喔唷,刘伯温想,这家一定是富裕人家,家里还有总管。你听小姑娘口气多大,什么吃十天八天也不要紧。“哦,姐姐,你主人和多少人一道吃?”“一个人。”“一个人怎能吃得这许多饭呀?”“我主人吃得高兴还不够呢!”“贵东君尊姓大名?”“哟,你道长先生不懂规矩。”“啊?”“底下人不能说主人名姓的。”“你看四顾无人,且说何妨。”“那么说,你是今天才来此地?”“正是。”“难怪。我们主人此地谁人不知,哪个不晓,姓常,名洪,字遇春,人称常大力。”常洪,常遇春,常大力。刘伯温想了想,名姓很熟,嗬,听人说起过的。急忙问:“现在何处?”小姑娘伸手朝前面一指:“喏,就在面前。”
  刘伯温望过去一看:喔唷,只见前面一部水车上趴着一个人,又长又大,上身穿一件紫花布短衫,风吹在上面。“啪、啪……”背心上隐隐约约有条槽槽,背好似一块大石板,倘使叫他平伏在那里,背正好做一个棋盘,当中那条槽槽就做河界;下身穿一条短裤,两条腿粗得超过常人。别人说书开相是开脸,你为啥先开他条腿呢?有原因的。这条粗腿中点箭,中点镖,中点环,没什么稀奇。后来常遇春到宁国府碰着铁背鼍龙枪朱亮祖,初中鼍龙枪就是这条粗腿;到台州碰到银背鼍龙枪枪王方国珍,二中鼍龙枪还是这条粗腿,到八达岭遇到柳河川金背鼍龙枪枪祖宗伯颜图,三中鼍龙枪仍是这条粗腿。因此我要先说他的腿。现在只见他两只脚踏在车盘上。“哗,哗、哗……”抽水,速度之快连现代的抽水机也不如他这样快。
  那么你说得不对了呀,刚才不是说他家有总管、丫头,丫头说话口气又很大,这个人的地一定多呀,怎么还要他自己来田里踏水车呢?嘿,其中有个缘故。昨日常遇春从城里回来,路过自已的田,看见好几个长工在水车旁打瞌睡的打瞌睡,抽旱烟的抽旱烟,常遇春问他们为啥不干活?长工说:“天太热,吃不消,休息休息。”“哦,踏踏水车也吃力?”“老爷,这就叫白米饭好饱稻难种,你不晓得,倘使你来踏一天水车说不吃力,那我们这个月的工钱不要。”常遇春回答一声好。所以今天一大早就来到水车旁边。长工看见东家真的来了,说:“昨天是和你开玩笑的,你今天真的来了,我们一道来踏吧。”常遇春说:“一部水车要这么多人干啥?用不着,还是我一个人来吧。”因此一个人跳上水车“哗、哗……”踏了起来。到现在太阳正当顶,他自己田里的水已经满到了人家田里去了。那么常遇春的田也不多呀?不是的,从前有田人家不是一千亩两千亩田都在一块的,而是东面几十亩,西面几十亩,横三十亩,竖四十亩,四面八方拼拢来有千亩几百亩的。这里一方田是常遇春的,旁边都是别人家的。常遇春想,水车得多了也不碍,我田里要水,别人也需要水,流点水到别人田里有啥不好?因此他一直在那里踏。
  这时候,小姑娘挑了饭篮过来,走到水车背后,把担子停下来,五碗小菜朝石板上一放,酒壶、酒杯、筷子也摆好,然后将饭篮放在四块砖头上。一只手揩揩脸上的汗,嘴里叫一声:“主人,请下来用饭吧。”“得,来也。”正巧刚刚觉得肚子饿,饭就来了。常遇春身体转过来,左手扶住水车,“啪”跳下来。刘伯温过来一看,喔唷,这个人身高九尺,长落面孔呈紫糖色,两条蚕眉,一双凤目,高梁鼻,四方口,两耳贴肉。那他和汉关云长的脸一样啦?不一样,关云长是卧蚕眉,丹凤眼。只见他身上一件紫花布短衫敞开,胸脯皮肤雪白,常遇春过来坐在石条上,拿起酒壶“得儿……”倒满一杯酒,只顾自己吃。刘伯温想,嗬,你还没有看见我,让我打一声招呼吧:“嗯哼!”常遇春正吃得津津有味,听见声音,咦?想我在吃酒,有人敢在旁边咳冷嗽!谁呀?抬头一看,嗬,是个出家人,不理他,仍然低头吃。刘伯温想,你不睬我,这么热的天,我站在一旁看你吃,好意思?刘伯温右手伸到左手道袍袖子里摸出一卷白布。“得儿……”一捋,一块白布招牌展现开来,上面写着“青田刘伯温”五个字。“唉!”刘伯温叹一声气,常遇春听见,抬头看见白布招牌上“青田刘伯温”。还是不理睬。什么原因?因为常遇春碰见过十七个刘伯温了,有时出去碰着一个刘伯温,同他谈谈,肚里一包草,有时又碰着一个刘伯温,与他讲讲,只会拍马奉承。现在这一个已经是碰着的第十八个刘伯温了,因此不愿理睬他,怕又是一个假的。
  哎咦,刘伯温想,你还是不睬我,看来你这个人不会轻易相信别人,要使你相信我,还得与你转弯抹角的讲出一番道理来,那我只好拿第一桩法宝出来了。于是,刘伯温口中念道:“蚕眉凤目最有神,想君非是等闲人,银瓶漆盖古今步,日后一定伴圣君。”嗯,常遇春听了想,这个道士识相,他说我银瓶漆盖,古时就有人说过,银瓶漆盖,非富即贵。我也一直对青铜镜照,想想自己生得蛮好,为啥到如今二十一岁了,还没有出头之日?现在道士讲的几句话,正中我的下怀,于是连忙将筷子放下,抬头再对道士看看,哟,只见这个道士身长八尺,童颜丹唇,两条剑眉,一双凝眸,黑白分明,一身道袍,腰束丝绦,朱鞋白袜,真是仙风道骨。看来他是真的刘伯温了,和他谈谈吧!
  一看,道士先生转身要走,常遇春急忙站起身来,叫一声:“先生,慢走!”刘伯温听见,马上转过身来:“贫道还在。”常遇春说道:“在下意欲请先生论相。”“好,请你走前三步,退后五步,咳嗽一声。”常遇春要他论相哪,只好走前三步,后退五步,咳嗽一声:“先生,一旁请坐。”刘伯温坐在石条上:“壮士此相,有五字可论”。“请教”。刘伯温接着一本正经念道:“一字站立一棵松,好似当年子牙公,渭水河边遇文王,兴周灭纣老元戎。”常遇春想:姜太公八十遇文王,我今年才二十一岁,嗬哟,还有五十九年啦:“请教第二字。”“二字坐来似虎仪,汉朝有一猛姚期,卸甲封王标青史,一片丹心保四裔。”常遇春想:我只要能做个侯爷就不错了,还想做啥王啊。“第三字?”“三字行走如风篷,宋朝有一韩世忠,两狼关上为元帅,夫妇标名受王封。”常遇春想,说错啦。你说我姜太公,说我姚期也还可以,说我韩世忠就不对了,那韩世忠的老婆梁红玉击鼓战金山。我的老婆手无缚鸡之力,怎能与梁红玉相比呢,常遇春有点不耐烦了:“嘿,嘿!第四字?”“四字开口似铜钟,犹如蜀汉赵子龙,当阳遭上救幼主,长坂坡前显威风。”常遇春想,越比越不对了,赵子龙浑身是胆,又是常胜将军,我算个啥?听到这里更加不耐烦了,开口声音也粗了:“第五字呢?”“五字睡卧似弯弓,唐朝有位尉迟恭,保扶太宗李世民,荡平海内立大功!”常遇春听到这里耐不住了,叫一声:“好哇,先生。”常遇春转过身去不睬刘伯温了。他想:我站立象棵松,你看得见的;我坐着象只老虎,你也看得见的;行走如风篷,刚刚我从水车上下来你看见了;讲话开口你也听见了,我睡觉你怎么能看见呢?还说啥我睡卧似弯弓,这不是瞎说吗?嘿,常遇春啊,你哪里晓得这是刘伯温用的江湖诀。凡是有功夫的人睡觉不同一般人,练功的人睡觉时,一只右手撑住太阳穴,身子侧着,一只右脚伸直,一只左脚弯过来,一只左手放在胸口上,这样一来,上下手全保护好了,倘使有人来暗算,上面左手一甩,下面左脚一踢,任你拳打脚踢也是枉然。
  刘伯温看看常遇春,咦,我五个字都说完了。怎么一点动静也没有,你仍然吃你的酒,我坐在太阳下看你吃,陪你讲话呀,看来这样说法也行不通,好,那我还是对你直说了吧:“啊,历代英雄相貌不过占一二字罢了,壮士有此五字为何不出仕皇家?”常遇春放下酒杯,想你这个道士真会来绕,刚刚五个字啥人相信,倒是现在这句话问到了我的心思。因此回答道:“咳,先生,如今元朝君主如此昏庸,四大邦,八小邦,还有四大反寇究竟谁是真主?叫我投奔哪个是好?”“请壮士论猜论猜。”常遇春想,这倒难了,我说了元朝吧,要被他笑我不识时务;倘使我马上就讲十二邦吧,我又是元朝的百姓,怎么办?我现在只好先做个不识时务的人算了:“先生,元朝地广人多,驾前都有老臣,平章,能征惯战,谅来能恢复天下的。”只见刘伯温头摇摇:“壮士,元主荒淫无度。豺狼当道,听信谗言,屈害忠良,朝堂上权奸林立,以致民不聊生,怎能恢复天下?”嗯,常遇春想,对!我是怕你找我麻炳,有意瞎说说。现在就猜四大邦吧:“先生,我看台州王方国珍,仁义道德,爱护子民,他有金、衢、宁、绍、温、台、严、处八府地界,谅来能成大事。”刘伯温听了叹口气:“唉!方国珍虽爱护子民,但他所生七子,皆无大志,所以难成大器。”“那江西王徐寿辉,有一十三府地界,雄军百万,战将千员,总能得天下吧?!”“嘿,他驾前元帅陈友谅,胸藏反心,将来定会谋王杀驾,谅他决不能得天下。”“哦,川中王明玉珍,他有东西两川,进可战,退可守,谅来能得天下。”汉刘邦得天下是从川里出来的;三国时刘备三分天下也是四川。有句老话:“江南熟,吃碗粥;四川熟,天下足。”可见天下四川最好。“唉,川王驾前大元帅李长生,不能审时度势,妄自尊大,故也不能成大事。”刘伯温为了要捧出朱元璋来,把别人都说得半个铜钱不值。常遇春又有些不耐烦了:“嘿,先生,姑苏王张士诚,他有杭、嘉、湖、苏、松、太,民康物阜,可以成大事。”“唉,那姑苏王张士诫,他乃是守户之犬,司晨之鸡,哪能成大事啊。”就是说张士诚只能在自己地界上凶。好象人家的看门狗,在自己门前凶,一过自家门口,被别人在屁股上敲一下,“吭、吭”只能夹着尾巴逃走。又象只会早上叫的雄鸡,别的用处没有。其实张士诚也很爱护子民的。从前农历七月三十夜,苏州家家门口都点上香烛纪念张士诚,叫九思香。后来朱元璋灭姑苏后禁止了,老百姓暗中仍然烧香纪念,改叫狗屎香。
  刘伯温看见常遇春低头还在想,想太阳这样大,不要你想了,还是我来吧:“啊,壮士,还有那八小邦,四大反寇,都是跳梁小丑乌合之众,将来也不能成其大事。”不料,常遇春听了笑了起来.“哈哈哈!先生错也!方才你言讲劝我出仕皇家,如今元朝,四大邦,八小邦,四大反寇都不能成其大事,难道我功名富贵还在那外国不成?”刘伯温就是要讲得你听了不耐烦,才将真话说明:“壮士,你俯耳过来。”旁边的小丫头听了气呀,这里一共三个人,你们两个人还要咬耳朵,说悄悄话,明明是只瞒着我一个人呀,因此小丫头干脆走得远一点,免得碍眼。刘伯温走近凑到常遇春耳朵旁,轻轻说道:“真主是江北人。”常遇春想,倒是同乡。刘伯温接着说:“他是濠州府濠梁县人,姓朱,名元璋,字国瑞,排行第四,是一个放牛的。”说完,刘伯温马上将头一偏,手往脸上一捂。做啥?怕吃巴掌。历代哪有一个放牛的做皇帝呢。想不到,常遇春“哈哈”扬声大笑,嗬,刘伯温想,该死,巴掌来了。只听常遇春说道;“先生,可知他与俺怎样称呼?”刘伯温想,没得事了,有称呼:“怎样称呼?”“乃是俺的结义金兰兄弟,四哥呀!”刘伯温听不懂,怎么你们是弟兄?你本是这里有田有地的庄主;他朱元璋是濠梁县放牛的,当时的濠梁,就是如今安徽凤阳。怎么会和你结拜兄弟呢?
  话得从好几年前说起,当时濠梁城外有个大庄主姓郭,叫郭东山,他有两个儿子,一个叫郭英,一个叫郭兴,还有两个干儿子,一个叫汤和,一个叫邓愈,文才都很好,但想要练武。郭东山专程到北和州,请了天下名师李怀桐,李怀桐还带了外甥常遇春来到濠梁郭家庄。读书时,还有一个年纪大点的叫李善长。空闲时大家经常一道出去玩。有一次,他们几个来到荒郊野地玩耍,只见一棵大树边拴了头牛,旁边摆了个狗屎畚箕,这条牛就是睡在树旁地上的一个大男孩看的,狗屎畚箕呢,是站在他旁边一个大男孩的。睡在地上的人就是朱元璋,那站着的就是胡大海。李善长书看得多,懂的事也多,见这两个人相貌不凡,便对身旁的汤和、邓愈等同学说,那睡在地上的人以后不得了,一定能成大业;站在他旁边的那个,不要看他是个拾狗屎的,将来也要做大将。我们和那个睡在地上的人结拜弟兄,对我们会有好处的。等到第二天,李善长、汤和、邓愈、常遇春和郭英一道到庙里找朱元璋结拜兄弟,郭兴有事没有来。香火和尚看见他们在结拜,马上去找胡大海,说:“快点去,外面有几个有钱的人同你们老四在一起结拜兄弟了。”胡大海跑回庙里,看见六个人正跪下去,他也跪下去,郭英发现多了一个人,就问胡大海来干什么?胡大海说:“拜弟兄。”“谁请你的?”“自己来的!”“你是个捡狗屎的怎能来拜弟兄?”胡大海也不客气:“捡狗屎的不能拜,放牛的倒拜得的?”李善长劝郭英算啦,就让他来拜吧,心里想:说不定将来他福气还比你大啦。接着按年龄排大小,李善长年龄最大是老大,汤和是老二,邓愈是老三,朱元璋老四,常遇春老五,胡大海年龄比郭英大,应该是老六喏,郭英不肯,一定要让他做老六,李善长只得和胡大海商量,胡大海很干脆:“没得关系,只要拜弟兄,老八也不要紧。”这样,郭英老六,胡大海老七。
  现在常遇春听见刘伯温提到真主就是自已四哥,急忙问:“先生,我家四哥现在何处?”“在皇城大都路。”“做什么?”“要进武场赶考。”常遇春是元朝地界的人,难道开设武场的事会不知道么?知道。只是他对武场赶考不感兴趣,也不去考。“先生,进武场有什么危险么?”“武场下埋有地雷火炮,密布天罗地网,谁要中了状元,三杯鸩药酒毒死。”常遇春听了大吃一惊:“哎呀,这地雷火炮怎样?”“放心,浸了水了。”那么刘伯温真是仙人啦?他怎么什么都知晓呢?实在是,这武场是元朝丞相脱脱设计的,监工是国舅陈也先,造武场的人都是各地拉伕来的,年轻力壮,有饭吃却没有工钱,进去做工了就不能出来。这些做工的人想,元朝皇帝可恶,不但武场的围墙筑得很高,武场下面还装上地雷火炮,这样要害死我们多少同胞啊,因此大家做时偷工减料,看看围墙造得又高又大,实际上不结实;武场下装好了地雷火炮后又将水放进去。武场造好以后,有点钱的人家里拿金银贿赂监工陈也先,放他们出来,没有钱贿赂的民工全都杀了,怕泄漏机关。放出来的人命虽保了,但想到被杀的无辜弟兄心中一股怨气,就将武场内部的情况对亲友讲,于是,一传十,十传百,刘伯温就是这样听来的。
  刘伯温叹了口气:“唉!这种阴谋诡计无人前去揭破,真是可惜呀可惜!”“先生,武场几时开考?”“中秋开考。”“哎呀,今日已是八月初七,八月半开考,离开考只有几天了,怎么办?先生,八月半怎能赶到?”“这个……壮士,可有良马?”“有呀。”
  说起常遇春这匹马,来历大。原来有一次,江西元帅陈友谅扮了马贩子到口外去贩马,路过濠州府怀远县,正好路过常遇春的田埂上,马将田里青苗踏坏了。常遇春得讯,马上来到田埂上,陈友谅知道这是元朝地界,因此对常遇春打招呼,说:“对不住,马群散开,踏坏了你田里青苗,要我全赔,赔不起,以后照你收成赔你十分之三,可好?”常遇春想,你倒说得漂亮,我也落得大方。因此回道:“我不要你赔,你马群中让我挑一匹马,我出银子买。”陈友谅想:他乡下人懂个啥?因此答应一声:“好,你挑!你青苗不要我赔,我马也不要你钱。”常遇春对马群一看,看到别的马都在低头吃草,只有一匹马,马头高昂,头至尾一丈二尺,蹄至背八尺,马面如侧砖,两耳似削竹,两眼如铜铃,按阴阳二气,左眼青,右眼红,马蹄如铁炮,马足如铁梗,浑身毛片刹辣焦黄,这匹马就叫焦黄金丝豹。常遇春指着这匹马对陈友谅说:“就要这匹。”陈友谅也识马的,想这是匹宝马,怎能给你:“这匹马已经被人定去了。”常遇春问:“定几个钱?”“一千两银子。”陈友谅有心开个大价想吓吓这个乡下人的。不料常遇春听了非但不吓,马上叫人到家里抬一千两银子来。咦,陈友谅一怔,没办法只好说:“壮士,我们做马贩子的,全靠信用,除这匹马之外,你牵两匹马去我一个钱也不要。”常遇春对他笑笑,说:“我这个人脾气也特别,除了这匹马,你所有的马送给我,我也不要。”陈友谅气呀,想这是元朝地界,倘使在江西,我马上就可以将你捉起来。现在只好说:“壮士,这匹马我说过不卖,如你再要无理,嘿,嘿!”说罢举起拳头来。常遇春问道:“你莫非要打?”陈友谅口也不开,“啪”一拳头打过来,常遇春头一偏,伸出左手三个指头朝陈友谅脉门上一搭,陈友谅只觉得又麻又酸,常遇春再用手一托,陈友谅身子朝前一冲,常遇春右手朝他下巴下面“啪”一拳,“得儿……磴”陈友谅跌倒在地,常遇春叫他起来,陈友谅趴在地上不起来,为啥?爬了起来等会又要跌下去,上上下下忙死了。常遇春对他说,“起来!我不打你。”“壮士,这匹马你拿去吧,我银子不要了。请问尊姓大名?”“姓常,名洪,字遇春!”然后陈友谅对他说:“我扮马贩子是假的,我正在四处访英雄,倘使访着真主,我来请你一道去。”常遇春说:“只要这个真主仁义道德,爱护子民的,我就去。”后来,陈友谅回到江西,奏明江西王徐寿辉,访到了一个大英雄。于是.陈友谅带了黄金白璧到江北怀远登门拜请,常遇春看见家人呈进来的帖子上写着:“江西兵马大元帅陈”。马上出来朝门外一看,哦,原来是跌跟斗朋友。就对陈友谅说:“我不知道你是陈友谅,请你到我家里坐坐,现在晓得你是陈友谅,你请开步吧。”陈友谅说:“我千里迢迢赶来,礼物你总要收下,这也是我们大王的好意。”常遇春想,好,礼物收下,以后还你。因此吩咐庄丁将礼物抬进去。陈友谅见他礼物收下了,那么我人也能进去啦,脚正要跨进门,被常遇春一挡,说:“我是元朝百姓,你是江西元帅,你进来,倘使别人知道,我就有灭门之祸。”陈友谅怨啊,说:“英雄,你不去江西也罢,不过你总要出去做事的呀,也有可能将来在战场上碰着我,倘使尴尬时怎么样?”“将来你山穷水尽时,我免你一死。”“好!”,于是,陈友谅回转江西。后来陈友谅兵败江东桥,常遇春果然放了他,这是后话。
