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hilip Stephens: West blind to China’s problems
A small admission. I am bored by the China speech. You know the one. It has become the standard text of politicians and business leaders on the international conference circuit. When it is not being delivered from the podium of some cavernous hotel ballroom, it is there on the front cover of a glossy news magazine.
The formula is beguilingly simple. A rush of statistics, an occasional nod to history, a Confucian aphorism or two and, hey presto, we can all grasp the vast meaning of the Middle Kingdom’s re-emergence as a global power. Or rather we can all pretend to.
“中国崛起论”的盲点
我得承认,我厌倦了有关中国的演讲。您知道是哪种演讲,它已成为政客和商界领袖们在国际会议圈巡回演讲的标准文本。如果不是在宾馆大厅讲台上发表的演讲,就是刊登在光鲜的新闻杂志封面上。
那些套话诱人而简单:大量统计数据,再偶尔提提历史,加上孔夫子的一两句格言,一眨眼,我们就都掌握了这个中央王国再度崛起为全球大国的巨大意义。或者应该说,我们可以假装都知道了。
乍一听,这些粗略的数据的确能在一定程度上让人震惊和敬畏。就我所记,中国现已成为铜、锡、铝、铅、锌、铂、钢铁、铁矿石和其它一些我也不记得的东西的最大消费国。它对能源的饥渴仅次于美国,它生产全球三分之二(或是四分之三?)的DVD、电视机、手表和其它家用电子设备,而且别忘了,它还是个拥有10亿消费者的市场。
我承认,直到几年前我第一次听这类演讲,我才记起中国在过去的20个世纪里有18个世纪是全球经济大国,而且就在1830年,中国和印度加起来占了全球产出的一半还多;我也才意识到,如今中国每年培养的工程师比美国的肥胖青少年还多。
不错,最后一个是我胡编的。但您发现问题所在了吧。再惹人关注的内容,重复无数次后也会变得乏味无奇。我可以凭记忆说出中国的数码相机产量、广东百万富翁的数量、沃尔玛(Wal-Mart)花了多少亿元人民币,但过了一段时间后,感觉就麻木了。中国生产的数码收音机比麦当劳销售的吉士汉堡还多的消息,再也不足以把我从午餐后会议的昏昏沉睡中拽醒。这一切意味着什么呢?
此类演讲中有一些比较内行,它们谈到了围绕中国对原材料的庞大胃口所搭建的关系和网络,不论是通过与伊朗和委内瑞拉进行的石油交易,还是通过在澳大利亚和非洲的采矿合资企业,中国正在重校地缘政治罗盘。我们都知道在昔日帝国的建立过程中,原材料竞争和供应路线保障所扮演的中心角色。
然而标准的叙述仍然是二维的。此类演讲都假设世界以直线方式行进。自90年代以来,中国经济一直以超过7%的年率增长。因此它将继续这一步伐,直至无限的未来。到2020年,它的GDP将位列全球第二,仅次于美国。
对我来说那似乎很有可能。在华有业务的西方高管们谈到中国的旺盛活力。原因可能在于中国的人口状况。到2020年,中国的人口将快速老龄化,4亿人将超过65岁。这一代人看来决心要在变老前先富起来。
话虽如此,但似乎同样有道理的是,未来数年会发生一些事情扰乱(如果不是打断)中国的崛起。不是所有经济学家都认为,金融系统必然会发生意外吗?如果全球失衡引发美国衰退,中国经济将会如何呢?即使中国也必须承认经济周期的存在。
还有政治方面,与台湾的冲突风险,与日本对抗的风险会怎样呢?所有那些统计数据和聪明的儒家学说,往往像是“幸福的无知”的方便借口。此类演讲总是掩饰那些困难之处。我们必须从其它地方寻找线索。
美国对中国收购美国企业的争论,多少反映了地缘战略体系中的动荡,这一动荡将伴随中国崛起为强国,成为美国的可能竞争对手。与此同时,微软被迫保证“民主”和其它危险词汇不出现在中国的电脑屏幕上,这一事实提醒我们,在这个寻求结合自由化资本主义与威权政治的系统中,存在一种固有的严重张力。
我承认,谈这些事情是在提出一些没有明确答案的问题。有谁能知道,随着国家日益繁荣、中产阶级快速壮大,中国共产党是否还能保持权力垄断?研究中国政治的学者一般都怀疑,目前用于居民登记和权利资格的户口制度,能否在农民进入城市的过程中完好保持下去。户口制度严格规定了个人的权利,维持着中国的社会等级制度。按理说,城市的繁荣将大大增强政治参与的诉求。如果中国真想扮演国际级角色,那它该知道审查互联网不能无限期挡住外面的世界。
有迹象表明,目前的中国领导层意识到了这些压力。中共官员一直勤于出访各国,看能否从西方政治模式中学些什么。就在最近,伦敦的外交政策中心(Foreign Policy Centre)为中国的一个代表团举办了一场研讨会,研究英国首相托尼?布莱尔(Tony Blair)的“第三条道路”政治。没有迹象表明他们能从英国官员的介绍里学到什么,但访问者给人留下这样的印象:这是大范围探索的一部分。
但我们能确信,所有其它事情,从中国的经济实力,到中国同世界其它国家形成战略关系的方式,都取决于中国能否成功解决这些内部矛盾。政治领导层在国内越没有信心,民族主义在海外的表现就越有可能激烈。或许中国能调整现状,或许中国真的有第三条道路,或许,领导层将让步于要求多元化的压力。
社会动荡、越来越大的收入差距或意外的经济混乱,都可能迫使中国提前行动。似乎显而易见的是,我们只有理解经济如何转变政治态势,才能开始理解中国崛起的意义。该重写中国演讲了。