  刘伯温听说常遇春有匹宝马,急忙问道:“壮士,既有此宝马,那么几时动身?”“今天。”刘伯温听他回答得如此干脆,笑咪咪地对他看看:“能够?”刘伯温想,你不要嘴上说得硬,因此再叮嘱一句:“壮士此番进京,定中头名状元。贫道告辞了。”说完,往前面而去。旁边小丫头听见这句话,马上回到庄子里,见一个讲一个,说东家今天要进京考武状元了。连蓝氏大娘也晓得,大娘心里高兴呀,想小官人一中状元,那我就是状元夫人了。
  常遇春“哒、哒……”也回到庄子。刘伯温走了几步就停了下来,看到常遇春进庄,远远跟在后面,想看看常遇春今天会不会动身?常遇春进庄子,踏进前堂,蓝氏大娘已经等在那里。常遇春一进来就将头上的遮荫草帽“得儿……”一扔,旁边庄丁接过来挂好。大娘一看,哟,常遇春倒是有点状元架子,忙迎上前来,叫道:“官人,你今天碰着当世仙人刘伯温了么?”“正是。”“那你要进京赶考啦?”“嗯!”“你稳中状元的了。”“岂敢。”“那么你几时动身?”“今天。”“身上衣衫可要更换更换?”“好啊。”蓝氏大娘想,喔唷,要做个状元夫人也不容易啦,本来小官人看见我怕,今天不对了,讲话都是两个字,话也不愿多讲。于是,常遇春香汤淋浴,浴后更换衣衫,头上紫酱色缎子武生巾,金垫额,身上紫酱色缎子箭干,腰里五色鸾带系腰,大红兜裆彩裤,脚穿锦统薄底快靴。穿戴好出来,酒菜已摆好,蓝氏大娘举起酒杯敬常遇春三杯酒,常遇春因急于赶路,匆匆饱餐了一顿。蓝氏大娘给他准备好衣服,银包,常遇春朝背上一背,再在胸前打个骑跨结,腰里别了弓、箭、鞭、剑。叫声:“外厢带马。”蓝氏大娘进出来,一边叮嘱:“路上小心。”“知道了。”庄子外面,家丁常国邦、常兴邦带马过来,“的各的,的各的……”
  刘伯温这时站在庄外一个土墩墩上看,只见常遇春上马,两个家丁扛一条丈八蛇矛,常遇春接过来,“叭……哺”横放在鸟嘴环架上,“答”马鞭手中一执,常遇春举起鞭子,这匹马“哈拉拉……”象射箭一样奔跑起来。为啥鞭子不打下去呢?这是龙驹宝马,只要将马鞭子在马的眼角上扫一扫,马就会奔跑起来,懂事。
  刘伯温等到常遇春走,马上就朝常遇春的庄子走过来,常国邦,常兴邦看见一个道士来,忙招呼:“啊,道长先生可是刘伯温呀?”“正是。”“你到这儿来干什么?”“我来见你们贵东君。”常国邦说:“我们主人不是听了你的话,飞马加鞭进京去了。”“他太性急了。你们主母呢?”“在里面。”“我有一封书信在此,请交给你们主母。”常国邦接过书信,眼睛对常兴邦眨眨,示意留住他,可能主母看了信后有回音,然后拿了信到里面去。常兴邦搬了条长凳过来,对刘伯温说声:“请坐。”刘伯温想:我还能坐啦,你们主母看了我的信,我将没有命了,因此推说有人在前面等我,我去说一声再来。说完,刘伯温急忙朝小路溜了。
  常国邦将刘伯温信拿进去交给蓝氏大娘,蓝氏大娘拆开看,信上说常遇春有灾难,家里要快点搬到外地至亲处避一避。蓝氏大娘看完信气呀,短命道士!我们小夫妻在家里快快活活过日子多好,你一来“七格里贩马,八格里贩牛”,将我小官人贩了出去,现在还要我搬走。马上叫常国邦出去将道士捉进来。常国邦赶到门口,问道士呢?常兴邦说他到前面去去就来。四处找,哪里找得到!只好进去告诉蓝氏大娘,蓝氏大娘没有办法,只得听刘伯温的话,收拾细软投奔北和州常遇春舅舅李怀桐家去,房地交由老总管看守;再吩咐常国邦,常兴邦快去京城寻找常遇春,叫他这里不要回来了。到北和州舅舅家去。那么刘伯温到哪里去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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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14 发表于: 2009-04-16
小五虎演义  作者: 张贺芳  
张贺芳口述,方殿整理,黄河文艺出版社出版。写宋英宗时,杨怀玉、呼延云飞、孟通江、焦通海、高英等“五虎小将”征西夏等三国的故事。后部中有罗三娘带子杨世汉认祖归宗之事。

第一回 刘太师金殿奏本 包丞相边关报信点击: 19252  投票: 9
宋朝四帝仁宗晏驾,五帝英宗即位,驾坐东京汴梁。
  那时候,八贤王赵德芳、双天官寇准、汝南王郑印、征南王高锦等功臣相继去世。幼主耳软心话,听谗言不纳忠谏,朝政一片混乱。丞相包文正、王文弼等顾命大臣,看在眼里,急在心头,都为宋室的江山担忧。
  这一天,五帝英宗升殿,满朝文武参王拜驾已毕,文东武西,排列两厢。殿头官喊话;“众位大人听了,今天是三六九日,我主大登宝殿。有本早奏,无本卷帘散朝。”
  这时,只听文官班里有人说道:“臣,有本奏上!”活音刚落,撩袍端带,噔瞪噔几步,跪倒在九龙口下。
  宋英宗闪目观瞧:眼前脆着一人,年方五旬,头戴长翅乌纱,身穿黑缎子蟒袍,腰横玉带,大红中衣,粉底朝靴,怀抱象牙笏板;往脸上看:面似敷粉,两道八字眉,一双三角眼,额下花白须髯,面带奸诈。此人是当今西官娘娘之父、掌朝太师刘毓。
  英宗看罢,问道:“刘爱卿有何本奏?”
  刘毓说;“万岁呀!自我主登基以来,上顺天意,下应民心,万民称颂。眼下四方宁静,国泰民安,足见我主洪福齐天也。常言道,‘前车覆,后车诫’。想那边邦多是好战之徒。虽然屡次被我军征服,可他们岂肯善罢甘休?必然在那里养精蓄锐,暗磨战刀。一旦时机成熟,就会卷土重来,夺我大宋江山。”
  “刘爱卿言之有理。依你之见……”
  “依微臣之见,我主应选派名将,驻守边唾要塞,苦有风吹革动,便可主动出击。”
  “刘爱卿深以远虑,瞻前顾后,真乃国家之拣梁也。但不知选派何人、驻扎何方为宜?”
  太师刘毓,眼珠子一转,奏道:“想那呼、杨两家出征南唐以来,威名远震,边邦无不望而生畏。依微臣之见,就该派穆桂英穆元帅带杨家将镇守南唐,派肖赛红肖元帅带领呼家将镇守西夏,派少令公杨文广镇守宝阳关。兵分三路驻扎边陲,谅那边邦不敢轻举妄动!”
  “刘爱卿如此精心安排,难得啊难得。好,就依太师之见,呼、杨两家元帅和少今公杨文广听旨,三日后各赴边关。”说罢,英宗拂袖退殿。
  太帅刘毓这一本奏得如此突然,文武百官百思不解,惟独丞相王文弼和包拯明了其意。散朝后,王大人走到午朝门外,小声对包丞相说;“刘太师金殿动本,可是一计呀!”
  “对,叫做釜底抽薪。”
  “吧,咱们睡觉也要睁一只眼,紧盯着他的动静,来它个针锋相对!”
  “言之有理。”
  那位说了,刘太师动本,不是为宋室的江山社稷着想吗?怎么包大人说他是“釜底抽薪’’呢?诸位,听我交代几句。
  宋仁宗在位时,刘毓就在朝为官。这小子早有谋朝篡位之心,怎奈朝中有文武忠臣佐助朝政,他空有阴谋而不得施展。仁宗晏驾,英宗即位,这小子凭着他女儿的容颜,当上了掌朝太师。在新君面前,阳奉阴违,说尽好话,骗得皇上的宠信;同时,又暗中网罗亲信,结成死党,密谋政变。他深知呼、杨两家功高日月,官位显赫,是他篡位的绊脚石,才挖空心思,将这些功臣调遣边关,乘朝中空虚之时,他好下手。
  殊不知这小子的险恶用心,被王大人和包大人识破。所以,他刚一奏本,就被人家看穿了他的“釜底抽薪”之计。
  话休絮烦。三日后,穆桂英带都兴虎孟通江、卧街虎焦通海,肖赛红带忠孝王呼延庆、震京虎呼延云飞,杨文广带夫人吴金定、曾凤英和玉面虎杨怀玉,三路大军各绕京城一周,聚集在十里长亭。满朝文武为他们送行。大军浩浩荡荡,各奔一方而去。这话不提。
  单说太师刘毓。自送走三路大军,满心欢喜。这一天,他偷偷到西宫求见了娘娘干岁。父女俩整整嘀咕了多半天。第二天一早,娘娘吩咐宫娥彩女,在御花园设洒宴,与太师一起,恭请万岁赏花。酒席宴上,娘娘眉眼传情,太师殷勤把盏,英宗不觉有点儿醉意。
  天到三更时分,西宫娘娘搀着英宗回寝宫。他们刚走了百十来步,突然从御花园的假山石后,噌!蹿出一人。英宗定睛一瞧,此人黑纱蒙面,手持钢刀,冲他逼来。英宗这一惊非同小可,立时出了一身冷汗,不由战战兢兢地间:“你,你,你是什么人?”
  我乃玉面虎杨怀玉!”
  “啊?!你要干什么?”
  “让你脱袍让位,我杨怀玉要做皇上。如其不然,我就宰了你!”说着话,摆刀便刺。
  英宗见刀来了,一边跑一边喊;“救命呀一一”
  正在这时,太师刘毓赶到:“胆大的刺客,竟敢刺王杀驾。哪里走!”说时迟,那时快,刘毓赶上前来,飞起一脚,将刺客的钢刀踢落在地。那刺客见刀没了,忙越墙而逃。
  刘毓见刺客跑了,也没追赶,捡起刀来,随娘娘和官娥一起,搀着英宗入了寝宫,道惊之后,他将钢刀送给万岁道目。见刀把上刻有“玉面虎杨怀玉”英宗拿起钢刀,见刀把上刻有“玉面虎杨怀玉”六个小字。顿时大怒;“杨怀玉,小孺子,真乃飞蛾扑火也!”
  次日,击鼓撞钟,英宗驾升八宝金殿,将无佞侯佘老太君传至金殿。万岁把昨夜情景向她述说了一番,并说:“你杨家之后进官刺王杀驾,该当何罪?”
  老太君一听,楞住了:“万岁,怀玉跟他父奉旨已到宝阳关,怎能回京杀驾?”
  “陡!现有他的钢刀为证,你还狡辩何来?彻林军,先将她押入天牢!”
  皇上传旨,谁敢不听?有人将太君推推搡搡,打入天牢。这时,怒恼了文官班里的一位老臣。谁呀?丞相王文弼,见太君被押,只气得浑身打颤,连忙撩袍端带,跪下参本:“万岁呀!想那杨家将,本是大宋的股肱之臣。他们世世代代为了大宋的江山社稷,顶兜鍪,卧冰雪,南征北战,东挡西杀,真乃是擎天的玉拄,驾海的金梁。这样的忠臣良将,怎会有杀驾之意?况且,玉面虎杨怀玉巳跟随少令公杨文广镇守宝阳关。此事,全朝文武有日共睹,怎会突然黄夜入官呢?”
  英宗说:“现有钢刀为凭,难道还有什么差错?”
  “一把钢刀,不足为凭,说不定是谁加害于人!”
  刘毓一听王大人的这句话,象蝎子踅了他的屁股一样,瞪瞪几步跪到品级台前:“万岁,杨怀玉刺王杀驾,是微臣亲眼所见。此事本无异议,不料王大人却如此包庇要犯。哼,谁不知王大人与杨家有刎颈之交?”
  “休要血口喷人!怀玉若有刺王之心,臣愿以脑袋担保!”
  “哇,胆大的王文弼,金殿以上,竟信口开河,乱吐狂言!先王让你做顾命重臣,委以社稷,你竟置寡人的性命于不顾,却替刺客开脱罪责。这样的臣子,要你何用?来呀,将王文弼押入监牢,听候发落!”
  王大人还要申辩,早被御林军推出金殿,押入监牢。
  满朝文武见英宗动怒,谁还敢上前求情?一个个默不作声。
  包大人琢磨片刻,灵机一动,出班美道:“万岁,臣有本奏!”
  英宗正怒气冲冲,闻听包拯还要奏本,火更大:“有本改日再奏。”说完,就要退殿。刘毓一见,眼珠一转,忙说;“万岁息怒,包大人秉公执法,足智多谋,说不定有万全之策,应容他上奏!”
  刘毓这家伙最坏了,他心里合计,皇上今天真气急了,谁替杨家求情推倒霉。包拯准是为杨家求情,正好,借此机会,将这些顾命大臣通通除掉。到那时,我不就更能稳坐龙墩了?所以,他才出面让英宗听包拯奏本。
  哪知包大人胆大心细,拔根头发都能当哨吹,怎能中他的奸计?包大人跪倒在地,说道:“万岁,既然有杨怀玉的钢刀为证,又是刘大人所见,如此说来,刺客是杨怀玉已确凿无疑。依臣之见,就该火速派人到宝阳关捉拿凶犯!”
  “嗯,此话有理。但不知该派进去?”
  包大人说;“臣愿领命!”
  “好!包爱卿,速去宝阳关将杨怀玉就地正法,砍下人头,回来面君!”
  “遵旨。”
  就在这时,又听刘毓说道;“万岁,包大人年老体弱怎能经受那长途跋涉之苦?再说,包大人是文职官员,万一杨怀玉不肯伏法,动起手来,岂是他的对手?”
  “依太师之见?”
  “再派一员武将,随包大人一同出朝。”
  “该派谁去呢?”
  “兵部司马王林。此人艺高胆大,定能担此重任。”
  “好”英宗提笔写下旨意,交于包拯,拂抽而去。
  包大人下得朝来,怀揣圣旨,与兵部司马王林一起,骑快马宜奔宝阳关。这且按下不表。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单说杨文广带领人马驻扎在宝阳关,因无战事,每日除操练兵马外,倒也安逸。这个地方,哪儿的人都有。杨怀玉年轻,好动不好静,每日跟百姓混到一起,北辽话呀,西夏话呀,他什么都学。杨怀玉学这些本是无意,可到后来却有了大用处。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这一天,杨文广接到穆桂英从南唐修来的家书,说穆桂英重病在身,卧床不起。杨文广非常着急,心想,母帅有恙,自己本应前去探望;可是私离驻防之地,身犯死罪呀!这该怎么办?最后,只好派二夫人曾风英和玉面虎杨怀玉娘儿俩前去探望穆元帅。临别时,杨文广对他们说:“如果母帅病情加重,我再写折报入京都,待皇上恩准,我和吴夫人一同前往。”
  “不劳嘱咐。”曾凤英答应一声,收拾停当,带着杨怀玉,娘儿俩骑快马,急奔南唐而去。
  为此事,杨文广吃也吃不下,睡也睡不着,惆怅万端。他惦记着母亲,生怕有个三长两短。
  光阴似筋,日月如梭。一个多月过去了,没见南唐来信,也没见曾凤英娘儿俩回营,杨文广急得心似油煎。
  这一天,东方发白,天光刚亮,杨文广漫步来到花囚,倒背双臂,来回踱步。突然,听见大街上人喊马叫。文广一楞:这是怎么回事?他刚想前去看个究竟,就见从外边噔噔噔噔跑进个报事的军卒:“报,回禀今公爷!”
  “何事?”
  “东京汴梁城的钦差大人到!”
  “钦差?”
  “是啊!带来了万岁的圣旨,叫您接旨,”
  “唤,快擂鼓聚将,传令五营四哨,迎接钦差!”
  “是。”军卒应声而去。
  杨文广急忙回到寝帐,浑身上下收拾利落,迈虎步出了辕门,带领众将,列队相迎。
  不大会儿官道上走来一伙御林兵。不多,二三十人。前边走着两匹马,上坐着一文一武两位差官。再仔细一看:那文官身材魁梧,双肩抱拢,面似锅底,黑里透亮,额下一部花白须髯,脑门上长着一个白月牙;头裁长翅乌纱,身穿青缎子蟒袍,上绣蟒翻身、龙探爪,边绣灵芝草,下绣海水江牙;红中衣,厚底朝靴,怀抱圣旨。这个人,杨文广一眼就看出来了。谁呀?丞相包拯包大人。
  再看包大人旁边那位武将;四十开外,梆子脑袋,发面包的脸膛,两道大抹子眉,秤砣鼻子,蒲扇耳朵,大嘴岔,领下一部狗鹰黄焦胡;头顶银盔,身贯银甲,肋挎宝剑,红中衣,虎头靴,得胜钩鸟翅环上挂着一口大铁刀。此人五官丑陋,面带奸诈。
  杨文广看罢,紧走几步,抱腕拱手:不知二位钦差大人驾到,恕无远迎,当面谢罪。”
  包大人说:“少令公休要客气。”
  杨文广说;“此处不是讲话之地,请进里边叙谈。”
  话音一落,包大人和那员武将双双下马,寒喧儿句,一同来到了白虎大堂。
  大家分宾主坐定,军卒献茶已毕,包拯便说:“文广,我给你引见引见,这位大人姓王名林,原来是镇京总兵,现在是兵部司马。”
  “啊!”杨文广欠身离座,面对王林,抱腕施礼:“王大人一路辛苦了。”
  “令公爷休要客气,请坐文广坐回原位,开口询问:“两位大人奉旨出朝,来到宝阳,不知有何贵干?”
  王林说:“万岁皇爷有旨,待包大人宣读完毕,便知分晓。”
  “如此说来,待我摆设香案,请包大人开旨!”
  包拯瞅了王林一眼,然后摇了摇脑袋:“不忙。先唠唠嗑,再传旨意,也不为晚。”包大人讲到此处,向四外看了看,又说;“我来问你,为何不见杨怀玉?”
  “啊!你问他吗?犬子没在宝阳。”
  “没在?”王林把小眼睛一眯缝:“不能吧?听说钦差出京,把他藏了起来?”
  “此话从何说起!眼下,他确实不在宝阳。”
  包大人说:“那么,他上哪儿去了?”
  “只因我母身染重病,一月前我派他南唐探亲去了。”
  王林一听:“啊呀,这可怪了。你母亲早也没病,晚也没病,单在这个节骨眼上有病。包大人,你还等什么?开旨吧!”
  包大人见王林再三催促,无奈命杨文广摆好香案,把圣旨打开。杨文广跪倒在地,包大人宣读圣旨。那意思是;老皇驾崩,五帝即位,杨怀玉心中不服,大胆持刀,夜入皇宫杀驾。多蒙西宫太师刘毓赶到,舍命与杨怀玉搏斗。杨怀玉不是对手,撇刀逃走。万岁龙心大怒,钦命包拯和王林来到宝阳,取杨怀玉的项上人头。
  杨文广听罢圣旨,只吓得浑身战栗,不由倒吸一口凉气:“大人呀,怀玉确实去南唐省亲,怎么会回京杀驾?再说,我的儿子我知道,他决不会于出此事,请钦差明察。”
  包大人听了此话,打个唉声,把头低下,一言不发。怎么?他早知这是一桩奇冤。
  王林一听:“怎么?杨文广,你敢担保你儿子没去杀驾?这就怪了,难道万岁皇爷会诬陷他不成?那刺客进得宫去,自报姓名叫杨怀玉,他说,‘老杨家辈辈为国尽忠,皇位却老是赵家的。这不行,该改改朝、换换帝了,也让我老杨家做做皇上。’因他行此想法,才进宫杀驾。少令公,你藏起儿子,还强词夺理?哈哈哈哈,你助子行凶,不算没罪吧?”
  杨文广听了王林的这语言语,只冤得气堵咽喉,半天说不出话来。过了片刻,才说:“包大人,请与我做主!”杨文广只盼包大人替自己出气,谁知包大人象木雕泥塑一般,一声不吭。杨文广心里合计,他怎么不说话呀?
  王林一看,忙说;“杨令公,你可是明白人。常言说,‘官差不自由。’我们是奉旨而来,你还是把杨怀玉交出来吧?”
  “大人,杨怀玉确实没在宝阳。”
  “噢,不在此地?可是,拿不住杨怀玉,我们怎么回朝交旨?对不起,那就‘子债父还’吧!包大人,请你传令,杨文广解往汗梁,任凭万岁发落。”
  包大人一听;“那……”
  “儿子抓不着,爹去顶罪,还不一样吗?”
  “这……”
  “这什么,难道你敢违抗圣命?”
  包大人见王林再三威逼,无奈说;“杨文广,你还是把人交出来吧!如若不然,我们可要带你回朝。”
  “这……达事从何讲起?实在的冤枉!”
  王林忙说:“有冤枉对万岁去说。来人呀,将杨文广绑上!”
  王林这小子是兵部司马,官大势大,如今又是奉旨钦差。他一言出口,御林兵哪敢不听?所以,他话音刚落,御林兵呼啦一声,往上闯来,就要招绑杨文广。
  正在这个时候,辕门外塔塔塔塔跑来一匹战马,马上端坐一人:二十来岁,身高过丈,虎背熊腰,双肩抱拢;黑黝黝的脸膛,两道扫帚眉斜插入鬓,一对大眼珠子黑白分明;头上戴一顶黑缎子软帽,上安五朵黄色绒球;身穿黑缎子箭袖,上绣黄菊花,外套黑色的袍子,手拿打马藤条。马屁股后边驮著盔甲包,得胜钩鸟翅环上挂着昆仑槊。那真是威风凛凛,杀气腾腾。谁呀?震京虎呼延云飞。
  书中交待:呼延云飞是忠孝王呼延庆的儿子,王妃卢风英所生,御封震京虎。云飞从小爱习拳脚,曾打国舅、探地穴,拜八卦道长为师,学了一身武艺。跟随穆元帅征平南唐时,立下了赫赫战功,南唐军兵听到震京虎的名字,便望影而逃。
  那位说了,呼延云飞不是跟着肖元帅镇守西夏去了吗?是呀。因为那儿也没有战事,他闲来无事,想念杨怀玉,便告了几天假,就上这儿来了、今天刚好赶到。
  呼延云飞来到辕门外,甩蹬离按,下了坐骑,就往里走。守门的军卒都认识他:“哎哟,少王爷,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哈哈哈哈,不许我来是怎么的?我和杨怀玉一块儿在南唐干了好几年,冷不丁一分手,怪想他的,我来看看他。“怀玉在哪里?”
  门军一听,忙说;“少王爷,你来的正好,他出事了!”
  “出什么事?”
  “东京汴梁来钦差了。”
  “钦差?干什么的?”
  “我也不知道。只听钦差说,杨怀玉杀皇上是怎么着……你快去打听打听吧!”
  “是吗?我进去看看。”
  呼延云飞迈虎步,噔噔噔噔进了白虎大堂,一瞧,上面坐着两个人。包丞相,他认识;那个,他没见过。再一看,御林兵手拿法绳,正要拥绑杨文广。
  呼延云飞急了,边走边喊:“呔,住手!谁敢动我叔叔一根汗毛,我叫他爬着出去!”
  御林兵闻听此言,赶忙退到一旁。杨义广听到喊声,回头一看,啊呀,云飞来!他急忙转过身形。抓住云飞:“云飞,你打哪儿来?”
  “我从西夏来。我想你们想得厉害,看你们来了。叔叔呀,这是怎么回事车?出什么事了?”
  “唉,别提了,是这么回事……”杨文广把事情的原委,简要述说了一番。
  云飞一听,小声问:“那小子就叫王林?”
  “嗯。”
  “他是好官坏官?
  “看样子,他跟杨家有仇。包大人好象心里有话,说不出来。这不,就是他下令要绑我。”
  “没事。我让你来个逢凶化吉,遇难呈样。”
  “云飞,你可不能闯祸啊!”
  “不会。你放心,我过去跟他讲理。”说完,走到桌案跟前,冲包大人说:‘哎哟,我以为是谁呢,这不是包老祖爷吗?孩儿给您磕头!”说罢,使跪倒在地。
  包大人欠身离座,站起身来:“原来是呼延少王爷。快请起,一旁落座。”
  “谢座。”云飞起身,坐在一旁。
  包拯问:“云飞,你打哪儿来?”
  “我打西夏来。”
  王林一听,唉呀我的妈呀?他就是呼延云飞呀?听说这家伙可挺粗鲁啊!王林故意正襟危坐,,心里话,我是万岁的钦差,不管怎么着,你也得过来给我见个礼!没曾想呼延云飞没理他这个茬儿。
  包大人心里话,不与他见个礼,也不象话呀!便冲云飞说:“少王爷,这位是兵部司马王林王大人。”
  “啊!”云飞一回头,瞅了王林——眼,冲他龇了龇牙。
  王林站起身来,心里话,等云飞与他见礼之时,他也好客气几句呀!谁知云飞只冲他,“嘿嘿嘿嘿”一乐,完了。王林也没敢言声,只好又尴尬地坐下了。
  这时,呼延云飞说:“我说二位钦差大人,算我有幸,今天这事叫我碰上了。你们说说,到底出什么事了?”包大人一听,简单述说了一番。
  云飞说:“噢,说杨怀玉持刀进京杀皇上,他想做皇上?你们就为这个前来拿他?”
  “是呀。”
  “行了。你们两个怎么来的?”
  “骑马而来。”
  “那还骑马回去。告诉那皇上佬儿,耳朵眼儿放屁一—没那疙瘩事儿!要说别人造反、杀驾,我不敢保;要说老杨家的人杀驾,那纯粹是丧尽天良,血口喷人!”
  王林一听:“哎。少王爷,老杨家犯法,与你老呼家有何相干?你休要多言多语。”
  “哎!我没跟你说话,你搭什么茬儿?你是哪个山上下来的?”
  王林一听,我从山上下来?哎呀,那不成山猫野兽啦!便说:“什么叫山上下来的?”
  “啊…那你是从哪个窟窿里边钻出来的?”
  王林一听,啊?!那我不成了耗子啦!忙说:休要胡说,我是堂堂的兵部司马。”
  ‘你‘死’马也好,‘活’马也好,我全不怕。告诉你,杨怀玉决不会办那种事,我可以拿人头担保。”
  “你担保他,谁敢担保你呢?”
  “呀,你小于还硬上了!我再说一遍,你们俩怎么来,赶快怎么走!”
  “哼,抓不着杨怀玉,就得抓走杨文广。来呀,把杨文广给我绑上!”
  呼延云飞一看要绑杨文广,往前一进身,一伸手,叭,把王林的衣领子就抓住了。
  王林—看:“你,你敢动我一根汗毛?
  “我不敢,我连半根也不敢动。”云飞心想,别看你穿着打扮挺威风,其实,狗屁个是!若叫你上阵打仗,准得吓趴下。就你这两下子,能是个儿吗?想到此处,他手腕子一翻,扑通!把王林就摁倒在地上。接着,一抬脚,蹬在王林的后背上。
  这阵儿,王林吓得浑身哆嗦,那副狼狈相,真够十五个人看半个月的了。
  杨文广在一旁也吓傻了:这,这……这该如何收拾?
  王林心想,啊?!要整死我呀?他回头看看包大人。见包拯正在那儿手拈着须髯,无动于衷。他心里话,老包呀,今天我算认清你了。万岁派你来抓杨怀玉,刘太师放心不下,才命我同你前来,实际我是监视你的,怕你和老杨家穿连裆裤。如今,呼延云飞将我打倒在地,你连话都不说!不行,你不说我也得让你说。想到这儿,对包拯说:“我说包大人哪,呼延云飞这样无理、将我打倒在地,还踩上了—只脚,难道你未曾看见?你怎么不说话呀!”他那意思是;你思看热闹是怎么的?
  包大人听了,说;“嗯,王大人,我正也琢磨抓杨怀玉的是呢!你要不说,我真的把你这事儿给忘了”,哈哈哈哈!”说到这里,扭过脸去,对云飞喊话:“陡,呼延云飞,真是大胆:仗着你呼家功高日月,就敢对钦差这般无理?你把他打倒众地,还想把他怎样?你还想把他擗了吗?你若把兵部司马擗死,你也别想活。别看你呼延云飞力气过人,你也不敢,你也擗不了!”
  王林一听,他这是什么话?分明是让他擗我呀!忙说;“包大人,你这是什么话?”
  王林的这句话刚话出口,呼延云飞说;“啊,啊,啊!我明白了。”呼延云飞一伸手,抓住王林一条脚,冲包拯说:“包大人,你可说对了,我哪敢擗他?”话音一落,云飞两膀一用劲儿,喀叭!把王林擗成了两半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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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15 发表于: 2009-04-16
月唐演义  作者: 郝艳霞  
《月唐演义》又名《月唐》、《男女英雄会》,其故事在民间广为流传,颇受群众欢迎。
故事大意是:唐玄宗纳儿媳杨玉环为贵妃,正月十五设放花灯。英雄郭子仪等观灯路见不平,大闹学士府,擗死定国王李林甫之子李贵;渤海郡派使臣进四宝——文表、宝珠、神弓、魔兽,这才引出李太白解表、识珠,郭子仪开弓、降兽,四十八将闹东平,大闹独家城,邵景亮摆天下第一擂,郭子但武科场上枪挑千斤链、鲤鱼跳龙门、走马射金钱、鞭打安禄山,李太白辞官遭劫难,群英聚会共破武家寨,安禄山反乱打长安,李太白壶打安禄山,郭子仪检挑铁天柱,五虎缚苍龙等热闹故事。  
第一回 杨玉环劝君设花灯 李林甫乘机施诡计点击: 18499  投票: 14
六帝玄宗李隆基
荒淫无度纳儿媳
皂白不分宠奸宄
由盛而衰何足奇
念完四句顺口溜,说一段李太白、郭子仪演义的故事。李太白是唐代大诗人,郭子仪是唐代出名的大战将,这两个人历史上都有记载。咱先交代一下,这段演义故事热闹倒挺热闹,可是,跟历史记载大不一样,您千万别当史书来看。至于书中谁好,谁坏,谁正、谁邪,谁清高、谁昏庸,谁贤良、谁奸诈,是非曲直,善恶美丑,那就请您细细品评吧。
书归正传。话说唐朝六帝玄宗李隆基在位年久,怠于朝政,纲纪日下。他偏信谗言。不辨黑白,无故废掉皇后,一日杀死三子;他荒淫奢侈,贪花恋色,尽管宫中嫔妃多如蝼蚁,但仍不满足,又派管宫侯高力土下江南搜选美女。高力士东搜西访,选来一位江采苹,唐玄宗视为掌土明珠。江采苹特别喜爱梅花,唐玄宗就称她为梅妃。
没过多久,唐玄宗对梅妃又嫌不足了。有一次,他把这心里话就对汉王的女婿杨洄流露出来了。杨洄善于见风使舵,就向唐玄宗推荐了一位美人。谁呀?寿王李瑁的妃子杨玉环。寿王李瑁是什么人?唐玄宗的儿子。唐玄宗听杨洄说杨玉环姿容盖世,就下了一道密诏,派高力士到寿王府宣杨玉环入宫。唐玄宗一见杨玉环有倾国倾城之貌,便留在身边,另给寿王找了个妃子。后来,加封杨玉环为贵妃。
嗖,这可真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哪!杨玉环的父、母、叔、兄等等等等,噌噌噌噌都上去啦!死了的追赠,活着的封官,就连她的从兄杨钊,也被封为侍郎。杨钊本是张昌宗的儿子,因为寄养在杨家,所以名叫杨钊。唐玄宗认为这个“钊”字有金刀之相,便赐其名为“国忠”。杨钊从此之后就叫扬国忠了。他摇身一变,成了当朝国舅。不久,又官拜右相。
杨国忠与定国王、左相李林甫及管官侯高力士相互勾结,相互利用,上欺玄宗,下压群臣,妒贤嫉能,排除异己,骄奢横肆,垄断朝政。
唐玄宗还特别信任李林甫、杨国忠、高力士这帮家伙。他不理朝政,成天沉溺于酒色宴乐之中,不料害了一种眼病,怎么治也治不好,御医们全都束手无策。唐玄宗怕眼睛瞎了,就许下一个大愿,说如果眼睛好了,来年正月午五开放花灯。
有人说了:瞎,这算什么“大愿”呀?哎,您别着急,慢慢听就知道了。
朝中有一位大臣叫葛太古,他请来一个专治眼病的李道长,这位李道长还真把唐玄宗的眼病给冶好了。唐玄宗大喜,给了李道长不少金银,把他打发走了。
唐玄宗高兴劲儿一过,又犯起愁来了。他对杨贵妃唉声叹气地说:“朕要知道这眼病能治好,何必许那么大的愿呢?”
杨贵妃说:“那算什么大愿呀?”
“嘻,爱妃哪里知道,三帝高宗在位时,那年正月十五开放花灯,平辽王薛仁贵之孙、两辽王薛丁山之子通城虎薛刚大闹花灯,踢死太子,惊崩圣驾。四帝中宗登基之后传下圣旨:不准再设放花灯。朕闹鼹病,惟恐双目失明,才许下设放花灯这一大愿。如今思想起来,还愿实在是违背先主之命呀!”
杨贵妃一笑,说:“万岁,何必为这事儿伤脑筋呢?常言道:一朝天子一朝臣,一个和尚一个磬。先皇早巳驾崩,陈规也就随之而去了。万岁许愿理当还愿。再说,妾妃只是听说花灯如何如何热闹。可从来没见过。万岁就传下圣旨吧,来年正月十五设放花灯,也好让妾妃开开眼界。”
“好,依爱妃之奏。”
唐玄宗立时传旨:来年正月十五设放花灯。长安城内,从金殿到皇宫,从文武百官府第,到黎民百姓铺户,全要放灯。谁家灯放得好,有赏;谁家不放灯或放得不好,受罚。不但京城放灯,还晓谕各郡城府县和直辖的小国进灯。直辖的小国进灯,如被皇上看中,免进三年贡。
哪知道,这一设放花灯引出来“奸贼勾大宛,英雄闹花灯”的故事!
各处如何准备花灯暂且不表,单说这一天,从长安城外急匆匆走来三个人,当中一位白脸英雄,二十多岁,剑眉虎目,细腰乍膀。他穿自挂素,外披白缎氅.背后插两把银装锏,行走如风,象雪里飞来一只白蝴蝶。左右二人,一个是蓝靛脸,红眉毛,红头发,一对铜铃眼,秤砣鼻子,血盆大口,膀阔三停,腰大十围,身后背着两把钢鞭。另一个是紫黑脸,眼睛不大塌鼻梁,眉毛挺重大耳朵,肩宽背厚,腰掖板斧。这三个人是谁呀?蓝脸的叫张信,人送美称“草上飞”,外号大呆子。他是隋末瓦岗寨将领张公瑾的后人。紫黑脸的叫王奇。人送绰号“赛瘟神”,也叫二呆子。他是隋末瓦岗寨将领王君可的后人。那位白脸的英雄,家住山西汾阳县郭家村,父亲郭招才,因病去世,母亲张氏,他叫郭子仪,大号郭武功。这三位英雄为啥急匆匆地奔往京城长安呢?灯不拨不明,话不说不透。这可得好好交代交代。
原来,郭子仪从小习文练武,到十八岁上。可以说是文武出众。五台山上的铁头僧下山化缘,来到郭家村,看见郭子仪英俊魁梧,得知郭子仪刚直朴实,便收他为徒,教他武艺。郭子仪随师父学会了三百六十五路神洪拳,七十二路连环鸳鸯腿,一百单八路点穴法。铁头僧临走时告诉郭子仪有个师叔,叫铁头峰。还说他与铁头峰既是师兄弟,又是亲兄弟。铁头僧嘱咐郭子仪说:“凭你本身的武艺,再加上为师教你的本事,胜你之人不多。你虽有一身本领,但不可目中无人,不准任意胡为,要替天行道。除霸安良!”
铁头僧走后,郭子仪每日用功,他交友亚赛孟尝,孝母犹如专诸,好似秦琼一样。天长日久,他的名声越来越大,人们送给他一个美称:“赛孟尝如专诸似秦琼郭小善人”。另外,还流传开这么两句话:“打遍无下无对手,莫遇汾阳郭子仪。”
一天,他的母亲张氏说:“儿呀,你父去世后,你学的武艺出众,理应为国报效,不该埋没家中。”
郭子仪说:“娘,孩儿哪儿也不去。因为儿上无三兄,下无四弟,应该留在娘亲面前行孝。”
“儿呀,为娘身板儿挺硬实,你要只顾在为娘面前行孝,岂不误了前程?家中有老家人郭安照料为娘,就挺称心如意了。我儿须知:顺为孝,你要不听为娘的吩咐,那算什么孝子?”
郭子仪无话可答,只好应允,问道:“娘,您叫孩儿投奔何处呀?”
“儿呀,你去山东济南府投奔你舅父张方吧。他是济南太守。他若收留你,你一定要为国出力,为民出力,这样才能对得起你那去世的爹爹。”
郭子仪顺从母亲,收抬好东西,带上银两,背上银装锏,辞别了母亲和老家人郭安,离家奔往山东。
一路上,饥餐渴饮,晓行夜宿。这一日进入山东地界。郭子仪心想:我何不先到二龙山看看众位英雄,再去济南呢!于是,直奔二龙山而去。
二龙山上聚集着一群英雄好汉,他们拖打不平、为民除害。寨主是于成龙,绰号金钱豹;军师是一位出家的道人,仙风道骨,气宇轩昂,他复姓诸葛,单字名英,是三国诸葛亮的后人。诸葛英才高八斗,学富五车,目光远大,足智多谋。寨中还有张信、王奇等英雄。两年前,郭子仪到此,与众英雄相识。如今是第二次来到逸里。众英雄忙把郭子仪接上山来,摆设酒宴。
席间,这个问:“大哥,这两年怎么总也没来呢?”
那个说:“大哥,这两年大伙真想你呀!”
为什么这几位称郭子仪为大哥呢?因为郭子仪人品好、武艺高,众人出于对他尊敬,有的虽然比他大个一岁两岁的,也都称他为大哥。
郭子仪在山上住了几天,就要起程去济南投奔舅父张方。张信、王奇一听说这事儿,就要跟着一块儿去。郭子仪知道这两个呆子好惹事儿,所以不愿意带着他俩去。可是,这二位磨磨叨叨,死气白赖非要跟着不可。郭子仪束手无策,只好答应。动身时,诸葛英说:“张信、王奇二位贤弟,万万不可给大哥惹祸。”
张信说:“我们哥儿俩的事儿,不用你多管!”
王奇说:“呆着你的吧,牛鼻子老道!”
郭子仪忙说:“嗳!二位贤弟,这是先生的一番好意嘛。”
张信、王奇嘴里嘟嚷着:“我们俩不领他这份情。”
诸葛英知道这二位呆头呆脑,自然不怪。张信带钢鞭,王奇带板斧,一切准备妥当。金钱豹于成龙、诸葛英等把郭子仪三人送下二龙山。
郭子仪、张信、王奇来到济南府,我店住下。郭子仪问店东:“掌柜的,这济南府有位张方张太守吗?”
店东一听这话,脸上的笑模样刷的一下就没了。吃惊地问:“客爷,您打听他干什么?”
郭子仪一瞧店东那脸色,一听店东那口气,猜测舅父八成出事儿了。他装出不在意的样子,说道:“没什么,受朋友之托,顺便打听打听。”
店东小声说:“客爷,皇上下旨把张太守的家抄了,他的儿子逃走了.他的夫人碰头身亡,他被打入囚车押往京城问罪,已经押走三天啦!”
郭子仪闻听此言,脑袋嗡的一下,就象挨了一棍子似的,眼前直冒金星。他定了定神,问道:“这是为何?”
“瞎,听说朝中定国王李林甫奏了张太守一本,皇上就下了一道旨,抄拿张太守。也不知道张太守犯了什么罪!”
店东走了之后,郭子仪痛哭一场,而后出客店去探听实情。细一打听,才知道奸贼李林甫无中生有捏造罪名,陷害张太守。郭子仪思前想后,定下自己去追赶解差,豁出性命也要搭救舅父。他为啥要自己去干这事儿呢?他心想:杀官劫差犯死罪,如要张信、王奇一同前往,岂不连累了两位好友?
郭子仪回到店房,对张信、王奇说:“二位贤弟,你们回二龙山吧。”
张信问:“大哥,你呢?”
还没等郭子仪开口,王奇哈哈大笑,说道:“大哥,你别跟我们俩动心眼儿啦!告诉你,我们俩不傻。你是不是想追赶囚车劫差?”
郭子仪忙说:“不是,不是。”
张信双手掐腰,气呼呼地说:“算了吧!是也罢,不是也罢,我们俩都不管。你不是想要自己走吗?你走你的,别管我们俩啦!”
“你们俩上哪儿去?”
“我们俩去追囚车、砸木笼。告诉你,你舅父也是我们俩的舅父;你想救,我们俩就不想救吗?大哥,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你带我们俩去,咱哥儿仨就一块儿走,你不带我们俩去,咱们就来个‘将军不下马,各自奔前程’。可是,我们俩惹多大的祸,也跑不了你!你说怎么办吧?”
郭子仪无奈,只好点头答应。三人算过店钱,出了济南,急急忙忙追赶囚车,追了一道,也没见着囚车。就这样,三位英雄急匆匆奔京城而来。
为了把这事儿弄个水落石出,三个人先找了个店房住下。郭子仪告诉他俩,没事儿哪儿也别去,自己出外探听消息。直到正月初八,才打听着真情:张太守在押解途中已被害死,根本就没进京城。郭于仪心中记下这笔冤仇,打算日后寻机再报。他回到店里,把舅父被害之事告诉了张信、王奇,说:“这仇等以后找机会再报,咱们走吧。”
三人刚要算账,店东笑眯眯地说:“三位客爷,既然已经住了这么些日子,眼看快到正月十五了,你们怎么不看完热闹再走呢?”
张信、王奇异口同声地问:“什么热闹?”
“哎呀。三位客爷,你们真不知道吗?”
“知道就不问你啦!”
“万岁传旨,今年正月十五设放花灯。不单是长安城内放灯。各郡城府县和偏邦小国也往京城进灯,这可是几十年少有的大热闹呀!客爷,看完热闹再走吧。”
郭子仪说:“不想看了,算账吧。”
没想到张信、王奇让花灯给迷住了,一个劲儿地央求郭子仪留下。张信说:“大哥,看完花灯再走吧。”
王奇说:“大哥,你只管放心,我们俩决不惹祸。”
张信说:“大哥,你叫我俩往东,我俩决不往西,要叫我俩往南,我俩决不往北。我俩保准听你的。”
王奇说:“好大哥,你就答应吧。”
这两个呆子好话说了几大筐,郭子仪经不住这顿纠缠,也就答应了。
转眼间,正月十五采到了。弟兄三人在天黑之后,走出店房。因为怕遇见歹人,动起手来吃亏,所以他们仨都把兵刀带上了。
三位英雄来到大街上,放眼观望,只见家家户户门外放灯,光彩夺目,亮如白昼。大街小巷男男女女人流不断。七八十岁的老者手拄拐杖,七八岁的顽童蹦蹦跳跳。都来观灯。这边有:喜庆灯,福寿灯,猴儿上树灯,风穿牡丹灯;那边有:金灯,银灯,茶花灯,百花灯,腾云驾雾滚龙灯.四蹄生风飞马灯………
郭子仪三人正往前行走,忽听前边一阵叫嚷。他们抬头一望,只见人群往两旁一拥,闪出一条道,走来一队人马。为首一员将,身高体大,全身披挂,灰脸,红眉,狮鼻,环跟,骑一匹浑红马,得胜钩上挂一口青铜大刀。这人身后有一辆车,车下有八个小矮轱辘,车上是九狮图灯,当中一个大绣球,绣球上有九个狮子。有二百多军卒护着这九圈狮灯,军卒们手拿刀、枪、剑、戟、斧、钺、钩、叉、鎲、镰、槊、棒、鞭、锏、锤、抓。
这为首的主将横眉立目,杀气腾腾。他是大宛派来的使臣,名叫费铁陀。大宛接到唐玄宗的旨意,派费铁陀带兵来进九狮图灯。
书中暗表:朝中大奸贼李林甫暗中勾结大宛,订下诡计。这九狮图灯暗藏九门炮。今晚,李林甫陪王伴驾,到五凤楼上观赏花灯。大宛国的灯一到,李林甫就寻机溜走。费铁陀明为进灯,实则耍炮打五凤楼,炸死君臣。而后,李林甫与大宛平分唐室江山。
费铁陀带兵正往前走,忽然听到一阵驴叫,顺声望去,只见从侧面跑来一头毛驴。猛一看,那头毛驴三条腿,细一瞧。还有一条腿,那条腿一蹬地就蜷蜷起来了。说它瘸,它身子还挺平稳,跑得还挺快,说它没毛病,它那条腿还总好蜷蜷着。毛驴上坐着一位老道,老道背朝驴头,面向驴尾,倒骑驴。嗖,这老道精神百倍,非同寻常!有赞为证——
鹤发童面好客颜,
慈眉善目唇如丹,
鼻直口阔元宝耳,
五绺长髯飘胸前;
头戴一顶鱼尾冠,
发髻高绾别玉簪;
身穿道袍深灰色,
阳阳八卦绣上边;
杏黄丝绦腰间系,
灯笼穗儿左右悬;
一双麻鞋蹬足上,
一面渔鼓手中端;
背后斜插七星剑,
敢比天上大罗仙!
老道倒骑驴来到大路当中问儿,停下了。他左手抱着渔鼓,右手敲打着,开口唱起来了:
“劝君莫要心不良,
膳食怎能搀砒霜?
如若不听忠言告,
自种恶果自己尝。”
费铁陀作贼心虚,听了老道唱的这几句词儿,不由暗自吃惊,大叫一声:“来人哪,把那个拦路的老道给我拿下!”
马前的军卒刚要去抓,那老道一拍驴屁股,毛驴撒腿就跑了,留下一串哈哈的大笑声。军卒没抓着老道,费铁陀只好带兵继续行进,奔向五凤楼。
五凤楼上,唐玄宗和杨贵妃喜滋滋地正在观灯,文武百官陪伴着,宫娥太监伺侯着。内侍近前来报:“万岁,大宛进九狮图灯到。”
唐玄宗乐得胡子直颤:“哈哈哈哈,好!”
李林甫紧忙接着说:“好!万岁洪福齐天,臣等借万岁的洪福也开开眼界。”
“朕与爱妃倒要看一看是怎么样的一个九狮图灯。李爱卿,你去安排一下。”
其实,李林甫正想寻找机会溜走,一昕这话心都乐开花了:真是天助我也l连忙答道:“臣遵旨。”乐颠颠地走下五凤楼。
这老贼一见费铁陀就问:“费将军,你都准备好了吗?”
“千岁放心,一切准备妥善。”
“好,马上照计行事。”
“请千岁闪在一旁。”
李林甫闪开之后,费铁陀命军卒把九狮图灯又往前推了推,把暗藏的炮口对准了五凤楼。费铁陀低声下令:“点炮!”
有军卒答应一声,俯下身去,取出引火之物点着了火药捻儿,要炮打五凤楼!
欲知后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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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16 发表于: 2009-04-16
响马传  作者: 陈青远  
陈清远(1923---1988),沈阳城南红陵堡子人。父亲陈仲山是驰名东北的东北大鼓艺人。他自幼随父到黑龙江省副锦县,六岁起跟父亲学艺九岁开始登台,十五岁起正式挂牌,演唱东北大鼓。

从农村进入城市后,专门说唱长篇评说。他熟练的掌握了祖传的《隋唐演义》、《大西唐》两部评书,还学会了父亲根据野史编成的《曹家将》,并进行了加工整理。从1945年起,先后在佳木斯、哈尔滨、长春、本溪、瓦房店等地作艺,并曾在广播电台播音,深受农民的欢迎。

1957年,他到锦州,参加了锦州市曲艺团,由于没有弦师伴奏,正式停演东北大鼓,改说评书。他的声音清脆响亮,叙述细腻含蓄,节奏明快多变,表演传神逼真。他强调以说为主,以表为铺,讲究“喷吐”功夫,即“喷如断金截玉,吐似板上钉钉”。他努力学习历史、地理以及各方面知识,融入书中,讲今比古,增加了许多“书外书”。叙述征战,常讲如何排兵布阵,什么是十大阵法、十大阵旗;叙述店铺,能讲出各种幌子的区别和来历,仿学堂倌报菜名及市井的叫卖声观众赞扬:“听陈青远的书,好像是进课堂,能得到各种各样的知识。”

他传家之作《曹家将》在书馆里每天说两小时,能说一年零两个月。  

第一回 程咬金被激落草点击: 16032  投票: 3
话说隋炀帝大业元年六月中旬,山东一带特别热。天刚放亮,斑鸩镇的人就热得喘不出气来。这时候,从镇子外走来一名彪形大汉,肩挑一担竹筢子,大步流星,嘎吱、嘎吱……他似乎丝毫没有热的感觉。
这个人是谁呢?程咬金。此人是天不怕,地不怕,胆子晒干比窝瓜大。因为贩私盐,打死巡捕。打完他跑了。后来县官抓了不少人,他怕连累大伙,自首投案,坐了三年半牢。正赶上隋炀帝即位,太赦天下,他也被放出来了。程咬金连夜回家,见了老娘,娘俩哭了一场,但仍是没钱生活,隔壁王二哥挺同情他,借给他一挑竹筢于,老程挑刭镇上来卖。他来到一家店铺门口,把格子都摆到人家床子上了。这床子是这个杂货铺为了多卖贷在门口措的。不一会儿,人家开板了,小伙计一探头:“哎,快拿走吧,我们要摆货摊啦!”
“什么,摆货摊?我替你们掌柜的弄私盐摊人命官司,蹲监坐狱,帐还没算哪。等我卖完,你再摆吧,我等用钱花!”
小伙计细看这个人的长相,啊!手大脚大肚子大,青面红眉大嘴岔;奔儿楼头大下巴,连鬓胡子钢须多,越看越怕,哎呀我的妈!转身进屋告诉了掌柜的。这个掌柜的外号叫狐狸精,抓一把贼光溜滑的,是亏不吃,是当不上。狐狸精扒开门一看:“啊!是他?”
狐狸精一琢磨,也的筢子卖不完,我不能开张被生意,干脆,我都买过来得了。再说程咬金也没卖过筢子,也许不知道价钱,那一一嘿嘿,我就买他一次便宜。想到这便说:“嘻…程大爷,你好!筢子多少钱一把?”
“都要便宜,给五十个铜钱,不多吧?”
“啊?!”狐狸精乐得眼喽一家伙,下巴掉了一一手快,又托上了。嘻嘻……二十多把筢子,五十个铜钱,这筢子值八个铜钱一把,真该我走运啊,忙说: “都要都要,小李,快给程大爷拿五十个铜钱。”
程咬金接过铜钱: “哎,掌柜的,先给一把筢子钱,那些多咱给?”
“啊!不是这一堆五十铜钱吗?”
“废话,那么便宜,你有多少?我还要呢!”
‘“这……我,我不要了。”
“什么?”老程一把抓住狐狸精: “不要?吃饭这个玩艺儿还要不要?”
“要,要!”狐狸精心想:今天不是鱼死就是网破。唉!一不做二不休,扳不倒葫芦洒不了油,我把你送进虎嘴去,叫你程咬金死都不知咋死的,想到这说: “我说程大爷,你要是真英雄,不用卖筢子,缺钱花找我,我供你一辈子。”
“怎么算真英雄?”
“你看那个木头楼,上边那三个金字‘会友居’。他卖的酒好坏,你看那副对联,上一联‘隔壁三家醉’;下一联:开坛十里香’,横批四个字‘好酒这来’。你敢上这个酒楼,摔个盘子砸个碗,就算真英雄,今后用钱就找我,你看昨样?”
“你说了可算?”
“我说程大爷,开户有板,住家有门,跑了和尚跑不了庙,说了不算,你能饶了我吗?”
“说的也对,你看热闹吧!”
程咬金“噔噔噔……”上了“会友居”酒楼,靠窗户一坐,啪!一拍桌子:“拿酒来!”
堂信满脸陪笑,倒杯茶:“你老想吃什么酒菜,请吩咐。”
“废话!我想吃烧熘凤凰肝,有吗?爆炒蚊子心,有吗?整个扒牛犊子,会做吗?就你们会做的菜,一样来一个,我爱吃啥就吃啥,所有的酒都烫上,哪个好喝我喝哪个。听明白,赶快拿来,别他妈的站这气我!”
堂倌一听:啊!你要找倒霉呀,我们这可不怕横的,弄不好,打扁你吹起来还打,打不死算你长得结实!一转身赶紧摆上酒铺垫、酒料子、吃碟、蘸碟、押桌碟、咸菜、调羹筷箸和“忌讳”碗。不一会,摆上八个冷盘、八个熘炒,八个大件,猴头燕窝鲨鱼翅,鱼肚鱼骨山珍海味,干贝蟹虾整鸡整鸭,煎炒烹炸扒,摆个肉山酒海。
老程没吃早饭,真饿了,甩开腮帮子伸出大牙,狼吞虎咽,风卷残云。吃饱了, “啪!”一拍桌子: “堂倌!”
“哎,来了,来了!”
“告诉你,哪个盘子没摔,是菜好吃,给双份钱;哪盘不好吃,摔哪盘,不给钱。你看着啊!”
说着话,那盘子一个接一个, “嗖!嗖!”往楼外飞。就听“啪!啪!”“劈里啪啦,稀里哗啦”,他越摔越有劲。哪有好吃的,一划拉都扔出去啦!
堂倌气得把手往桌上一拍: “大肚子,我可告诉你,吃啥喝啥摔啥给啥钱,少给一个大钱,抠你的跟珠子,剁你手爪子!”
“哈哈……好小子!试试看!”
堂信左手一晃,右手迎面一拳。老程一斜身,抓住他的手腕,来个顺手牵羊.左手一托,嘿!把堂信举起来啦,刚要往下撑,忽昕有人喊: “慢着!”
老程放下堂倌一看,啊!高的、矮的、丑的、俊的、瘦的、胖的过来一帮,各带刀枪。为首的这个人,身高九尺,虎背熊腰,头戴青缎子英雄壮帽,短衣襟,小打扮,浑身上下一色青,外披一件绛紫色大领英雉氅。腰佩三尺宝剑,金黄色挽手绦,双打蝴蝶扣,排穗耷拉在小腹以下。他这张脸黑得干净,真是黑里透光,光里透亮,亮里透黑,黝黑鳓黑的,像黑漆漆的一样。
老程越看越乐: “啊!鱼鳖虾蟹,来了不少,嗬!把你们那修脚刀都亮出来,老程尝尝什么滋味儿!”
那黑面人一抱拳: “别误会,请问仁兄尊姓大名?”
“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还叫程咬金。哎,你叫什么玩艺儿?”
“小弟姓尤名通字俊达,别号人称黑面判官。请放心,小弟绝无恶意。开酒馆,为了结交天下好汉。仁兄能否赏光,请到小弟敝庄一叙?”
“你么,人来少了,到你家再动手?好!头前带路,我再看看你家的刀山火海!”
他们来到楼外,尤俊达给牵过一匹马,老程一点不客气,飞身上马:“走吧!”
这些人把程咬金前后左右围个风雨不透,齐催坐骑,乱抖丝缰,眨眼飞过庄门,进了尤家大院。尤俊达陪着老程香扬淋浴,更换衣巾,恭而敬之,彬彬有礼,最后摇上一桌丰盛酒席。老程愣了: “咦?姓尤的,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程大哥,小弟祖居此庄,以贩珠宝为业,近年荒乱,盗贼四起,行动不便,今见仁兄如此胆大,必是英雄,愿和仁兄合伙贩运珠宝,不知仁兄意下如何?”
“哎呀,我是个卖竹筢子的穷汉,哪来的钱合伙做买卖?开玩笑!你要是不想打仗,我可要走啦。”
“大哥,不用你拿钱,我家自有珠宝,只要路途顺利,贩卖回来咱哥俩平分渔利,你看如何?”
“啊--这还行,要信得着,我就陪你玩一趟吧!”
“程大哥,不知你会……什么武艺?”
老程心想,暗武艺也不会,就是胆子大:“哎!姓尤的,信不着找别人,我可不懂什么五啦六啦的。”
尤通心想:这是高人不露相,必有特别的。想到这说:“大哥,别多疑,我是想,道上遇见歹人必得打仗,你得准备件家伙呀!”
“你有什么家伙吗?”
“随我来!”
尤俊达领老程到后院一着,嗬!这个全啊;刀枪剑戟,鞭锏锤抓,镗连槊棒,斧钺钩钗,白蜡杆子,一丈七,带尖儿带刃儿,带环儿带刺儿,麻花拧劲儿,带灯笼穗儿,各种兵刃样样具备。老程操起—柄六十四斤沉的八卦旋花斧说:“好,就它吧。”
“大哥,你看这群马,哪匹合适?”
“咴儿一-”听马叫,老程一看,是匹大肚子蝈蝈红。“好啦,就要它!”
“大哥,这马从买来就人用,肚子太大,怕笨!”
老程心想:我肚大,它也肚大,不管笨不荤-一适称!他说道: “怎么?好马舍不得?别的我不要!”
“好。好,好!”尤俊达亲手给马鞴上鞍手。老程接过丝缰,抬脚纫镫,飞身上马。两脚一碰飞虎镫,小腹一贴铁过梁,档口一用力,这马前腿弓,后腿绷,两耳生风, “踏踏踏…”跑出二十多里,眨眼又回来了。老程跳下马,心想:懵着喽,真是好马呀!
“咴儿——”那马也高兴,意恩是说: “我不是废品,可找到主人了!”
尤俊达仔细看看这匹马,呀!这匹马,真好看,肚又大,腰也圆,丈二长,身不短,高八尺,似虎欢,重枣红,如火炭,半根杂毛也不见,四蹄圆,雪里站,尾巴好似千条线,左右蹄,来回窜,能穿山,能跳悯,咴咴大叫声不断,慢八百,紧一千,日行千里还嫌慢,火龙飞下九天来,万两金银无处换!
尤俊达点点头,就凭这匹宝马,没人发现,咱们都是有眼无珠。程大哥不愧是英雄,人家真识货呀,这回他更加恭敬程咬金了。
当天夜里,把十二乘货车盖好封严,尤俊达和程咬金带领众人离开武南庄。第二天.他们来到济南府历城县的管境。刚走到长叶林外,猛听到林内铜锣焦脆,“仓啷,仓啷……”忽啦啦闯出一百多名喽罗兵,各举刀枪。
老程一看: “啊,碰上啦!”刚要摘斧子,尤俊达一拍他: “大哥,自己人。”只见喽罗兵一个个躬身施礼,说:“请大王进山!”
尤俊达跳下马说:“从今后我是你们的二王,这位,是你们的程大王。”
喽罗们急忙跪倒,说: “欢迎程大王!”
程咬金也跳下马来: “哎,老尤,这是咋回事?”
“不瞒大哥,我不是贩珠宝的,我就在这长叶林劫道为生,好久不干了。眼下隋炀帝昏君无道,贪官污吏太多。今有大哥帮忙,我还想干一回,你看怎么样?”
老程一把抓住尤俊达: “这么说,你就是强盗?”
“大哥,别生气,不敢干,我送你回去。”
“不敢干?嘿嘿,皇上他二大爷我也敢劫!你说,咱们谁当家?”
“大哥,你是大王,当然你当家。”
“好!大小喽罗,你们听着,从现在起,偷猫盗狗端鸡窝的事,少干!赶集的过路的,带个三两二两卖孩子哭瞎眼的钱,不许动!过路人困难,给他点,饿了管他饭,记住没有?”
喽罗们齐声喊: “记住啦!”
“好!我再告诉你们,不管哪来的文官武将,带多少金银财宝,什么军饷皇杠,一个不许放过!撂倒大树有柴烧,懂吗?”
尤俊达一听,啊!他这是地上祸不惹,专惹无上祸。说话间,忽然跑来一个喽罗兵: “禀大王,铁臂靠山王杨林,命两个太保往长安进皇杠六十四万。马上就到,请大王定夺!”
尤俊达一听,吓得颜色更变,立刻说: “撤出长叶林,赶快逃跑!”
欲知后事如何?且昕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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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17 发表于: 2009-04-16
曹家将  作者: 陈青远  
《曹家将》是东北评书艺人陈青远的看家书。和《杨家将》、《呼家将》一样,这部书的主要内容也是围绕忠奸斗争展开的。春风文艺出版社1985—1986年分上下两部出版了此书。上部名为《三闹汴梁》,下部名为《三擒陈平》,共95回,由“夺帅印校场比武”始,至“振国威三擒陈平”止。

第一回 夺帅印校场比武点击: 15987  投票: 11
话说大宋朝五帝英宗赵曙,为了招贤纳士,七月十五这天,开了一个特殊的大考场。来这个考场的人,不管你是占山的、占岛的、为王的、落草的……什么样人都可以入场。为什么?因为朝廷急着用人,边疆雁门关叫辽邦给夺去了,现在辽邦还想进攻访梁。这是什么原因呢?因为朝廷里出了一个叫陈平的奸臣。他是皇上的老丈人。大宋朝由赵太祖打天下到现在:头代太祖、二帝太宗、三帝真宗、四帝仁宗先后出了两个坏家伙。潘仁美陷害老杨家,庞文陷害呼延家。这回又出了个陈平陷害老曹家。 《曹家将》这部书,说的就是曹家被害,陈平勾结辽邦,妄想谋反篡位,最后得了个可耻的下场。
  陈平想篡位,最碍眼的是宋朝的五王八侯,象镇国王曹天胜、汝南王郑黑虎、东平王高勇、西平王狄龙、潞花王赵金显、护国侯岳安、洛阳侯赵强、助国侯江策、明冈侯佟彪、前国侯铁豹等等。陈平想铲除五王八侯,自己还没有力量,若除掉这心腹之病,达到篡位的目的,就得勾结辽邦。如今正是好时机,因为朝廷里没有能人了。对天波杨府已经不挂在心上了,他家挂出“绝户牌”,都不出来了。包相爷现在也老了。觉得要想铲除五王八侯,只有伙同辽邦才能达到目的。辽邦把雁门关一占,他们就得完蛋。
  话说镇国王曹天胜,一听说边疆叫辽邦给夺去了,那还了得。他带领大军二十八万,到那一打,没曾想,叫人家给诱进葫芦峪,困在了那里。老贼陈平这回可如意了。妄奏一本,说曹天胜曹王投降辽邦反了!昏君听了他的谗言,要杀曹家三百三十三口。呼延庆带着孟强、焦玉面见皇上,说曹天胜不能反,不能把老曹家三百余口杀掉。最后,由呼延庆作保,把全家人打入监牢。呼延庆带着孟强、焦玉来到了雁门关。不料又被人家给困到了葫芦峪。因为他老了,不象上坟大闹汴梁的时候了。
  朝廷里没人了,所以这才紧急开了这么一个考场。谁有能耐谁来挂印为帅。陈平这老家伙打算叫他三儿子、三国舅陈刚挂帅。帅印一到手,把兵带出去跟辽兵一合就能领进国土,打到汴梁,把皇上除掉。
  陈平老贼一共有四个儿子,大儿子叫陈勇,二儿子叫陈猛,三儿子叫陈刚,四儿子叫陈强。陈刚这小子算是出类拔萃的,马上步下无一不精。陈平买通了主考官京营殿帅张宏。告诉他什么样的能人也不许他用,必要的时候往外轰,让你侄子挂印为帅。你就是我的开国元勋,享用不尽。所以今天这个武科场,南边有五百七十八名考童,这些举子都经过“刀”、 “弓”、 “鼎”三功,没这三个步骤挂不了号。刀,是一百八十多斤的大刀,得耍三个背花;弓,要射中三箭;鼎,要举起来,三起三落。这三样都行了,才能挂上号入考场。东边是护场兵,演武厅上就是张宏当主考官。西边拉着黄绳,绳子外边都是些黎民百姓在看热闹。男女老少都关心国家大事,真是“国家兴亡,匹夫有责”。
  三国舅陈刚在当场和天下的群雄动手了。这考场的规矩是,得连胜十八个,胜十七个也不行。还得是一个人一口气赢十八个人。陈刚这小子可真不合糊,他连胜十五个。最后来一个姓李的武举子,他“啪”地一下,把人家给劈了。哎呀!西边的黎民百姓这下子可就议论开了:这是干什么呀,在武场里比武都是点到为止,这哪是比输赢,人家都输了,你还过去端一脚,扛起一条腿把人给劈了。东边的武场,瞧着也都觉着别扭。南边这些考童里,占山为王的可不少呀,你瞅瞅我,我看看你,看那意思都有点七个不服八个不忿。想过去打个抱不平,可谁都不敢动。
  这时,在武场西面有五匹马在那排队站着,旁边站着五个人。这五个人可一个赛过一个,其中有两个穿白的,白衣袖,软扎巾,白脸儿,这两个白脸的,一个是瓜子脸,上宽下窄,有点男长女相,长的特别漂亮,看着是那么聪明;旁边这个是个圆脸,看那样也显得那么乖。这边这两个,一个是白脸带黑边,显得花花,一个是白脸带红道,这两个人长的虎头虎脑。紫色的软扎巾,身穿练紫色的箭袖上衣,身上带着家伙。五个人在黎民百姓前面站着,这四个人一边俩,当中有一个八尺来高的大个儿,细腰乍背,丹风眼,卧蚕眉。这个人见三国舅在这劈人,心里也憋个劲儿,他自言自语地说: “这是干什么呀,怎么还往死里打呀!上边都说了,不许这样于!”旁边一个人说; “有什么办法呀,人家不是皇亲国舅么!”
  “什么舅不舅的,这小子不讲理!”
  “什么?不许胡说咱们看完就走,不许闯祸,你不是说不惹祸么。”
  这个人一解释,花花脸没听,把绳子一掴,一猫腰就进去了。这一下子可了不得了。武科场许可看是许可看,但是不许可进去。若是有人到绳子里面,马上就开刀。这个主他不知道。三国舅陈刚正在耀武扬成,得意忘形,目空一切的时候,哪知道这个人到他身后也没说长短,照着三国舅的后背就是一下子,三国舅觉得后边有风声,他往右一闪,右手就揪住了花花脸的手腕子,左手一拖,往上一举,就给举起来了,他想把这个花花脸的头朝下,一家伙就给摔死。当他叫劲的时候,没劲儿了,他往下摔是真的,没曾想对面来了一个人,用右手拖住他的左手,用左手拖住他的右手,这样把他的手给拖住了: “三国舅,你放手!”
  三国舅陈刚一看这个红脸的,不认识,愣了一下,这小子力量不小啊!他再一叫劲儿,心里就琢磨,再要是摔不动,我不栽了么?他日己觉得好象是鹤立鸡群,不愿意找难看,所以他也挺乖的,心想糊弄着把印弄到手,兵权在握,统兵出去,扫北是假,和辽邦合兵是真,反回来困汴梁,好保我爹面南朝北。只要我爹登上九五,我就是龙子。想到这,他就把花花脸的给放了: “走!赶紧滚!”这个时候红脸的瞅瞅兄弟,刚想要出去,就听演武厅上面喊了一声: “慢走.红脸的年轻好汉,你这边来!”
  书中暗表,在主考官里,包相爷打进去两个人,这两个人是汝南王郑黑虎,东平王高勇,他俩奉旨在武科场做监视官。刚才三国舅劈死一个人,汝南王就想把他抓起来,东平王捅了他一下: “抓他干哈!”意思是,你叫他劈吧,呆一念要是有人把他劈了,这不是一个顶一个么,好叫他们爷们儿说不出话来。若是没有人劈他,他连胜十八魁,等到让他挂帅的时候,咱们再说话也不晚。到时候再问他,那人命官司什么时候打,咱再难为他。汝南王心想:我真是个粗线条的人,还是东平王高明,足智多谋,文武兼备。汝南王看看这个红脸的年轻人,他能拖住三国舅的手,使他掉不动那个花花脸的人,三国舅才被迫放了手,这是位能人。所以汝南王喊了一声让他回来。这个红脸的年轻人转过身一瞅,演武厅上喊他的不是主考官,而是汝南王。这个红脸的年轻人认识汝南王,他来到演武厅,上前施礼; “王驾千岁,小的这里有礼了,不知你把小的唤回,有何训教?”
  “你姓什么?”
  “草民姓李,名叫李忠孝。”
  “李忠孝,你刚才救人,在场上和三国舅动手,本王亲眼所见,你是个英雄,看你的穿着打扮,是练过武的,正当国家用人的时候,你怎么不入场夺魁?”
  “回王爷,.晚生一步来迟,没挂上号。”
  “没挂上号?那要挂上号,你就入场吗?”
  “是。我昨天午后才赶到这,听说午前来还可以。”
  汝南王听完了这话,瞅瞅东平王,因为东平王比汝南王仔细,一听一看,就知道汝南王的意图了。东平王高勇笑了:
  “王驾千岁,你不是老想收个好徒弟么,这个孩子我是一见如故,论武艺可算是凤毛麟角,那就让他拜你为师吧。”
  “那他能干吗?”这个红脸的年轻人一听,心想,我就是打着灯笼也找不到啊,马上跪倒叩头“冬冬冬……”
  “好孩子起来起来,咱们爷们还挂不上号?这可太叫人家笑话了。来人哪,带过去,到包相爷那里补个号,你就说是我徒弟,也不用刀呀、弓呀、鼎呀的,由我担保,给你挂上。”老管家郑和转过身来说声: “这位少爷,请!”
  话说这个主考宫张宏,一看这两个王爷来监视他,他就有点发毛,怀揣二十五个蛤蟆,一百个小爪挠心,他不自在,不得劲,但也不敢说啥。汝南王说: “你叫武场里停一下,我徒弟挂号去了,要是回来晚了,已经够十八个了,这个号不就白挂了么,让三国舅等着,到第十七个,就不许再战第十八个了,等我徒弟回来跟他比试比试。”张宏一想:我虽是奉陈太师之命,可这个门口也不比陈太师软哪,他不敢顶,可又没别的办法。
  郑和领着红脸的年轻人来到号棚。里边,包相爷在这坐着,两旁站着王朝、马汉、张龙、赵虎、童平、薛霸、李步、刘西,不知正跟老相爷唠什么呢。郑和进来一说是汝南王的徒弟来了,老包一听,说:“叫他进来。”
  这个红脸的年轻人走到近前,老包拿眼一看,此人面如重枣、丹风眼、卧蚕眉。…看相貌,难道说是他?哎呀,老包大脑通过小脑,一瞬间是又惊讶又高兴,难道说老曹家还有这样的人?你别看汝南王、东平王以及所有的文武百官都没看出来这位红脸的年轻人是谁,可包相爷看出来了。
  刚才不是说过么,今年这个武科场开大赦,不论你是占山的、落草的……都可以挂号夺魁,谁有能耐都可以挂帅,可是也有不赦的,那就是老曹家。镇国王曹天胜在辽邦被困,呼延庆、孟强、焦玉为救曹王也被因在那里,老曹家除被押的三百三十单三口以外,就剩下三个人,剩下曹夫人还有他的老儿子曹克一,再有一个书童曹义。这三个人还多亏宅包和满朝的文武群臣,连佘太君都上殿了,才跟皇上保下来。
  当初,老曹家花刀将曹彬,跟老祖打天下有功,这才给他留一个“后”,把老曹家赶出京师,不准在京里头。京里头的文武群臣,谁要招进他们,一律问罪。老曹家的人,七辈不许念一天书,有识一个字的砍头。七辈不许学武,有会个跨虎的都得掉脑袋。七辈不许进京,你若是埋名隐姓,变个法进京求名,查出来全家问斩,祸灭九族,刨坟掘墓。所以除了老曹家,什么人都可以夺魁,什么人都可以挂帅,进武科场就是老曹家不行。可是这个红脸的年轻人偏偏就是曹王的后代。镇国王曹天胜一共五个儿子,大儿子叫曹克功,二儿子叫曹克让,三儿子叫曹克俭,老三从小就过继给了镇京总兵岳尽忠,改姓岳了。四儿子叫曹克一,自幼居家被抄,曹夫人把他带回了故土。还有一个老五,是暗的。
  这位红脸的年轻人是曹王的二儿子曹克让,他是十三岁那年丢的,被武林前辈李维老先生收上山去,传授武艺。最近才艺成下山。
  今天,他到这里,老包看见一惊。为什么?因为过百日的时候,曹王请老包去喝过洒。老包说这孩子长得出奇,恐怕也是个武将。所以,今天一见面,一看这个相貌,老包就认出来了。
  曾克让改名字叫李忠孝,包相爷也认为合情理,他姥姥家姓李。曹克让到跟前这么—施礼,老包瞅瞅他:
  “你叫李忠孝?”
  “是。”
  “你是汝南王的徒弟吗?”
  “不错。”
  “什么地方人?”
  “草民家住浙江省新丰县仁义村。”
  “哈哈哈哈!”
  老包明白了,正是老曹家的原籍。
  “李忠孝,你母亲身体可好?”
  曹克让一想:坏了,他认出来了。如果看出来,马上抓我,就得乱哇!爷爷,你认出来就可以了,请不要深说,你的意思我也懂了。不然的话,咋不问我爹呢。知道我爹在辽邦被因,离这么远我也不知道,才单向我母亲。曹克让想着深施一礼说,
  “谢老相爷关怀,托你的福,我母亲身体康泰。”
  “好,我来问你,可有本事夺魁?你不惧陈刚?”
  “不惧。”
  “好!”
  包相爷马上把号给他挂了,说: “我也进武科场看看。”说着带着曹克让就回来了,见了汝南王、东平王,又见了主考官张宏,大家把老相爷让在当中。老相爷说: “好,叫李忠孝入场夺魁,我要见识一番。”
  主考官传令,叫李忠孝入场。李忠孝进场一露面,三国舅陈刚鼻子差点没气歪了,你仗着汝南王想欺负我呀,好吧!陈刚瞅瞅他,心想:姓李的,咱俩在这怎么比吧,要说举千斤鼎,在东京汴梁,咱是手屈一指,我就拿这个跟你姓李的较量一番。陈刚跟曹克让一讲,两个人要较力量,先举举千斤鼎。三国舅陈刚先把千斤鼎举个三起三落,往这边一放:“来,你试试看!”
  曹克让一看笑了: “三国舅,你举这个鼎,我也举这个鼎,举完了,咱俩能分出高低上下吗?”
  “那你是怎么想的?”
  “是否还有重点的?”
  “哎哟!”陈刚一想:这小子是真欺负我呀!你来吧,姓李的,你要想盖我陈刚,岂有此理!陈刚把眼珠一转,用手一指: “你来看,有重的,这有一对大石头狮子。”
  李忠孝一看,一个大狮子抱着球,脑袋冲这边。那个大狮子脸冲那边,两个对着脸。大石头狮子本来是镇场的,不是比武的玩艺儿。
  “你看看,这个重不重?你试试!哈哈哈。”
  曹克让来到跟前一看,一举也没举。陈刚一瞅:“怎么?李忠孝,没弄动呀?”
  “三国舅,我试试看。”
  曹克让说着一掐腰,把大石狮子举起来了。不但举起来,还往前走了几步。一哈腰,把这个狮子对着那个狮子,两个一合,借助臂力,都举起来了。走了三圈,又把这个放这边,那个放那边,两个狮子都放归原处。曹克让气不长出,面不改色,心平气和,谈笑自若: “哈哈哈哈,三国舅,你看。” “哎哟!”陈刚一想:你可把咱欺负苦了,我从来也没受过这个!可他又一想,我得拿绝活跟你斗,别看你有点笨力量,若是比射箭啊,你还差远呢。陈刚拿眼睛看了一下曹克让: “李忠孝,来,咱俩三箭定输赢!”
  曹克让当时一看主考官,主考官正在那点头,可眼睛却瞅着王爷。王爷问曹克让: “李忠孝,要比三箭可以吗?”
  曹克让点头说: “可以。”
  这时候,三国舅是赶紧淮备把他的马也拉过来了,弓箭也难备齐了。这边也把步子量好了,八十弓三支箭。马道摆好,标杆立上。陈刚架着弓箭来到当场,全场人立刻都在注意看陈刚射箭。那边有鸣锣军,这边有击鼓师,这个箭中不中,你不用拿眼睛瞅,大家都能知道。你要听见那破锣“当当”地一响,那箭就射空了;你要听到这边鼓“冬冬”地一响,那就是射中了。三国舅陈刚看样子是易如反拿。就在这个时候,弓箭飞出,只听“冬冬冬”、三箭是箭箭不空。三国舅这时候把箭一收,用眼一看: “李举子,请。”
  王爷一看,三国舅三箭全中了,这可怎么办呢?曾克让来到跟前问: “我也同样跟你射,咱俩有高低吗?”
  “那你想怎么样?”
  我想是不是还可以多射点,远一点,难一点,这才能分出不同。”
  陈刚一想:我的弓不敢说是一绝,可在东京汴梁还没敢比的。你小子还要加一点,远一点,难一点,那太好了。便说: “姓李的,你加多少,怎么个难法?咱马上吩咐。”
  “我少加点儿。”
  “多少?”
  “加一倍。”
  “怎么个难法呢?”
  “不射死的,我要射活动的。请找人放起三只风筝,放到一百六十弓高,我连射三箭,箭箭射在风筝脚下,将线掐折。”
  陈刚一听,气得七窍生烟,肚子都要爆炸了: “姓李的,吹牛可不上税呀!君子一言,好!看你的!”曹克让要三箭射风筝。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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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18 发表于: 2009-04-16
薛家将  作者: 单田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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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贞观年间,平西王薛仁贵奉旨进京陪王伴驾,不想遭皇叔李道宗陷害,三赴法场,险丧性命,虽最终平冤昭雪,但已心灰意冷,回家后诈死埋名,决心再不为官。时恰逢西凉六国进犯大唐,唐王李世民决心御驾亲征,平定西凉。为求贤才,军师徐懋功用计骗出薛仁贵,使其担当了征西大元帅。征西路上凶险无数,困难重重,多员战将血洒战阵,众多豪杰拼死疆场,薛家将三代尽忠烈,众英雄浴血破西凉,这才换得贞观盛世得以太平,大唐天子凯歌还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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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回 薛仁贵奉日进京城 李道宗设计害忠良

滚滚长江东逝水,
浪花淘尽英雄。
是非成败转头空,
青山依旧在,
几度夕阳红。
白发渔樵江诸上,
惯看秋月春风。
一壶浊酒喜相逢,
古今多少事,
都付笑谈中。
这是《三国演义》中的一首开篇古词。借用这篇词句,引出评书一段。说的是
大唐朝第二个皇上李世民在位,西域突然发生了战争,吐鲁番国的国王吾力布,起
大兵三十万,侵犯到天水关,杀人放火肆意抢掠。警报传到长安,贞观天子李世民
冲冲大怒,决定御驾亲征,点皂袍大将尉迟恭为元帅,率领精兵五十万,战将上千
员,赶奔西域。经过十二年的浴血奋战,终于平定了吐鲁番之乱,李世民奏凯班师,
天下太平。通过这次大战,皇上发现了一个本领出众、武艺高强、屡立奇功的难得
人才,这就是白袍大将薛礼薛仁贵。薛礼是山西绛州龙门县人,在西城战场上,他
曾三次救驾,大闹楼兰城,戟挑吾力布,立下不世之功,李世民为了表彰薛仁贵的
功劳,破格提升,晋封他为平西王。按唐朝的规定,封王位多是李姓皇族,大臣没
有特殊的功勋是不能封王的,而这次不但加封了薛仁贵,就连他的两位夫人柳英春、
樊金定也被封为一品诰命。当时提起薛仁贵的名字,真是家喻户晓,妇孺皆知。李
世民刷下圣旨,拨国库白银一百万两,在薛仁贵的家乡修造平西王府。其他从征有
功人员各有封赏,不必细表。
单表薛礼衣锦还乡,与家人团聚,过了几年幸福日子。但也有美中不足之处。
薛仁贵本有一男一女,俱是柳氏所生,男孩子叫薛丁山,女孩子叫薛金莲,据说薛
丁山在六岁那年突然失踪了,至今下落不明。如果薛丁山要在眼前,一家人该有多
高兴啊。每当想到这一点,薛仁贵不免唉声叹气,两位夫人也愁眉不展。好在年头
一多,对儿子的思念逐渐淡薄了。
再说唐天子李世民,稳坐长安,刀枪入库,马放南山,四海升平,心中喜悦,
每当想起在西域的十二年,不由得一阵高兴,一阵后怕。在那刀光剑影之中,朕几
次身遭危难,是薛仁贵护性命闯重围把朕解救出来,薛仁贵真是朕的救命恩人哪。
在这次平定西域的战争中,要没有薛仁贵,还不知道是个什么结局呢!想到这些,
李世民可就吃喝不下,坐卧不安了。长孙皇后看出皇上有心事,就问道:“陛下,
您有什么发愁的事情不成?”“哎,卿有所不知。朕想一个人啊。”“您想谁呀?”
“想那薛礼薛爱卿呀!你是不知道,在西域战场上,要没有薛仁贵焉有孤的命在,
你我夫妻也没有今日了。”长孙皇后乐道:“陛下,这有何难,薛礼就在山西,您
传一道旨意把他宣入京中,陪王伴驾,也就是了。”“朕也是这么想的。”贞观天
子马上刷下一道圣旨,诏薛仁贵进京陛见。
旨意传下,宣旨官身背圣旨,昼夜兼程赶到龙门县。这一天平西王正在府中高
坐,突然门官传禀:“圣旨到!”薛仁贵闻听吃了一惊,马上更换朝服,设摆香案,
到府门外迎接,把宣旨官接进府中,开读了圣旨,薛仁贵听完了,心才放下,赶忙
叩头谢恩:“臣领旨,愿吾皇万岁万万岁!”把圣旨供奉好,然后招待宣旨官。宣
旨官笑着说:“陛下想您都快想出病了。这次召您进京陪王伴驾,估计日子少不了。
您要早起点身。”“好吧。”薛仁贵让宣旨官先进京复旨,然后自己打点行装起身。
一家人欢天喜地,忙忙碌碌,一边为平西王准备行装,一边设酒饯行。薛仁贵选良
辰择吉日,告别家人,带着二十四名亲兵,离开龙门县赶奔京城长安。
路上无话。这一日进了长安,来在大街之上,薛仁贵想起当年皇上亲自为自己
帽插金花在长安城夸官的情景,也不免一阵感叹,皇上是有道明君,我也十分想念
圣上,我们君臣马上就可以见面了。心急只嫌马慢。薛仁贵正往前行走,突然被人
拦住了马头。平西王问目观瞧,原来正行走在荷花大街,马前站着一位王官。此人
施礼问道:“请问,您是平西王吗?”“然也。你是什么人?”“回王驾千岁的话,
小人乃是成亲王府的王官,奉我家王爷所差,从早晨候您到现在了,王爷请您到府
中小坐。”薛仁贵闻听此言不觉一愣。成亲王是谁呀?就是当今皇上李世民的亲叔
叔,名字叫李道宗。自唐高祖驾崩以后,皇族中就数李道宗的辈分长了,他现在好
比一国的太上皇。薛仁贵心想:在我夸官的时候,曾到各府去拜会,也曾到过成亲
王府,可惜他老人家不在府内,故此没有见着,今天能够拜会一下成亲王,也是一
件好事。 薛仁贵想罢, 点头说道:“我正要给成亲王问安呢,尔在头前带路。”
“是。”时间不大,薛仁贵来到了成亲王府。


这座王府与一般官员的府第可大不相同,墙高院大,金顶朱户,画阁雕梁,十
分气派。薛仁贵在下马石前跳下白龙马,掸了掸身上的尘土,在府门外等候。王官
进府送信儿。一会儿,就听朗朗笑声伴随着脚步声传出府门:“哈哈哈!薛爱卿在
哪里?都把本王想坏喽!”紧跟着府门大开,几十名王官和太监分列左右,中间闪
出一位老者。薛仁贵偷眼观瞧,见此人身高九尺挂零,体格健壮,虽然须发斑白,
可精神矍铄,步履矫健,面如油粉,两道苍眉,大眼睛耷拉着眼角,狮子鼻,菱角
口,头带七宝盘龙冠,身披滚龙赭黄袍,腰束珍珠丝鸾带,满面堆笑,来到薛礼跟
前。薛仁贵一看,甭问,此人就是成亲王了。平西王赶紧撩衣服跪倒在地:“王驾
千岁在上,臣薛礼参见千岁,千千岁!”李道宗用双手相搀:“薛爱卿免礼平身,
请起,请起。”李道宗拉着薛仁贵的手,显得十分亲热:“说起来,真是可惜得很
哪!我听说你到我府里来过,正赶上本王出京办事,你我没能见着,把老夫后悔死
了。你是我们大唐朝的擎天白玉柱、架海紫金梁啊!本王早就想见到你,总算今天
把你盼来了,故此老夫才派人前去接你。来来来,快跟我到府中一叙。”薛礼稍愣
了一下:“王驾,薛礼此次进京是奉圣旨而来,万岁还等着臣呢。我怕耽误了工夫
犯下欺君之罪。依臣之见,等见过圣驾之后,再到府中给您老人家问安,您看如何?”
成亲王连连摇头道:“不必了。你还不清楚呢,其实皇上的心思,都在老夫肚子里
装着呢!这次宣你进京,就是老夫给他出的主意。再者说,我是他皇叔,我把你留
在府里,他还能责怪不成?等会儿老夫派人给皇上送个信,让他稍候一时也就是了。
来来来,快随本王进府!”薛礼一想,成亲王说得也有道理,又见他出于至诚,只
得点头应允,这才跟着李道宗走进王府,来到银安殿。成亲王拉着平西王,这个亲
热劲儿就甭提了,薛礼也感到十分温暖。时间不大,酒宴摆上来了,薛礼一看,赶
紧说:“王爷,臣能不能改日再来!我心里着急,待见过圣驾再来讨扰。”“你这
个人怎么这样罗唣!方才本三不是对你说过了吗?你不必担心,我已派人给皇上送
了信啦,等咱们吃喝完毕,老夫陪你进宫,皇上要怪让他怪我好了。”薛礼是个忠
厚人,让李道宗劝得实在没法了,这才入席。宴席上玉液琼浆,山珍海味,山中走
兽云中雁,陆地牛羊海底鲜,猴头燕窝沙鱼翅,以及外国进贡的好吃喝,希奇古怪,
连名字都叫不出来。李道宗频频相让,把薛礼闹得手脚都没地方放了,因为人家是
君,自己是臣呀。李道宗可不拘小节,一边让酒一边说:“仁贵呀,你可别拿我当
外人。老夫是个直肠子的人,爱说爱笑,有什么咱们就说什么,想吃什么你就吃什
么,干万可别拘束。”“多谢王爷。”“嗳,别客气。老夫听皇上说了,你为大唐
朝立下了血汗战功,曾经百日双救驾,这功劳太大了。老夫常对人说,我们之所以
有今天,能安安稳稳在这儿坐着,多亏了你呀!饮水思源,大唐朝的臣民们能不感
谢你吗?来,咱们干了这杯。”薛礼无奈,只好把酒杯端起来说:“王爷,臣还得
见驾,是不是少喝点。”“你喝吧,没事儿,干!”薛礼只得把这一杯酒饮干。李
道宗又给他斟上第二杯,非逼着平西王再干了。薛礼见无法推辞,只得把这第二杯
酒也喝了下去。李道宗赶忙又给满上第三杯。哪知这三杯酒刚一下肚,薛仁贵瞅着
房子直转个儿,成亲王变成了六个脑袋,一阵天旋地转,痛苦难当。薛礼想:“喝
酒我虽不能说是海量,可也不至于三杯酒就这样啊,这是怎么了?”他刚想起身,
突然眼前一黑,“扑通”摔倒在地,手中的酒杯打了个粉碎,什么事情也不知道了。
李道宗一见薛仁贵摔倒,站起身来唤道:“仁贵,平西王,你醒醒,你怎么啦?”
任凭他怎么叫,薛礼毫无反应。李道宗把胡须一拢,冷笑道:“嘿嘿,薛礼,薛白
袍,你做梦也不会想到能有今日吧!来呀!”事先埋伏在两旁的刀斧手,哗——从
两廊下、屏风后闯了出来,各拿刀剑,把整个银安殿给包围了。李道宗恶狠狠地说:
“把薛仁贵乱刃分尸。”“喳!”这些人各抡刀枪,往上就闯。突然听见屏风后面
有个女人说话:“王爷,等一等!”李道宗回头一看,但见几名宫女搀着一个美人,
颤巍巍来到银安殿。这正是他的第九位王妃张美人。张美人今年十九岁,在成亲王
面前最为得宠,说一不二,她叫李道宗跪着,李道宗就不敢站着,因为他俩的年龄
悬殊太大了。成亲王把她爱如珍宝一般。“夫人,你怎么来了?”“王爷,我听说
薛仁贵到了。 ” “这不是嘛。”张美人低头看了看,忙问道:“他就是薛礼?”
“对呀,他就是你最恨的那个人。”“是吗?”张美人说着,像疯了似地,往前一
闯,从成亲王腰上拔出宝剑,扑到薛仁贵面前,把剑一举,就要下毒手。
李道宗为什么要害薛仁贵呢?书中代言:事情就坏在张美人身上。张美人的父
亲张士贵,也是唐初的一员大将,但此人一向跟瓦岗英雄不和,认为秦琼、程咬金
等都是响马出身,遇上了好运气,才当了大官,这帮人是拆了茅房盖楼——臭底。
我张士贵是名门之后,文武全才,为国家也立过大功,还没有你们的官大,实在叫
人不服。在征讨西域时,张士贵奉旨到山西招军,当了招兵总管,正赶上薛礼前去
投军。张士贵亲自检查他的武功,薛仁贵练了几趟大朝,舞动起来风雨不透。一问
薛仁贵的志向,薛礼说:“我愿为国家出力报效,也要像瓦岗英雄那样为大唐尽忠。”
张士贵一听这话极为反感,心想,如果把薛仁贵收下,早晚他也是程咬金、秦琼的
人,我从心眼儿里就瞧不惯他们。因此他找了个碴儿:“本总管叫张士贵,你叫薛
仁贵,冲撞了我的官讳,这还了得!”不容分说,把薛仁贵乱棒赶出军营。然而薛
仁贵并没死心,后来他结识了周青、薛显图、周文、周武、李庆先、李庆洪、姜欣
本、姜欣霸,九个人结义为兄弟,带着五百喽罗兵二次投军,张士贵收下了周青等
人,以薛仁贵“穿白挂素,主军中不利”为借口,又用乱棍赶出军营。薛仁贵满腔
壮志,无法为国报效,心怀悲愤,无处诉说。后来他打虎救了鲁国公程咬金,程咬
金问他:“国家正在用人之际,你这么高的武艺,怎么不给国家出力报效呢?”薛
仁贵没敢说张士贵那些事,他怕官官相护啊,只是说:“我去投军怕人家不要。”
“谁敢说不要?他要不收你,你就提我,我叫程咬金。”说着他抽出一支錾有自己
名字的雕翎箭来,交给薛仁贵,让他以此为凭前去投军。薛仁贵三次来到唐营,张
士贵一看没办法了,这才将薛仁贵收下,但他又编了一套词,对薛仁贵说:“我为
啥不收你呢?这是为你好啊!因为皇上做了个梦,梦见一位白袍小将白马银戟,要
夺他的江山,皇上心里犯忌讳,秘密传下一道圣旨,凡是遇有这种相貌的,就地处
决。我看你是个好孩子,不忍心要你的命,所以两次把你撵走,可你还挺硬,现在
又拿着鲁国公的箭来啦,怎么办呢?你最好隐姓埋名,不要露面,等以后有了机会,
你立了战功,皇上一高兴,兴许就没事了。”薛仁贵深信不疑,千恩万谢。张士贵
把他放在先锋营月字号第八棚,当了个铡草喂马的伙头兵。到了战斗紧张时刻,张
士贵就叫薛仁贵出马,杀了敌将,还去当伙头兵。张士贵有个姑爷叫何宗显,也是
白袍银戟,但武艺平常,薛仁贵立下的战功,都被记到了何宗显的功劳簿上。后来
元帅尉迟恭查出了真相,李世民亲自御审,薛仁贵细细讲说了经过,皇上十分恼怒,
说张士贵“蒙君作弊,为国挡贤,陷害忠良”,犯下不赦之罪,当时将张士贵锁拿
押监,战争结束后,经刑部审理,张士贵被全家抄斩。张美人就是在张士贵被扣押
期间嫁给李道宗的。由于李道宗出面向皇上求情,她才没有被斩。自那以后,张美
人一边在李道宗面前卖弄风骚,尽量取得李道宗的欢心,一边哭哭啼啼,要他给老
张家报仇。起初李道宗还不同意,说:“这件事决不能办。薛仁贵是国家的忠臣,
为大唐朝立下了血汗战功。他居官不傲,品行端正,凭什么杀人家?你爹被斩,是
他蒙君作弊,罪有应得。”张美人一听,便挠破粉面,装疯卖傻地天天哭。这一下
可揪了成亲王的心肝了,他怕把张美人哭坏了,只得劝解道:“要害平西王,也得
遇到机会,急了不行,弄不好还得把我这老命给搭上。”时间一长,李道宗就完全
听张美人的了。他们把总管太监张仁找来商量办法。张仁是随张美人一块儿过府来
的,这人一肚子坏水,专门出损道儿。他们三人共同商定了一个坏主意,又偏巧赶
上李世民宣薛仁贵进京。成亲王得到这个消息后,在府内作好了安排,马上派人,
以请客为名,把薛仁贵接进王府,酒中下了蒙汗药,三杯酒把他灌醉。薛仁贵当时
倒在地上人事不省。
张美人一看薛仁贵就在面前,满腔仇恨,一齐涌出,抽剑就要往下砍。张仁急
忙上前拦住:“娘娘千岁,不能这么杀呀。现在众目睽睽,没有不透风的墙,杀完
以后皇上要问,咱们以何言答对?要追查起来,你们谁也担当不起呀。”李道宗一
听:“你说该怎么办呢?”“我是有个主意,但我不敢说,说出来您也不能那么做。
如果您能那么办,薛仁贵是准死无疑。”李道宗、张美人一齐说道:“只要你的主
意好,我必定重重赏你。”张仁把小眼一转悠:“王爷,要办好此事,第一,现在
在场的亲兵、宫女一个不能留,以免走漏风声;第二,您去求告翠云公主,要公主
同意,把薛仁贵放在公主的凤床上,然后让公主挠破粉面,撕破衣服,抓乱头发,
赴奔皇宫去告御状,告薛仁贵吃酒带醉,醉闯翠云宫,要强行无礼。王爷,只要公
主给您说话,就算大功告成了,薛仁贵就犯下了抄家灭门之罪了,要他以薛家满门
抵偿张家。”“呸!你这出的是什么馊主意。我就这么一个姑娘,聪明贤惠,为人
正直,能干这事吗?你真是个混蛋东西,给我滚出去。”“是是。刚才我就说了,
您肯定不会答应,答应了也不能做,这何苦来呢。”张美人一听:“王爷,你是要
我,还是要薛仁贵?”“当然是要你了,不然我能把薛仁贵骗进府里来吗。”“既
然如此,你就跟女儿商量商量,万一她要答应了,这仇不就报了嘛。”“这丫头你
是知道的,性情刚烈,这种事她怎么能答应呢。”“您就试试看吧。”“哎!造孽
呀,都是为了你哟。好吧,我去试试看。她要答应了,就这么办;不答应呢,咱另
想对策。要实在不行,干脆把薛仁贵给放了得了。”“您还是试试看吧。”李道宗
现在是骑虎难下,只好听任张仁、张美人的摆布。他先把在前厅的刀斧手及太监、
宫女等,全集中在一个屋里,说是让他们吃酒,而酒菜里头都放了毒药,把这些人
全害死了。然后李道宗在前,张仁背着薛仁贵在后,赶奔翠云宫。
翠云宫就在王府的后面。翠云公主是李道宗唯一的女儿。这个公主不但性情刚
烈,而且十分贤惠,在李世民看来,是可亲可敬的妹子。李世民和她感情很好,常
把她接进内宫吟诗作赋。翠云公主不但文才好,而且长得也漂亮,今年已经二十五
岁啦,虽然外国使臣前来提亲的不少,但都被她拒绝了。李世民也想为她挑个合适
的丈夫,但一直没有理想的,所以耽误到今天。现在翠云公主带着几个宫女正在作
画,听见门外有脚步之声,宫女们开门一看,见到王爷,慌忙跪下迎接。李道宗摆
手让她们全都退下。翠云公主一看是爹,赶紧跪倒:“女儿参见爹爹。”“起来吧。”
“爹,您气色怎么不好啊?”“你把门关上,爹跟你说两句话。”翠云公主闻听此
言吓得芳心乱跳,五体不安,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了。她亲自关上宫门,让爹坐下。
“丫头,我问你一句话,爹疼你不疼你?”“您怎么说这话,您是我亲爹,没有待
我不好的地方。”“那好。为父把你拉扯这么大可不容易,如今我活不了啦,非得
女儿救我不可。丫头,你能救我吗?”翠云公主吓得扑通跪下了:“爹,您说吧,
女儿愿为爹爹效力,就是爬刀山,跳油锅,我也不怕。只要有用女儿之处,您快讲
吧,到底为什么?”“这个……”李道宗也难以出口啊,一是缺德,二是内疚,可
又不能不说。最后他一狠心说道:“丫头,爹也是没有办法了,我只要你说几句话,
就能把爹给救了。”“是吗?您说吧!”“你知道有个薛仁贵吗?”“他不是平西
王吗?”“对呀,就是他,他是爹的仇人哪,有他在,就没有爹爹我,有我就没有
他。现在我已经把他骗进府里,用酒灌醉,本想一刀斩之,又怕你皇兄不答应,我
没办法才想了个主意,要你这么这么办,赶到你哥哥面前去告御状,你看如何!”
翠云公主听罢,吃惊地后退了几步,颤抖着声音:“爹爹,您……您太不对啦,
想那薛仁贵乃是大唐朝的忠臣良将,在两军阵前出生入死立下了汗马功劳,他有哪
点不对?您办这个事太缺德了。更不应该的是,还想让我手上也沾上杀害薛仁贵的
鲜血,您是我的亲爹,怎么能说出这种话呀!”翠云公主说罢放声痛哭。李道宗让
女儿质问得面红耳赤,哑口无言。“女儿啊,为父这也是迫不得已啦,事已至此,
怎么办好呢?要把他放了,放虎归山必定伤人;把他杀了,又怕你哥哥不会答应,
我这是被迫无奈,良心丧于困地啊,你就念在父女之情,答应了吧。”“不。请爹
爹不要再说。您要是我爹,拿我当亲生女儿,您就听我的,赶快把薛仁贵放了,用
解药解救过来,向他诉说真情,赔礼认错。我想平西王宽宏大度,您又是一国的太
上皇,他决不会嫉恨于您,从今以后不再结怨,这是惟一的上策。如果爹爹不听女
儿的劝告,一意孤行,恐怕后果不堪设想。请爹爹三思。”“住口!丫头,你的胆
子可不小啊,竟敢教训你爹!我告诉你,我意已决,你答应了是这么办,不答应也
是这么办。来呀!把薛仁贵抬进来。”“是。”
张仁一直在门外听他父女说话,这小子早急了。现在一听王爷吩咐,像一只哈
巴狗似地背着薛仁贵钻进翠云宫,扑通一声就把薛仁贵扔到了公主的床上。薛仁贵
仍是口吐白沫,人事不省。李道宗把袖子一抖,转身就走。翠云公主可气坏了。她
紧走几步,把李道宗的袖子抓住了:“爹,您这是干什么,难道就把此人丢在这儿
不成?”“对呀,现在你就挠破粉面,撕破衣服,赶奔皇宫,前去告状,就算完事。
如果你不答应,我就将你锁在这个房中。”说着话转身就走。翠云公主实在忍无可
忍, 一伸手取过斗篷披在身上, 急步出来。李道宗愣了:“丫头你上哪里去?”
“我要去告御状。”“你状告哪个?”“告你成亲王!你为泄私愤,陷害国家的忠
臣,连父女之情全然不顾,我要到圣上面前告你。”这一句话好似一桶冷水浇在李
道宗的心头,他一阵哆嗦,一着急,顺手抄起了桌上的玉石砚台,想吓唬吓唬女儿。
他把砚台高高举起:“丫头,你要敢这么讲,可休怪为父无情,再往外走我可要打
你了。”到了这会儿,公主也不肯让步:“你打吧!只要打不死我还要说。”李道
宗一看没有唬住,急上加急,一失手,“嗖”的一声砚台飞出,这一下正打在公主
的额角之上,可怜刚烈梗直的公主,吭也没吭,便摔倒在地,被打了个万朵桃花开,
花红脑浆进得满地都是。李道宗见状,也不由得痛哭失声,把公主死尸抱在怀里,
哭得死去活来。说他不疼女儿那是假话,李道宗只有这一个孩子,咋能不疼爱呢?
二十五年来,父女连嘴都没拌过,脸没红过,就为了害薛仁贵才闹到这种地步。他
顿足捶胸,后悔不迭,拿脑袋直撞宫门。
正在这个时候,总管张仁进来了。“王爷,您别哭了,要哭坏贵体怎么办呢?
现在这个事咱得赶快想办法处理呀。”“张仁你说吧,我现在心乱如麻,不知怎么
办好了。这不叫害人先害己吗?没害了薜仁贵,先把我姑娘搭上了。”“咳,王爷,
我说句话您别生气,这是件喜事。”“去你娘的吧,你们家死了人是喜事?”“王
爷听奴才说。刚才你们父女口角,奴才全听到了,如果公主真到皇上面前诉说了真
情,那么请问王爷,您和王妃夫人还有命在吗?现在公主一死,危险免除了,这是
一。另外,公主既死,您就应栽赃薛仁贵身上,您赶紧到八宝金殿状告薛仁贵,说
他吃酒带醉,醉闯翠云宫,因奸不允,打死公主。有这罪名安在他的头上,十个薛
仁贵也别想活了。薛仁贵一死,王妃夫人的大仇一报,她就会百般地顺从您,您也
可高兴高兴,难道说这不是一喜吗?”“这个吗,嗯,事到如今,也只有如此了。”
李道宗又叫来张美人,三人仔细商议一番,由张仁制造现场,诚令府内人等不得泄
露真情。成亲王满脸泪花,在府门外上了车辇,赶奔皇宫告状去了。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再说贞观天子李世民,为了接待薛仁贵,前些天就传下
圣旨,把金亭馆驿重新进行了粉刷,布置得富丽堂皇,御膳房也作了调整。长孙皇
后还让宫娥、太监把御花园点缀一新,整个皇宫就好像欢庆盛大节日一般。李世民
派出多路探马,随时报告薛仁贵的消息。当他听说薛仁贵已经进了长安,真是高兴
得不知干什么好了,心想时间不大,君臣就可以见面了。为此,他换了一身新衣服,
在宫内背着手转来转去,就等着薛仁贵进宫。但是左等不来,右等不见,李世民有
点起急,心想既已进京,城内路又不远,为何还不见面?派太监出去打探。太监回
报:“陛下万安。奴才打探明白,平西王被成亲王接到府内去了。”李世民一听满
意地点点头。为啥呢?因为皇上也是个孝子,自他父亲李渊下世以后,李世民就拿
他叔叔李道宗当做父亲看待,薛仁贵进京能先去看望皇叔,他咋会不高兴呢!皇上
就耐心地等着。一直等到掌灯了,还不见薛仁贵到来,他想吃饭也该吃完了,为啥
还不来呢?李世民正准备派人去看,李道宗来了。
成亲王没到宫里,悲哀的哭声就传进来了,只见他哭得像泪人一般。“万岁,
您给老臣作主哇啊!”李世民大吃一惊,亲手把成亲王搀起来,让太监搬来金交椅,
扶成亲王坐下。“皇叔,您怎么了?因何哭成这个样子,有什么冤屈,快对朕讲来。”
“哎呀万岁,你那妹妹翠云公主死了哇啊!”“啊?!昨天朕还见着她了,怎么就
死了?难道得了暴病不成?”“没灾没病,是被人打死的。”“谁?”“薛仁贵。”
这一句话,李世民就好像换了当头一棒,瘫在龙椅上起不来了。“皇叔你是不
是说错了,此事万不可能啊!”“陛下,此事为巨亲眼目睹,决无错处。经过是这
样:陛下喜爱薛礼,召他进京陪王伴驾,老臣也很高兴,认为他是我们大唐朝的柱
石,便想利用薛礼进京的机会和他亲近亲近。为了接待薛仁贵,臣花费了无数的金
银,置办了上等酒席,就连万岁赏赐臣的御酒,也给他拿出来了。哪知那薛仁贵行
伍出身没见过世面,酒席宴前,贪杯过多,看着臣的宫殿华丽,定让臣陪他转一圈
观赏观赏。老臣敬重他是个功臣,不好拒绝,便陪他在府里转悠,后来到了翠云宫。
他问我这是什么地方,我说这是翠云公主的寝宫,他非要进去看看,臣没有办法,
只得把公主唤出来与他相见,哪知道薛仁贵是个伪君子,人面兽心的东西,平时一
本正经,酒后露了原形,见公主容颜美貌,他动了淫心,要求公主陪他吟诗作赋。
臣识他不透,又碍于他是陛下的重臣,也就应允了。偏赶上臣有一点小事要到前厅
去一趟,因此离开翠云宫。就是顷刻之工,臣听到公主喊叫不迭,急转身回到翠云
宫一看,哎哟,就别提了,那薛礼把你妹子楼在怀中,正在强行无礼。公主拼命挣
扎,又哭又叫,薛仁贵恼羞成怒,一伸手拿起桌上砚台‘叭’的一声就把公主打死
了。陛下给老臣作主啊!”李世民听罢,两眼往上一翻,就背过气去了。这一下宫
中大乱,皇后、嫔妃、宫女、太监连声呼唤,捶打前心,摩挲后背,好半天,唐王
才缓过气来。李世民定了定神,心中暗想:“这事不能啊。我与薛仁贵相处多年,
他的人品我心中有数,怎能干出这种事情?即便色胆包天,头一次见面,也不敢强
行无礼啊!况且是在王府之内,众目睽睽,他怎敢如此放肆?”皇上对成亲王的话
是半信半疑。
为了把事情弄清,李世民决定亲自到现场观看。李道宗头前引路,皇上坐上肩
舆,赶奔成亲王府,由便门来到翠云宫。李世民来到翠云公主寝宫门口,闪二日往
里观看,只见薛仁贵仰卧床上,一只手耷拉在床下,两条腿伸着,口吐白沫,酒气
熏人,呼噜呼噜地睡着哪。再往地下一看,一具死尸横卧门口,脸上血肉模糊,脑
浆迸流,溅得门上、桌上、地下都是,此人正是翠云公主。死尸的旁边,有个雕花
的玉石大砚台,上面沾满了血迹。李世民到了此时不由不信,他把脚一跺,用手点
指:“薛仁贵呀薛仁贵!朕只说你是个大唐朝的栋梁,人品端正,没想到你是个人
面兽心的豺狼,做出这等之事,朕岂能容饶?!”他把龙袍一抖,转回皇宫,传旨
升殿。
朝房内钟鼓一响,在京文武无不纳闷儿:天到这般时候圣上还要升殿,不知有
何军国要事商议?一个个不敢怠慢,端带撩袍,赶奔八宝金殿,站到品级台下。众
大臣朝贺已毕,分立两厢。人们偷眼观瞧,见皇上满面怒容,不由得一阵紧张。李
世民往左右看了看:“各位爱卿,朕把卿等召来有一事声明,平西王薛仁贵犯下了
不赦之罪,朕要将他开刀问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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级别: 管理员
只看该作者 19 发表于: 2009-04-16
章禹纯-> 樊梨花征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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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回 李道宗假传圣旨 薛仁责含冤入狱
唐朝天子李世民经半世征战,平定海内,建下了大唐万世基业。登基以后,岁岁风调雨顺,年年五谷丰登。天下太平,八方进贞,四海称臣。不想辽东国王不服王化。竟为乱反唐,侵扰边关。天子闻撤,封薛仁贵为征东元帅。天子御驾亲征。薛仁贵勇猛无敌,武艺高强,立下十大功劳。东辽国纳贡称臣,天子班师回朝,封薛仁贵为平僚王,镇守山西.这一日,天子思仁贵久不入朝,龙心眷念,备下金珠玉帛。降旨,令千岁程咬金送往山西,赏赐仁贵,以示圣上爱宠之心,程咬金奉旨而去。到丁山西,仁贵接旨,三呼万岁谢主龙恩,受了皇赐之物。程咬金与仁贵亦久不相见,自有一番亲热,日日设宴款待。仁贵留咬金在山西住了半月,咬金说:“贤弟,老夫不能久留,得回京复旨去了。”仁贵不敢多留,备酒饯行。程咬金竟回西安去了。
咬金行了几日,回到长安。次日天子早朝,咬金俯伏拜奏:“老臣奉天子圣旨前往山西,今已将钦赐送到。薛仁贵谢主龙恩,愿我皇万岁万万岁!”天子龙颜太悦,传旨:“老千岁平身。“赐宴犒劳,御宴夜深方散。咬金回到府中,夫人裴氏接入房中,说:“老相公辛苦了!”咬金说道:“如今这个生意做着了,果然是个好钦差,落得三万余两银子,若再有这么个差事做做更好了。”裴氏夫人说道:“有利不可再往。你如今年纪高大,不可长年在外。”吩咐摆酒接风。程铁牛过来拜见父亲,孙儿程千忠也过来拜见袒父,千忠年纪刚到十三岁,生得虎头虎脑,与祖父长的惊人的像,外人一跟就能辨出是程家后代。当天程府祖孙三代摆宴欢庆,此不细表。
第二天,各位公爷纷纷来程府探望,都是咬金的密友,有秦怀玉,罗通、魏徵等。徐茂公往河南赈饥去了。尉迟恭奉旨到真定府铸铜佛去了,故而未能前来。程咬金是长辈,各位公卿坐满大厅,上前施礼相见,咬金一一答礼。程铁牛在父亲旁边相陪,众小公爷相见后即辞别回府。又有周青等八个总兵官一同来问安,问起薛大哥消息。咬金说道:“他现在有两个老婆,儿女成群成帮,每日欢乐得很,不须挂念。”周青对姜兴坝、李庆红、薛贤徒、王心鹤、王心溪、周文、周武等人说道:“如今在长安伴驾不大十分白由,不如薛大哥在山西镇守逍遥快活,我等莫不如请老柱国在皇帝前上奏,保我等往山西,同薛大哥一同镇守,兄弟们也能时常相聚,操演武艺,那该有多快活!强似在京城里处处受拘束百倍。”众人齐向咬金请求,要他向皇上保奏。咬金说:“好吧!此事交给老夫,保你们去山西快活!”周青等人叩谢而出。
次日五更上朝,天子驾坐金銮,文武朝见已毕。天子传旨:有事启奏,无事退班。咬金上殿俯伏,拜见皇上。天子一见,龙颤大悦,说:“程王兄,有何奏闻?”咬金奏道:“老臣并无别奏,单奏周青等总兵愿与薛仁贵同到山西,要封赠樊氏夫人、王茂生等。”天子传旨,“依王所奏。“退班散朝,天子自回后宫。咬金退出朝门,周青等接着,闻知天子准奏,不胜欢喜,各自刚衙,收拾行装,各处辞行,文武百官相继宴送。周青八人离了长安,直奔绛州而来。不只一日来到绛州王府,与薛大哥相会。王茂生实授辕门都总管,柳氏原是护国夫人,樊氏封定国夫人。王府备酒,为众兄弟接风洗尘,兄弟畅饮,叙别后相思之情,自是情投意合,欢喜非常,此不细叙。
第二天,薛仁贵传令八位总兵官各处镇守,总兵以下副总兵、参将、都司等官都是总兵掌管。自仁贵到任以来。纲纪严明,四方盗贼平息,境内太平,年岁连年风调雨顺,百姓安居乐业。
再说长安城中有个王叔李道宗,他乃是当今天子叔父。封为成清王。他看皇上派薛仁贵镇守山西,经常赏赐他袍带、盔甲、马匹等物,以表皇上眷念之情。这日李道宗回到银銮殿,心中暗想,如今朝廷如此器重薛仁贵,让他执掌重兵镇守山西,手下又有八个总兵官,今后前程远大,我得早早防备为好。他左思又想,忽然想到自己的女儿身上。他只有一个女儿,名叫鸾凤,年方二十,是他原配夫人所生,才貌双全。若将女儿许配薛仁贵,令他退了前妻,扶我女为正,皇叔做了他的岳父,他就是郡马,他岂能有不从之理!到那时他就得听我的了。但又想起自己的爱妃张美人与薛仁贵有杀父之仇,恐难容此事。张美人乃张士贵之女,薛仁贵将张士贵子婿五人斩首。张美人一时也未曾忘掉这切齿之仇、不共戴天之恨,时时在李道宗前啼哭央求,要道宗替她伸冤报仇。可是薛仁贵品行端庄,言语行为皆无过失,要害他无从下手,不如与他亲近,今后好有个照应。主意打定,回宫劝说张美人。
李道宗回到宫中,张美人接迎至安乐宫,令宫娥备酒设筵席。皇叔朝南坐定。张美人在下手笑脸相陪,彩女频频斟酒,张美人殷勤劝菜,好生亲热。酒至数巡,食上几套,饮至二更,退回内宫,与张美人上床共寝。成清王与皇上只差一等,内宫也有内监、宫娥,彩女,乃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位至极品.皇叔与美人共枕同眠,自是一番亲热,此不细叙。
次日清晨,皇叔起身梳洗,用过早膳。张美人服侍皇叔,又双泪流淌,叙说父兄惨死,跪在皇叔前哀求:“望千岁与贱妾报仇,杀了薛仁贵,以泄胸中之恨!”成清王扶起张美人,边替她擦泪边说:“孤家岂不知爱妃之心!但朝廷十分器重薛仁贵,朝中大小爵主都是他的心腹。左丞相魏徵,鲁国公程咬金都是他的生死之交,皇上又是听信他二人的,况且薛仁贵一无过失,二无短处,怎好动他?如今他兵权在握,镇守山西,我若奏他有反叛之心,又无凭据,圣上也知他忠心耿耿,断然不信。孤家现另有打算,说与爱妃得知。”张美人忙问:“是何打算?。皇报说道:“我家郡主鸾风年已二十,至今未招佳婿,我意欲招薛仁贵为婿,使他休了前妻,他若应允,今后他就得听我的,若是不应允,我就奏他欺骗亲王,强逼郡主,私进长安,到时他纵然浑身是嘴也说不清。我们想怎么处置他就怎么处置他。”张妃听皇叔这一番话,呆了半响,想不到不但害不得薛仁贵,反倒让他得了个郡马,好不恼恨。但她只是含糊答应一声,暗自思寻得我与张仁商量商量再作道理。张仁足智多谍,是随我陪嫁的心腹家人,他屡次要报老爷被杀之仇,只奈未得时机下手。想到这里,张妃对皇叔说:“千岁之言不差,要从长计较为是。”皇叔听张妃如此说,心中大喜,抚着张妃说:“美人真知我心,那就这般办理了。”说完带着兵丁,出了长安城打猎去了。
张妃见皇叔出了城,忙令人宣张仁进府。只一刻功夫,张仁来到了后宫。这张仁长着黑乎乎的一张糙脸,短脖胖腮。一双恶鹰似的眼睛。一脸的连腮胡子。此人万恶多端,奸计过人。随张妃嫁到王府,成清王见他办事有方,凡事多与他议论,言听计从,甚得宠赖。只见他头戴元顶大帽,身着绣花长袍,脚著粉底乌靴。他来到张妃面前,一撩袍襟跪倒在地说:“奴才叩见娘娘,不知呼唤奴才有何事千?”张妃道:‘张仁请起。你悉知先老爷、公子、姑爷都被薛贼陷害致死,夺了功劳。昏君听信薛贼之言,不念有功之臣,竟将我家满门屈斩,反倒封薛贼做了王位,如今位高权重,更得昏君宠信。我无时无刻不念这杀父之仇,日夜思念此仇何日能报。我嫁给王爷,屡屡在王爷前诉说冤屈,请他为我作主,报这不共戴灭之仇。万想不到今天王爷竟要将郡主嫁与薛贼,招他做女婿。薛贼如此便宜,我怎能甘心!故此召你来商量,与我定下计策,怎生摆布王爷罢此念头,寻机杀死薛贼!”张仁听罢张妃一席话,鹰眼一转。想了一会,说:“有了!郡主不是娘娘所生,只须如此如此,这般这般。”张妃听了大喜,命张仁出儿府,等候王爷回来。
皇叔打猎回府,张妃忙令宫女侍候换衣洗漱。皇叔更衣落坐,又与张妃说起欲招薛仁贵为婿之事,张妃说:“妾乃妇人,见识短浅,此事千岁须要与张仁商议,他是极有见识之人。”皇叔听了,说:“爱妃之言甚是。”忙令唤张仁进宫。张仁听说千岁传唤,立时来到宫中,叩头已毕,立起身来说:“大王呼唤奴才有何吩咐?”皇叔道:“孤家有一事与你商议,但不知你主见如何。”张仁道:“千岁有什么事说与奴才知道,奴才为王爷甘效犬马之劳。”皇叔道:“此事你或许已知道。”便将欲招薛仁贵为婿之事说与张仁,并说:“此事非易,恐薛仁贵不从,难事种种,不知应如何办为好?”张仁见王爷说完,凑到近前说道:“此事不难。王爷若明言招薛仁贵为婿,他定然不允,况他还有二位夫人。他若回绝,主爷也是奈何他不得。莫不如假传一道圣旨,骗召他进长安,待奴才邀他到王府,他若顺从便随了王爷的心愿,他若不顺从,王爷就用酒将他灌醉,然后五更时上奏,说他私进长安,闯入大王府,有谋反之心,现已经被捕拿在府,候万岁发落。凭他有何本事,也逃脱不了罪责。难道万岁会不顾叔父反倒顾薛仁贵不成?此计如何?”王爷听了大喜,说:“此计绝妙!事若成了;顺了我的心愿。事若不成,王府宫中之事外边也不知道。也可为张美人报了杀父之仇。”令摆宴饮酒,款待张仁。张妃在酒席筵前极口称赞张仁足智多谋,是千岁的好谋臣。王爷亦称张仁是难得之才。他哪里知道张妃与张仁定成奸计,他还蒙在鼓里,也是也该死,竟将亲生女儿送上西天,此是后话.当晚王爷就在张妃宫中歇宿。第二天一早,就令张仁假造圣旨,差官往山西传薛仁贵进京。
再说薛仁贵在山西治民有方,太平无事,与二位夫人朝夕相伴,合家欢乐。时光冉冉,不觉到山西已一载有余。这一天,薛仁贵正在银銮殿办理公务.忽见探子来报,圣旨到,仁贵慌忙吩咐大开中门,速摆香案,接进天使。天使当殿开读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念卿救驾之功,思念甚切!朕忽有小恙,召卿来京,君臣面见,作速莫迟,钦此!”仁贵等众人听罢圣旨,齐谢君恩,三呼吾皇万岁万万岁。然后设宴招待天使。席间仁贵问道:“圣上龙体欠安几日了?”天使道:“前日龙驾危险,如今这二日好了。今召平辽王进京。朝廷还有圣谕。”仁贵听了,吩咐总管王茂生、众总兵官各守防地,不必相送,本藩连夜进京,二位夫人不必挂念,君命召臣,刻小容缓。薛仁贵吩咐已毕,上了宝风驹,同天使一起离了绛州,星夜直奔长安。
那天使乃是张仁装扮,假传圣旨,说圣上有恙,故而仁贵不敢耽搁,此乃仁贵一片忠心,所以中了奸贼之计。行不多日来到长安。进得城来。路过成清王府,遇有一班指挥相迎,邀进王府。仁贵不知是计,便进了成清王府,与假天使张仁朝见成清王,口称千岁,成清王见仁贵来到,心中大喜,吩咐内监摆筵,邀仁贵入了后宫,手挽仁贵说:“薛平僚在山西辛苦了!朝廷想念,孤家亦无日不思。今日来京。孤家特备水酒给平僚接风。”仁贵道:“承千岁美意,但臣未见天子,不敢从命。待见过了万岁,然后领情。”成清王苦苦相留,仁贯只是不允。假天使张仁在旁说道:“千岁王爷相留,平僚王不必推却,少不得下官与你同去复旨,今日天色己晚,明日五更朝见便是了。况且千岁王爷也要进朝,暂且留在王府,这也是千岁王爷美意。”仁贵听了天使之言,倍以为真,谢了千岁王爷。入席落座。千岁王爷坐了主位,天使同薛仁贵坐了侧旁,仁贵告礼面坐。席中笙箫盈耳,灯火辉煌。珍馐百味应有尽有。太监上前敬酒,天使又在傍相劝,杯杯满,口口干。张仁事先做了手脚,给仁贵喝的是药酒,成清王与假天使张仁喝的是水酒。仁贵是个忠厚之人,何能虑及如此诡计,落入了他们所设的圈套。直饮到三更,仁贵喝得大醉。不省人事。睡倒在地下。成清王见仁贵已不省人事,命撤去筵席,闲散人等俱出屋外,无令不得入内。然后将仁贵绑上,准备明朝见驾,说仁贵私进长安,闯入王府,行刺亲玉。就此一事,就得处死他薛仁贵。千岁王爷正得意之际,张妃说道;“王爷,这事不狠稳妥,倘若朝廷问起薛仁贵,问他为什么私进长安,他既是奉旨钦召入京,天使是假的.圣旨也是假的,说他闯入王府行刺亲王,这件事就越发无形无踪。况且朝中鲁国公程咬金,圣上最亲密信赖的秦怀玉、罗通、尉迟宝林、尉迟宝庆又都是薛仁贵的心腹,倘反问起来,我们可就当不起了。”千岁王爷听了张妃一席话,立时目瞪口呆,半晌方说:“坏了,环了!此事如何是好!张妃见成清王此状,又说道:“如今木已成舟,后悔迟了,只有想出个万全之计方好。”回过头来对张仁说道:“张仁,这事是你出的计谋,事到如今,还得你要费心思,出个万全的计策。”那张仁明白张妃的心思,是想让千岁王爷上当,以得报杀父之仇。马上就说道:“娘娘说的是,此事事先虑谋不同,若是朝廷追究,奴才定能挺身砥出,承认全是奴才所为。只是圣上及众大臣恐非只责奴才,必将千岁王爷牵连,纵然奴才再说事不干王爷,又谁人肯信,到头来,奴才被杀不说,千岁王爷也必遭人非议,名声扫地。”那李道宗听张仁如此一说,顿时无了主意,急得在宫内走了过来,又走了过去。张仁与张妃见王爷此番模样,都不言语。李道宗见他二人静坐不语,万般无奈,向张仁问道:“事刊如今,依你说怎办为好?”张仁见千岁王爷发问,正中下怀,凑前说道:“事到如今,只得…”附在李道宗耳边如此如此说了一番。李道宗一闻此言,眉头一皱,半响不话。张仁见千岁王爷似有不愿之意,马上说道:“王爷若不这般办理,恐日后会惹出更大乱子,程咬金、罗通等人怎肯干休,圣上知王爷假借圣旨,龙颜动怒,王爷也罪责难逃!”李道宗暗自思寻,实无良策,万般无杂。只得照张仁的计策办理.按张仁之策,将薛仁贵松绑,抬进翠云宫,放在郡主床上。郡主一见大怒,说道:“父王听信妖精诡计,将丑事放在我身上,让我今后如何做人?”李道宗见郡主发怒,马上说道:“为父也是为女儿着想,薛仁贵是当朝功臣,天子甚为宠信,为父想将你嫁与他,今后荣华富贵任你享受,有何不好?”郡主厉声说道:“父王此言毫无道理!他薛仁贵已有二位夫人在家,我是皇室金枝玉叶,岂叫我去做三房不成!”李道宗安抚女儿说道:“我定让薛仁贵休了二妻,以我儿为正,他若不从,我叫他死无完尸。”郡主闻父如此说,更是怒不可遏,指父说道:“薛仁贵忠君为国,功盖群臣,父王竟设如此毒计陷害于他,亦将女儿置于不仁不义之地,如此活在世上,不如一死干净!”说罢一头撞在柱上,立时鲜血喷涌,满地血浆,顿时身亡。李道宗一见女儿身亡,悲痛难忍,禁不住老泪纵横,儿啊女的呼号。痛哭过后。捶足顿胸骂道:“可恨薛仁贵,害得老夫丧女,我与你不共戴天!”好个昏王,不怪自己上了别人的当,反怪仁贵,真真的愚笨之极。张妃、张仁得知郡主撞柱身亡,好不欢喜,正正中了他们的奸计。忙传人收拾郡主尸首,忙乱了半夜。天刚破晓,又命殿前指挥将昏醉不醒的仁贵五花大绑,抬到廷尉司,告他杀死郡主。那廷尉司奉成清王府之命,将仁贵百般拷打。无奈仁贵喝多了药酒,仍是昏迷不省。廷尉命用大刑,乃至用开水浇身。百般刑具皆动用,仁贵仍未醒来。可怜仁贵谋中奸计,遭此毒刑。
话说仁贵被拷打之事很快传至众郡王耳中,秦怀玉闻报大惊,说:“反了,反了!从未听说用如此毒刑!若犯王法,自有朝廷,自有国法,怎么私下用刑!”吩咐殿前侍卫“速到廷尉司,将薛爷放下,不得用刑!”侍卫奉了驸马爷之命,来廷尉司传了驸马爷的命令,廷尉惧怕驸马,只得停止用刑,没有得到仁贵一句口供。
清晨五更,天子驾坐金銮殿,身登龙位。文武百官朝见已毕,天子道:“有事出奏,无事散朝。”班中闪出千岁李道宗。只见他头带金龙冠,身穿黄蟒袍,足下乌靴,执笏当胸,俯伏金附,上前哭奏道:“陛下在上,老臣有事冒奏天颜,罪该万死!”天子见是李道宗,忙道:“皇叔请起,有何事尽请讲来。”李道宗道;“老臣只生一女,名唤鸾风。老臣视若掌上明珠,我女亦知书达理,贤慧非常。不想薛仁贵昨日私进长安,闯入王府,老臣备酒待他,谁知他竟要与郡主为配,老臣如何肯允,回绝了他,不想他竟闯入翠云宫,将郡主强逼,郡主立志不从,薛仁贵恼羞成怒。抄起台上端砚,将我女当头一击,可怜我女顿时身亡!现在血流满地,尸首尚存。“说罢将本送上,嚎眺大哭。天子听奏,龙颜大怒,将奏本匆忙看过,暴跳如雷,大声喝道:“这逆贼行此不法之事,竞私进长安,闯入王府将御妹打死,这还了得!寡人不斩这逆臣贼子,国法王法何在!”天子怒发冲冠,大声喝叫道:“将薛仁贵这逆臣贼子绑赴法场,枭首示众!”殿前指挥领旨,直奔廷尉司,将仁贵绑缚结实,抬进朝门。那薛仁贵仍旧昏迷不醒。众臣子一见仁贵如此模样,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腑,哪里知道其中细微曲折之事。更不知仁贵犯了何罪,皇上如此大怒,立刻要把他斩首。这群臣之中又有仁贵手足之交的秦怀玉、罗通、尉迟宝林兄弟。见仁贵就要被斩,急得心如火焚。犹如乱箭穿心。见皇上怒气冲天,又不敢保救。程咬金见陛下大发雷霆之怒,也不敢上前求情。但见仁贵被推出午门,竟往法场去了。再不出面,仁贵就没命了。只得闪出班来,大喊:“刀下留人!”这一声“刀下留人”犹如霹雳一般。殿前指挥回头一看,是鲁国公程咬金保教,只得站住了脚。程咬金连忙跪下,说:“陛下在上,薛仁贵犯了何罪?龙颜如此大怒?要把他处斩。”天子见程咬金发问,就说:“程皇兄不知底细。”就将此事与程咬金细说一过。接着说道:“程皇兄,薛仁贵如此胆大妄为,你说该斩不该斩?”程咬金说道:“薛仁贵若如此行为,理该斩首,只是陛下还应细问,万不可错杀有功之臣。”众公爷见程咬金出而保救,也一齐上前俯伏保救。天子见众臣皆保,便说道:“诸位王兄御侄在此,可前去问问薛仁贵为何打死御妹?”秦怀玉等谢了皇恩,来到午门,见仁贵双目紧闭,被绑在柱上。就上前大叫道:“大哥。此事因何而起?”薛仁贵原是人事不知,又受了重刑。满身都被打得皮开肉绽,头也抬不起来,一声也不言语。任两旁指挥怎样拉扯,一句活也没有。众公爷无法,只得来复旨说:“人被打坏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天子嘿嘿冷笑两声,说道:“这个十恶不赦之徒,罪大恶极,死有余辜,众王兄还要保什么?”程咬金见皇上是一定不肯赦免仁贵,暂且先保他不死,下到天牢里,容得慢慢汁议,再想相救之策。便又奏遵:“陛下在上,老臣有一言相奏。想他薛仁贵跨海东征,立下十大功劳,望万岁念他昔日之功赦他一死。”皇上闻言,说道:“薛仁贵虽有功劳,寡人已封他为平僚王,已报他之功。今日他居功自傲,目无国法,欲奸打死御妹,朕与他有切齿之恨,断不能赦。王兄且请退班。”程咬金无法。只得说:“薛仁贵在三江越虎城海滩上救驾,又在长安救了殿下,百日两次双救驾,望圣上念此大功,暂且将薛仁贵监在天牢。待百日之后处斩,亦是报他百日双救驾之恩。”皇上听了,说道:“依程王兄所奏,将薛仁贵监入天牢,百日之后斩首,众卿不可再奏,若以后有人再来保奏,惹恼寡人,一同斩首!”传旨松绑,下落天牢。众文武叩谢龙恩退班,天子龙袖一转,驾退回宫。
再说成清王回府,张妃急忙寻问,李道宗使将皇上如何发怒,下令处斩,程咬金等如何保救的话说了一番。他说:“这回可是十有九分九厘了,现在薛仁贵已被打入天牢,百日以后就斩首无赦。”张妃听了,双泪流淌。跪倒在地,口喊“上天保佑,杀父之仇就要报了。”可是。她忽转念一想。马上对李道宗说:“王爷,倘若百日之内,圣上回心转意,赦免了薛仁贵,该如何是好?”李道宗说:“美人尽管放心,他薛仁贵与你有杀父之仇,如今又害了我女儿,此新仇旧恨不容不报!我近日就在圣上面前请求,尽快处斩他,圣上不会不允的。”张妃听了,放下心来。李道宗见女儿尸首还停在翠云官,就吩咐手下人等开丧,收拾女儿尸首。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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